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聶無歡怔怔低喃,“真心?” 阮秋從未見過聶無歡這般無助低落的模樣,可他不能給聶無歡空口承諾,他們的關(guān)系并不親厚,也無需給聶無歡和自己不必要的困擾?!拔已员M于此,師尊還在等我?!?/br> 他不再多言,向聶無歡頷首,轉(zhuǎn)身走下青石小橋。 聶無歡這才回神似的,目光幽幽看著他的背影,澀聲道:“阮秋,你果然還是恨我的吧。” 阮秋微微一頓,聶無歡這么問他時他還是會想起來很多,比如前世臨死前被聶無歡困住,他印象中的聶無歡,便是滿身戾氣兇狠殘暴的,還有聶無歡混入玄極宗抓走他時的模樣……他沒有回頭看聶無歡,垂眸道:“我若說沒有恨過,你會信嗎?” 聶無歡面色煞白,看著阮秋的背影,他神色有些恍惚,啞聲道:“我做了一個夢,夢里我不知道你就是小瞎子,讓人折磨了你許久,最后看著你墜入河底,窒息而死?!?/br> 阮秋一怔,這不正是他前世的結(jié)局嗎?但已不重要了,他回身望向聶無歡,淡聲道:“如果沒有人告訴你我就是小瞎子,也許這就是我的結(jié)局。但我還是很慶幸,這一世,我知道了誰才是當年叫我小瞎子的殷無塵,也知道了,你其實不想害我?!?/br> 還知道了他想知道的。 那時候,師尊為了他來過,師尊沒有拋下他不管。 阮秋莞爾一笑,心下釋然,又有些無奈地同聶無歡說:“若沒有人揭穿聶少澤的陰謀,恐怕這就是你我的結(jié)局,但如今聶少澤已死,你也將溶血丹的解藥給了我,我不會再怪你,聶無歡,你今后也要保重?!?/br> 他說話間,余光瞥見沈灼寒不知道什么時候走到了殷無塵身邊,好像還說了什么,讓殷無塵皺眉。他也挑起了眉頭,沒有心思再待在這里,不過走前他又多說了一句。 “聶無歡就是聶無歡,永遠不需要變成殷無塵,也不無需做任何人的替身,你本該活成聶無歡的樣子,太過在意,反而顯得欲蓋彌彰。希望下次再見,我們不是仇敵?!?/br> 聶無歡看著阮秋走下青石小橋,張了張口,到底沒再開口挽留,只靜靜地看著阮秋毫不留戀地走向殷無塵,他眼里有些迷惘,有些無助,卻很清楚他不會走出這一步。 阮秋還是跟殷無塵走了。 沈灼寒目送他們走遠,抬頭一看,聶無歡還在橋上,他足尖輕點飛到橋上,頗為好奇地看著心不在焉的聶無歡,“少主竟然沒有留下阮秋,莫非是還怕殷劍圣不成?” 聶無歡眼神極冷地瞥他一眼,“你又為何要幫我?” 沈灼寒面不改色,狐貍眼微微瞇起,理直氣壯道:“我是鬼母的徒弟,你是鬼母的兒子,又是鬼翳,也就是聶少澤的兒子,如今他們都死了,曾經(jīng)被血影宮打壓的那些魔門勢必會反撲,血影宮正是風雨飄搖之際,我們就是一條繩上的螞蚱,理應聯(lián)起手來一致對外,我不與你爭,血影宮宮主自然還是你,只要你讓我活著?!?/br> 聶無歡冷笑,“我為何要讓你活?可知道在我面前自作聰明的人,最后的下場是什么樣?” 沈灼寒笑道:“服下溶血丹?” 聶無歡看他壓根也不怕,冷嗤一聲,“可知道溶血丹需要多珍貴的藥材,給你?浪費了?!?/br> “不過……” 聶無歡望向阮秋和殷無塵離開的方向,那里已然空無一人,他再看向手里的惡鬼面具,稍一用力,面具便化為齏粉,被晚風卷走,他閉了閉眼,轉(zhuǎn)身大步往橋下走去。 “走吧,回血影宮?!?/br> 沈灼寒挑眉,想來溶血丹是不會給他吃了,看著聶無歡的背影,他便笑瞇瞇地跟了上去。 說來不巧,阮秋和殷無塵剛離開,一陣雷鳴響起,傾盆大雨說下就下,阮秋和殷無塵只能就近找了間客棧避雨,看著這雨今夜大抵不會停,二人索性要了間上房住下。 二人都是已結(jié)丹的修士,有靈力護體,凡雨不沾身,原本也可以冒雨趕回紫霄宮,但他們都默契地選擇今夜先不回去,隨著小二進了上房后,阮秋便給謝英傳了信。 殷無塵關(guān)上房門,回頭找阮秋時,阮秋已經(jīng)用傳信符給謝英說了今夜他們不回去的事。 見殷無塵走過來,阮秋招手讓他坐下,倒了杯熱茶遞給他,“師尊方才有沒有淋到雨?” 在他眼中,最近在虛弱期的殷無塵便猶如瓷娃娃一般脆弱,他有些怕殷無塵會感染風寒。 殷無塵默不作聲地將茶杯擱下,阮秋見他不笑也不說話,心里猜到什么,唇角不住上揚。 “師尊在想什么?” 殷無塵頓了頓,黯然垂眸,“我如今傷勢未愈,太過弱小,若他想動手,我也幫不了你?!?/br> 阮秋立時心疼,拉著他的手哄道:“師尊不要氣餒,我相信你的修為很快就可以提上去的。不過我們也不用著急,師尊慢慢來。聶無歡今夜也不是來找我們麻煩的。” 殷無塵不動聲色地問:“我看他攔住我們的船,顯然是來者不善,他方才與你說了什么?” 他們方才說了太多,但總結(jié)一下也就是那個意思。 聶無歡想跟他成親。 阮秋怕殷無塵不高興,沒敢告訴殷無塵,斟酌了下,說道:“就是說了幾句閑話,他聽說我們成親了,來問一下是不是真的?!?/br> 殷無塵不再隱忍敵意,眸光一沉,“聶無歡是不是想帶你去血影宮,讓你跟他成親?”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