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頁
他垂眸看著眼前的場景, 一股無力感蔓上了所有在場修士的心頭。 這場屠殺開始了,就注定無法中止。 礁城, 半鮫族,他們都只有一項選擇,都只有一種結(jié)局。 不是礁城亡便是半鮫族滅。 云諫只不過觀望了片刻,轉(zhuǎn)身便離開, 仿佛身后的一切都與他無關(guān),又或者是習以為常。 子晹看了看前方的那道身影。 他知道半鮫族為什么痛恨礁城,他無力阻止,但是他現(xiàn)在只想知道,師尊是為什么,又為什么偏偏是這種方式。 子晹一路跟著那道穿著銀色斗篷的身影,哪怕心中已經(jīng)極其肯定那就是他的師尊,但對方的行事作風卻讓子晹感到陌生。 突然不知重哪沖出一個半鮫族同子晹纏斗,子晹無心糾纏,但對方卻不愿意放過他似的,尖牙利爪全往要害而去。 子晹揮劍,將半鮫族掃開,但抬頭之時,那道身影早已不知所蹤。 “該死!”子晹咒罵一聲,看著那不依不撓的半鮫族,咬了咬牙還是連忙追了上去。 他會去哪…… 這種情況他會去哪…… 他到底是為了什么…… 子晹在礁城中尋找著,突然瞥見整個礁城少數(shù)幸免的地方之一—— 礁城城主的宅邸。 子晹四下張望,果不其然看見了礁城城主在一群修士的掩護之下,磕磕絆絆跑回了自己的宅邸,子晹連忙跟了上去。 礁城城主的路線很是奇怪,先是繞著宅邸走了一圈,像是確認著什么。接著他一打開門,迎面便撲來一只半鮫族,礁城城主早有準備一般,將離自己最近的一個修士推了過去。 鋒利的爪牙貫穿了那個修士的喉嚨,最后的慘叫都沒來得及發(fā)出。而那只半鮫族也在其他的修士圍攻之下,遍體鱗傷奄奄一息。 子晹眸色微沉,沒有誰可以阻止這一切了。 這場戰(zhàn)爭中,沒有正義,有的只是屠殺,但卻公平。 子晹連忙追了上去,但看見礁城城主似乎已經(jīng)草木皆兵,除了自己培養(yǎng)的修士,誰也不相信了。 “自作自受?!弊訒攪K了一聲,選擇繞到宅邸后方想辦法混進去。 可剛繞了過去,迎面便撞上了一只半鮫族。想起之前纏人的半鮫族,子晹握緊了自己的劍,腦中飛速想著不驚動礁城修士的脫身之法。 但當他再次看向那個半鮫族的時候,發(fā)現(xiàn)對方似乎更害怕。 子晹一愣,視線便落到了那半鮫族的脖子上,那個黑色的、沉重的枷鎖。 這個半鮫族明顯和其他半鮫族不太一樣,滿臉驚懼,渾身是傷。 而且她的尾巴是銀色的…… “往西走,那邊人少。” 子晹垂了垂眼眸,說完便離開了。 銀尾半鮫人看著翻墻進入宅邸的身影愣了一下,甩著尾巴朝著西方飛快的離開了。 剛進宅邸,子晹正好看見礁城城主驚慌失措地朝著自己的后院走去,正準備跟上之時,子晹瞥見自己所尋之人往另一個方向一閃而過。 “那個方向……”子晹皺了皺眉,仔細回想:“是武器庫?” 當子晹趕到的時候,那道銀色的身影剛從武器庫中走了出來。 而他的背上,多了一把劍,一把極其普通的劍。 礁城城主的武器庫到處都是特別珍貴的法器,相比之下,云諫背上那把劍,很樸素,甚至算得上粗糙,在這些精致的法器面前顯得格格不入。 但是子晹看著那把劍,突然知道為什么了。 “那是見云莊的劍,是嗎?”子晹走進武器庫,直接問道。 云諫沒有回答子晹?shù)膯栴},像是無視,又像是默認。 子晹走到云諫面前,什么都不做,只是看著對方。 看著云諫將陣法全部拆除,看著云諫毫不留情地將半個武器庫的法器全部都毀掉。 末了,對方終是嘆了口氣,轉(zhuǎn)過身來,對子晹?shù)溃骸坝械氖虑?,我必須去做?!?/br> “希望你永遠不會明白?!?/br> 子晹看著云諫勉強扯了扯嘴角,笑笑:“沒關(guān)系,不用明白?!?/br> “師尊能給我一個解釋就已經(jīng)很好了?!?/br> 云諫沉默了半響,終只是像小時候那樣,伸手摸了摸子晹?shù)哪X袋。只不過此時,需要微微低頭俯視的是子晹。 然后云諫便離開了武器庫,直直地往礁城城主的院子走去。 兩個前腳剛離開武器庫,身后便傳來了爆炸聲,武器庫所在是半個院子都被夷為平地。 子晹看了看云諫,什么都沒有說。 他跟著云諫一路來到城主的院子,看守的修士皆躺了一地,不知生死。 云諫一推開礁城城主房間的門,便看見礁城城主坐在地上,拍打著四周的陣法。 當礁城城主看見云諫和子晹一進來,連忙道:“小道友?小道友快救我!我可以滿足你任何——” 話未說完,便被云諫的一聲嗤笑打斷了。 云諫將背上的劍取下,抵住礁城城主的脖子,一寸一寸的往下,輕笑著問:“不知道城主還記得這柄劍嗎?” 礁城城主斜著眼睛看著架在自己脖子上的劍,渾身顫抖。 他能感覺得到凌厲的劍氣,他也能感覺到殺意。 若是在以前,這種劍絕對是他最想收集保存的劍之一,但若是這劍是他的收藏,他斷不會忘記這樣一把絕頂?shù)暮脛Α?/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