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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霄遠不過是每個早自習(xí)后幫他搬作業(yè)。而他不同,他會見縫插針地出現(xiàn)在陸霄遠身邊,直到把這些相處一點一滴變成日常…… * 車子行駛到擁堵的紅綠燈前,慢慢停下。 陸霄遠突然問:“剛才那個是你同劇組的演員嗎?” “你說晏景啊。”正在回經(jīng)紀(jì)人消息的容鶴點點頭,“他在《昆山雪》里演我?guī)煹?,他其實也和你演過同一部劇,只不過你們沒有對手戲?!?/br> 容鶴介紹的詳細,但陸霄遠對晏景本人似乎不感興趣,他道:“你的同事好像有點怕我,我看上去有那么嚇人嗎?” 容鶴聞言,注意力瞬間從手機抽離出來,抬頭看向一旁。 陸霄遠也正撐在方向盤上,歪頭看他,淡漠的表情難得充滿困惑與不解,甚至還有一點小小的苦惱。 馬路上的光透過雨幕散落在陸霄遠臉上,襯得那一貫沉冷的雙眼如同冰消雪融,淺淺倒映出他的面容。 迷人,不嚇人。 但看久了會心律不齊,繼續(xù)持續(xù)下去還可能呼吸不暢。 容鶴同陸霄遠對視了幾秒,稍稍挪開視線,吐出一口氣,啞然笑道:“陸老師,你可能對自己的形象有什么誤解?!?/br> 陸霄遠頓了頓:“那就奇怪了?!?/br> 容鶴不免有些詫異。 像陸霄遠這種圈內(nèi)頂級大佬,居然也會糾結(jié)一個十九歲孩子的看法。 不過話雖如此,容鶴還是不由自主地回想晏景看到陸霄遠時的反應(yīng),思索一陣后,發(fā)覺晏景好像確實有點緊張,但并非是看到前輩的那種惶恐。 他摸摸鼻子,轉(zhuǎn)念便想起了他喝醉酒的那天晚上。 “我明白了。”容鶴說,“那天林導(dǎo)請客,我不是喝多了嗎,晏景說你看到他扶我的時候,表情不怎么高興。他以為你吃醋了,第二天還給我發(fā)了好大一段消息,要我?guī)退憬忉尅凑褪悄欠N挺可愛挺招人喜歡的小男生,總愛腦洞大開?!?/br> 說起晏景這個全劇組的開心果,容鶴忍不住邊講邊笑,直到對上陸霄遠沒什么表情的臉,才生生將未出口的笑意咽了回去。 可能對于陸霄遠來說,這個事情并不好笑。 容鶴抿了抿唇,有些尷尬地閉嘴了。 陸霄遠道:“那你怎么沒幫他解釋?” 容鶴道:“小誤會而已,沒必要浪費你的時間?!?/br> 陸霄遠道:“可你就沒想過,或許他說得沒錯呢?” 容鶴一愣:“什么意思?” 他再度看向陸霄遠,目光微微顫動,眼中的緊張看在陸霄遠眼里卻成了警惕和驚嚇。 陸霄遠望著前方龐大的車流,半晌淡淡道:“畢竟我是你男朋友?!?/br> 容鶴剛平復(fù)沒多久的心臟又被這風(fēng)輕云淡的一句話狠狠擊中。 幾秒后,陸霄遠補充道:“名義上也算。” 容鶴怔愣良久,腦中一瞬間冒出了“避嫌”二字,突然明白了什么。 時至今日,他依舊沒有完全建立起一個“有夫之夫”的認知體系,更別提經(jīng)營戀愛人設(shè)。大多時候,他都如同影子般跟在陸霄遠身后,陸霄遠動一下,他就跟著動一下。 尤其是頭幾天面對陸霄遠的時候,別說演情侶了,就連說話都如同走鋼索一般,不敢輕舉妄動,生怕牽一發(fā)而動全身,一個不小心就把自己那點心思暴露出來。 他從少時的一往無前,慢慢長成了一個會竊喜、會失落、會躊躇的人,但好在他也很好滿足—— 不能做真戀人,或許能嘗試成為朋友;如果陸霄遠不準(zhǔn)備再給他一次當(dāng)朋友的資格,那就再退一步,做個可靠的合作伙伴。 只要陸霄遠不排斥他的出現(xiàn),他就可以替自己找出無數(shù)條退路,退到陸霄遠滿意的距離為止。 其實能像現(xiàn)在這樣被漫天夜雨包圍著,坐在陸霄遠的副駕座上,和陸霄遠聊天,就已經(jīng)是他十一年不敢妄想的場景了。 他笑了笑,小聲道:“我以后會注意的,我沒有做人男朋友的經(jīng)驗嘛。” 他語調(diào)帶著俏皮的上揚,目光卻垂了下去,睫毛擋住眼底的幾分自嘲和失落。 * 等紅綠燈的兩分鐘,容鶴連打了五六個哈欠,整個人看起來非常疲憊,心事重重,估計是探討劇本的過程不怎么順利。 車子重新上路后,陸霄遠沒再找容鶴說話,果然不到十分鐘,身邊的人就悄無聲息地睡著了。 容鶴睡覺的時候不打呼嚕不磨牙,安靜過頭,溫馴的睫毛搭在眼瞼上,襯得整張白凈的臉親和力十足。 這種柔和的長相非常容易讓人心生好感,從而忍不住靠近。 所以很難想象,這是一個在紛繁復(fù)雜的娛樂圈呆了七年的人,再見時,依舊如同少年般干凈柔軟,又別有一番踏實的韌勁。 全身上下幾乎找不到明顯的缺點。 放任這樣的人單身到二十六歲,也算是老天無眼了。 陸霄遠心里不留情地編排老天爺,唇角卻露出若有似無的笑,在下一個十字路口脫下大衣,蓋在容鶴身上。 冷不防被溫暖包圍,容鶴動了動。 陸霄遠以為自己動作太重把人弄醒了,結(jié)果他只是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順便把臉埋進了陸霄遠的大衣里。 睡夢中,容鶴感覺周圍某種好聞的氣息突然變得濃稠了起來,擁抱般強勢驅(qū)散了冬雨殘留的涼意。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