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頁
阮秋蹲在河邊,拿冰涼的河水洗了洗手,面不改色道:“玉姬姑娘也沒告訴我你的真名。” 玉姬一頓,“你怎么知道?” 阮秋拿出水袋打水,看也不看她一眼,聲音淡漠,“修煉這么多年,我不至于連閣下是男是女都分不清,閣下既然并非真心與我們結(jié)交,不如就此別過,別再跟著我們。” 玉姬眼底浮現(xiàn)出震驚之色,聲音也微微僵硬,“你居然看出來了?”他的聲音轉(zhuǎn)而變得低沉,不再是男女難辨的渾厚,而是非常明顯的男人聲音,他笑道:“你真有趣,我換作這身打扮,一路過來只有你一個人認出我來,你真不告訴我你的名字?” 阮秋打好水起身,十分平靜地掃了他一眼,“我們會在這里露宿一夜,閣下就請自便吧?!?/br> 玉姬幽幽斜他一眼,聲音又變了回去,“可是你弄濕了人家的衣服,搞得人家身上黏黏膩膩的好難受,人家想要在這里沐浴,你給看好了,不要讓那黃毛丫頭過來偷看。” 阮秋心道這都出了黃府了還演? 可想了想,他還是不放心地回頭看了一眼,見玉姬果然在解腰帶,他當即嚇得瞳孔一震。 玉姬還笑著沖他拋了一個媚眼,“怎么,小郎君也想要留下來,看看人家是如何沐浴的嗎?” 阮秋好一陣無語,深吸口氣轉(zhuǎn)身離開,玉姬在他身后笑得很大聲,他也裝作聽不見,回去將水袋給了阿夕,就進了林子里找柴火。 阿夕累得不行,連帳篷都不要,就地裹著毯子便睡著了,阮秋就在火堆旁守了上半夜,玉姬也沒有離開,就坐在不遠處盤膝調(diào)息。 阮秋不再理會他,也同阿夕叮囑過不必理會他,等后半夜阿夕醒過來與他交換守夜時,玉姬人已經(jīng)不見了,也不知道是去了何處。 誰也沒在意玉姬的去向,他們輪流休息的時間加起來也就兩個多時辰,好在都是修士,第二天起來時精神都不錯,阿夕打著哈欠,拎著水袋同阮秋說了一聲去河邊打水。 昨夜亂跑了一路,阮秋起來時就打開地圖琢磨他們現(xiàn)在到底在什么地方,阿夕看不懂,蹦蹦跳跳跑到河邊,準備打好水趕緊回去,沒想到半夜就不見了的玉姬又出現(xiàn)了。 她怎么又來了? 隔著草叢,見到河道下游的紅衣人,阿夕轉(zhuǎn)身就想跑。 可當她瞥見玉姬摘下了面紗,她就走不動了,在她這個角度,正好可以看見玉姬的側(cè)臉,她猛地瞪大了雙眼,手上水袋也嚇掉了。 羊皮水袋里半滿的水咕嚕嚕滾了出來,打濕河邊碎石,恰逢此時,數(shù)丈外的玉姬忽然回頭。 一張臉顯露無疑,無論哪個角度,竟然都像極了阮秋! 阿夕瞠目結(jié)舌,“怎會這么像……” 昨夜在黃府的經(jīng)歷,就像是一場光怪陸離的夢,但也是這一場夢讓他們偏離了原本的路線,還走偏了數(shù)十里路。阮秋算了算今日要走的路程,就忍不住長長嘆息一聲。 到底還是要趕路的,阮秋按了按疲憊的眉心,回頭想找阿夕說明路線,卻沒見到人,這才想起阿夕半盞茶前去打水了,一直沒回來。 “怎么還沒回來?” 被妖氣印記引到黃府還是昨夜的事,阮秋擔憂她出事,收起地圖找到河邊。然而河邊空無一人,只有一個流干水的羊皮水袋,看上面扎著的五色彩線,明顯是阿夕的東西。 阮秋上前將其撿了起來,望向周邊,“人去哪兒了?” 水袋在這里,人呢? 作者有話要說: 更啦!捉蟲 第四十六章 雪夜遇襲,宛城青樓。 阮秋在河邊找不到人, 猜到阿夕怕是出事了,心下著急,匆忙取出隨身帶著的雙魚玉墜,掐訣凝起一縷靈力, 白玉小魚靈光閃爍, 朝著東北方向飛出去, 阮秋忙不迭追上。 進了林子沒多久,白魚玉墜懸停下來,阮秋跟上去, 將白魚玉墜取了下來,就見本該在阿夕手中的黑魚玉墜此刻正掛在一處樹枝上,與他手中的白魚玉墜同樣閃爍著靈光。阿夕依舊不見蹤影,而白魚玉墜所在的枯樹樹干上赫然有幾個新刻的字。 “宛城,倚夢居?” 阮秋低聲念了出來, 指腹輕擦過最后的署名—— 鈺。 “是玉姬!” 可惜就算他知道阿夕落到了玉姬手里, 他跟阿夕唯一的聯(lián)系雙魚玉墜在這里, 他也追不上了,他就只能去玉姬留下的地址找人。 這個玉姬,究竟是什么人, 為什么要劫走阿夕? 阮秋將黑魚玉墜取下來,看著手上一雙玉墜,也只能苦笑, “師尊以為有雙魚玉墜在我們就不會走散, 結(jié)果才剛出宗門沒幾日就……” 但玉姬既然給他留下地址, 他沒達到之前, 阿夕在他手上應當不會出事吧?阮秋這般安慰自己, 收好雙魚玉墜, 便翻出地圖,在上面尋找前往宛城的方向,好在他在宗門時準備的地圖足夠詳細,很快找到了地處蒼耀國邊境一座名叫宛城的小城。 只是離他所在之處有些遠,事不宜遲,阮秋快速整頓一番,即刻騎上馬往宛城方向而去。 這回只有阮秋獨自上路,風雪交加,他也算是體會到了獨自一人趕路的寂寞與艱辛,明白師尊為何會給他安排一位同伴,可誰都沒想到他們這么倒霉,第三天就走散了。 畢竟他們是出來歷練的,歷練就注定會有風險,對于清徽山上頗有經(jīng)驗的師兄弟們而言十天半個月聯(lián)系不上同伴都是常有的事,一旦出事,宗門內(nèi)的命燈也會有所改變,不過那時恐怕就晚了。阮秋見不到阿夕,不知道她情況如何,心中實在擔心,他就定了三天時間,若是三天后見不到阿夕,他再飛信傳書稟報宗門與師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