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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們有沒有覺得,常軒穿白衣的模樣,有些似曾相識,好像在哪里見過……”其中一個弟子喃喃自語道。 也不知是誰壯著膽子道:“有些像當初的林師兄,林景,林照影!” 此話一出,眾人的腦海中緩緩浮現(xiàn)出了當初林景的身影。 望著從遠處緩步行來的常軒,有那么一瞬間,兩道身影緩緩重疊了。 敏言從人群中擠了出來,上前幾步,滿臉欣喜道:“小師兄!你總算回來了,你沒事便好,平安便好,我現(xiàn)在就去殿中通傳!” “不必了,我此次回來,并非是向道宗請罪的。” 小景抬起右手,攔住了敏言,面無表情地道:“我來此,是有一件非常重要之事,一定要當著眾多山中弟子,還有長老們,以及在祖師爺?shù)撵`位面前說清楚。” 敏言道:“小師兄,你受的委屈,大家都已經(jīng)知道了,你放心,師長們會秉公處理,決計不會讓小師兄憑白無故受委屈的!” 小景搖了搖頭,他已然不想再提關于林劍山莊的任何事情了。 現(xiàn)如今,他只想和越無塵做一個徹底的了斷。 等了斷之后,小景也不想再留下此地。 他會帶著羅素玄的尸骨,回西鳳山去。 從今往后,在西鳳山歸隱,再不問凡間俗事了。 敏言有心想再說什么,忽聽轟隆一聲,原本緊閉的殿門,終于從里面打開了。 眾人下意識尋聲望去,映入眼簾的卻是一道鮮紅的人影。 并非穿著紅衣,而是身上的白衣已經(jīng)完全被鮮血染透了。 越無塵披頭散發(fā),滿頭的白發(fā)鋪在了背后,也染上了不少血跡。 鮮血仍舊順著袖管往下滴落,腳下踩過的地方,一片淋漓的血跡。 “這……這是宗主?” 也不知道是誰,失聲驚叫起來。 “真的是宗主!怎么回事?宗主為何受了此等重傷?” “到底發(fā)生什么事情了?宗主受傷了!” 人群中爆發(fā)出激烈的議論聲,烏泱泱的人群中,小景一身白衣,鶴立雞群,十分顯眼。 越無塵抬眸望去,目光越過人群,終究落在了小景身上。他看見小景了。 小景如約而至,可卻并沒有像承諾過的一般,穿著喜袍上山。 而是披麻戴孝的一身雪白,還用白布系起了高馬尾,同平日里的模樣判若兩人。 越無塵有那么一瞬間,還以為是他的徒兒林景回來了。 幾個長老緊跟著追了出來,一眼就看見了人群中站著的小景。 玄真長老先是一驚,隨即怒斥道:“你竟還敢回山?!你這孽徒,害你師尊至此,還嫌不夠?”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我不曾行過惡事,為何不敢回山?”小景冷漠無比地道,又轉(zhuǎn)頭望向了越無塵,臉上無悲無喜,好似面對著陌生人一般。 “師尊,您這是怎么了,好端端的,為何受了如此重傷?發(fā)生何事了?眼下整個宗門的人皆在此了,師尊是不是有什么話,應該同大家解釋清楚?” 越無塵沉默不語,望著小景身上的白衣出神,他在想,他承諾小景的事情,已經(jīng)做到了。 鮮血染透了他的衣裳,以血衣作婚袍,以鮮血鋪紅毯,以血為胭作紅妝。 當著整個宗門弟子,以及祖師爺?shù)撵`位之面,同小景成親。 可小景卻未能如約定一般,穿著喜袍上山,反而還一身白衣,披麻戴孝。 小景為了誰披麻戴孝,答案不言而喻了。 越無塵沉聲道:“為何……騙我?” “我騙師尊什么了?”小景明知故問,忽而故作驚愕地道,“哦,我想起來了,師尊是想問我,為什么披麻戴孝地上山罷?那是因為——” “不久前,我才同羅素玄冥婚了呢。” 此話一出,越無塵臉上的血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褪了下來,整個人站得也不是那么穩(wěn)當了。 玄真長老怒道:“孽徒休要猖狂!” “我便是要猖狂,你能奈我何?”小景冷冷笑道,“我同羅素玄冥婚了,他雖然已死,但我是他的道侶,便應該為他披麻戴孝,為他守節(jié)三年!” “你們的好宗主,修真界大名鼎鼎的仙門名士,你們好好看看他現(xiàn)在的樣子!” 越無塵現(xiàn)在的樣子,同當初的林景也差不了多少。 一樣聲名狼藉,一樣地狼狽不堪。 遍體鱗傷,血衣纏身。 “越無塵,你怎么不說話?你也知道,是你對不起我么?”小景步步緊逼,緩步行了上前。 玄真長老見狀,抬袖一揮,便要攔住小景。 可他卻不知道,現(xiàn)在的小景,已非彼時的小景了。 不過抬手一擋,輕飄飄地擋下勁氣,小景輕拂衣袖,神色無比淡漠地道:“再有下回,我可不會手下留情了?!?/br> “你這孽畜!早知你是如此品性不端之人,當初便不該讓你拜至無塵的座下!”玄真長老怒聲道,“你竟敢大逆不道,同邪道為伍!究竟是何居心?” “哈哈哈,什么邪道,什么正道,在我眼中,本就沒有正邪之分!你們口口聲聲說什么正邪不兩立,口口聲聲說著仁義禮信,可到頭來,還不是縱容越無塵欺|凌座下親傳弟子?” 小景冷冷道,轉(zhuǎn)頭目視著越無塵,步步緊逼,一字一頓道,“說啊,我的好師尊!快告訴大家,當初你是如何強迫了林景?又是如何在無生谷之中,同我恩愛纏綿,糾纏不休的?!?/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