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17節(jié)
灰衣女子自是不會讓她得逞,不過是輕輕一攔,便將她釘在原地,轉(zhuǎn)身面向蒼沐瑤,“公主殿下,您還有什么要問的嗎?沒有的話,奴婢便待她下去醫(yī)治了?!?/br> 蒼沐瑤已經(jīng)將脈絡(luò)理了個七七八八,才預(yù)備揮手讓她下去,外頭小玉便匆忙跑了進來,“公主殿下,皇后娘娘來了,已經(jīng)到宮門口了,您這里……” 蒼沐瑤與灰衣女子對視了一眼,對方立刻一掌將如意劈暈,二人眼神交換不過片刻,蒼沐瑤便明白了此人的意思,端起公主的架子往外頭走去,小玉趕緊跟在她身后,二人疾步而行,在紫竹林將周皇后攔截,蒼沐瑤這臉在瞧見周皇后的那一剎那,瞬間垮了下來,血色從唇上褪去,一張小臉上寫滿了虛弱難受。 周皇后乍一眼便大驚失色,“沐瑤你這是……我聽聞你傳了御醫(yī)便擔(dān)憂你的身子,特地跑來瞧你,你說你都這樣虛弱了,還在這紫竹林晃悠什么?小玉,還不快扶你主子進去?!” 蒼沐瑤面色奇差,卻壞脾氣的甩了小玉來扶的手,“本宮不去!一個兩個的不讓我走動,我這不過是要來初潮,怎生被你們弄的仿佛要死了一般?!” “呸呸呸,沐瑤!怎么說話的!”周皇后不重不輕的拍了一下蒼沐瑤的嘴,“別說這樣不吉利的話!他們這都是為你好,跟母后進去,來癸水本就受不得寒,你這紫竹林風(fēng)太大了一些,便是你要走動,也不能來這里。” 蒼沐瑤不愿意,嘴撅的老高了,冷哼一聲,“那我回寢宮,母后您也不必這樣擔(dān)心,我去床上躺著,躺著成了吧!”說著便步履如風(fēng)的往寢宮跑去。 周皇后無奈的搖搖頭,只得跟上。 小玉對自家公主這演技當真是嘆為觀止,就這么自然的繞過了主殿把周皇后引來寢宮,何等的心思巧妙,她在心里頂禮膜拜,面上還要委屈巴巴的伺候,不多不少的在周皇后那里扯幾個苦笑,才終于將前來探視的周皇后打發(fā)走。 一行人前腳出長樂殿,后腳灰衣女子便出現(xiàn)在了蒼沐瑤的面前,她低眉垂目平淡的仿佛一個普通的丫鬟,蒼沐瑤抬眸忍不住好好的看了看這個女子,無論是五官還是身形全是扔在人群里找不到的那一種,可方才在正殿,那便是這樣一個人用了常人無法想象的刑法來逼供如意,她不得不去懷疑讓她來的沈煜會是個什么樣的人。 平日里總愛氣她的這個男人,她竟然是一丁點都不了解,手下人便如此彪悍,他怎么可能只是鎮(zhèn)遠侯府一個不受重視的大公子? “你回去吧,告訴沈煜,此事是本宮欠了他人情,來日清還?!鄙n沐瑤有些疲憊,她以為自己找了個好打發(fā)的駙馬,起碼將來自己要做什么不會阻礙她,如今可好,阻礙?她連沈煜的深淺都摸不清,細細想來,竟全是謎團,這要如何去掌控? 灰衣女子露出了一個疑惑的表情,但沒有說話,只是行禮退下,全程沒有半個多余的表情,看的小玉一驚一乍,“這女的未免太無禮了一些吧?!?/br> 蒼沐瑤搖頭,“這不是我的人,有沒有禮貌都與我無關(guān),大玉呢?讓她去東宮說一聲,就說如意在我這照料不慎被花瓶砸傷,晚些還回去?!?/br> 小玉應(yīng)聲,出去便與迎面而來的大玉撞上了,大玉面色驚慌跑的很急,“誒喲,小玉呀,公主在里頭嗎?” “在,公主讓你去東宮傳話呢,你有什么事兒呀,這般冒失?”小玉問道。 大玉從她身旁擠過,拉住人一起往回走,“去什么東宮,皇后宮里來人說要傳如意,似乎是東宮出事兒了!” 大玉的聲音很響,蒼沐瑤在里頭就聽見了,她聞言立馬竄了出來,東宮出事兒,東宮現(xiàn)在最大的事兒就是太子妃,莫不是……她有些不敢想,倘若真是這樣,她這么久的努力算什么?到最后也沒法兒把太子妃救回來嗎? “公主,皇后娘娘的人等在門口呢,這如意……” 如意……如意這模樣是萬萬見不得人的,如何是好?太子妃又是出了什么事兒?她心急如焚,為何會在這個檔口出事兒,早不出晚不出的,難不成她用了種種借口叫了如意出來還是讓他們心生懷疑了? 眼見宮門越來越近,她還未想好如何應(yīng)對皇后的人,便在此時,身后忽而一聲重響,打斷了她的思緒,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二樓的高臺上一閃而過的灰色,高臺下如意的臉已然砸在了花盆里,血光四濺…… 作者有話要說: 如意:殺青! 第37章 一片冷凝過后尖叫聲此起彼伏, 支離破碎的如意宛若一個碎布娃娃就這么被丟在地上, 來拿人的嬤嬤都不由自主倒吸一口冷氣,蒼沐瑤自然不能太過鎮(zhèn)定, 幸好大家都是一副呆愣的樣子,她便亦茫然的轉(zhuǎn)頭問小玉,“這……這是……”話未說完, 轟然倒地。 這一下可好,大明宮亂了套, 太子妃肚子見紅是大事, 長公主暈倒又是大事, 太醫(yī)忙得不可開交,周皇后也不能在此時追究緣由,先得將人都安定好才行,趙老太醫(yī)剛剛告的假又被從家里挖出來,去長樂殿隨診。 蒼沐瑤躺在床上, 雙眸緊閉, 其實神智是清醒的, 方才周皇后來訪突然, 太子妃又倒得淬不及防,當真讓她一下子慌了神,還好有那灰衣女子將如意推下高臺,是的,幸好,如若她沒有這么做, 自己現(xiàn)在恐怕會被他們攆著走他們安排好的路。 太子妃這事兒來的太過蹊蹺,上輩子明明要臨盆才出的事兒,可見她們下的手并沒有這么重,這輩子怎么就提前暴露出來,藥效不夠無法一擊致命,對于幕后之人來說定然也是有損的,目的被打了折扣卻還要去做,只能說明這一步有他必然的目的性,而這個目的很可能便在如意身上。 如意不過是個小丫鬟,家庭成分簡單,最最令她意外的不過也就是一個江郎,莫非這個江郎問題很大,可以直接指出身后之人是誰?但他們這么做難道不會欲蓋彌彰?亦或者如意還有沒說的,即使丟了性命也絕對不愿意說的內(nèi)容,可幕后之人卻害怕她說出口,所以急急的讓太子妃出狀況,事情捅到皇后那邊,將如意逼出來。 如今灰衣女子直接將如意殺了,為她們打了掩護,其實是不是也為對方抹殺了一個證據(jù)?蒼沐瑤腦袋里有太多的猜測,她原本還想扣下如意,去好好查一下與她對接的人,如今人死燈滅,除了一個江郎什么都查不出來,而這江郎灰衣女子早就說過,只是外頭一個書生,這條線便這么斷了,她真是不甘心,這背后之人未免太過狡詐。 不對,倘若是如此,對方又怎么會知道她在徹查此事?明明除了大玉和小玉,幾乎沒人有知道,非要說有的話,沈煜?!蒼沐瑤不想相信,沈煜上輩子是護著太子的最后一人,無論從哪個角度來猜測,他都沒有傷害太子妃的理由,這也是她放心與他合作的原因之一,可倘若不是他,又會是誰呢? 腳步聲由遠及近,蒼沐瑤打斷自己的思路,豎起耳朵,聽到了趙老太醫(yī)的聲音,小玉與他說了幾句公主殿下的情況,趙老太醫(yī)便搭上了她的手脖子,良久說道,“公主殿下這是受了驚嚇,沒什么大事兒,唔……還是有吩咐要有點什么事兒?” 蒼沐瑤沒忍住,噗嗤一下笑出聲,這一笑自然也裝暈不下去了,不過趙老太醫(yī)能這么說話,說明殿里沒有外人,她睜開眼便瞧見小玉擔(dān)憂的臉,“公主您醒了呀,嚇死奴婢了,忽然您就暈倒了?!?/br> 蒼沐瑤尷尬的扯了扯嘴角,“乍然瞧見如意從上頭摔下來,這不是嚇住了嘛,趙老太醫(yī)辛苦您了,今日您便在長樂殿歇著,晚些時候怕是還會不太舒服。” 趙老太醫(yī)了然,躬身退下,小玉瞧著他出去湊了過來,“殿下,那姑娘還在,說是要見您,見嗎?” 蒼沐瑤也正要找她呢,“讓她進來,我有事問她?!?/br> 灰衣女子已經(jīng)換了衣裳,乍一眼就仿佛原本便是長樂殿的宮女,她規(guī)規(guī)矩矩的跟著小玉進來,到殿內(nèi)便收起了那副低眉垂目的模樣,筆直的瞧著蒼沐瑤,“公主殿下,您的氣色不好?!?/br> 蒼沐瑤自然知道自己氣色不好,她思慮太多,這些日子覺都睡不好,也正是如此裝病如此自然,“本宮問你,這江郎是什么身份,還有太子妃如今如何了,東宮可有什么消息告訴你?” 女子搖頭,走進了兩步,被小玉攔下,“你要做什么!” 下一秒,小玉被推了開去,女子站在床畔已然已經(jīng)捏住了蒼沐瑤的手腕,與趙老太醫(yī)搭脈不同,女子要用力的多,小玉從旁邊又跑回來,“放肆!長公主豈是你隨隨便便可以觸碰的!” 女子皺眉,斜著眼瞟了她一眼,卻不準備搭理,只道,“殿下近日用過些什么?您的脈象虛弱的不正常。” 何意?蒼沐瑤睜大了眼睛,她以為最近是為了太子妃的事情太過憂慮才會多夢驚醒,難不成?“小玉,最近我的飲食?” 小玉亦十分驚訝,她趕緊回想起來,將七天之內(nèi)蒼沐瑤吃過的東西倒豆子似得全部說了出來,那女子仔細的聽著,未聽完便道,“白糖糕可是今日中午你拿來那一種?” “是!”小玉點點頭,公主愛吃白糖糕她們幾乎每天中午都會給她用上一些,可是白糖糕已經(jīng)吃了那么許久,并不是最近才加上的,怎么就有問題了呢? 女子也不說緣何只道,“明日將這白糖糕先拿來給我,今天所有的飲食也都經(jīng)過我的手,我給公主殿下開一些藥,你去抓藥服用一下,殿下這病癥還不深,倘若長此以往,不出兩年必定疾病纏身?!?/br> 蒼沐瑤不由的想起上輩子的自己,可不就是兩年嗎!自己最后是怎么病死的,她太清楚了,但是她一直以為是自己承受能力太差,被姓柳的給氣死的,卻原來不是!捏緊被子的手逐漸收緊,她的上輩子當真是太糊涂了,太子妃是被人害死的她不知,自己如何死的竟然也不知!那么自己的父兄到底如何去了的,她不敢想,大業(yè)的一步步滅亡,她眼睜睜看著,知道的卻那么那么少。 “小玉……聽這位姑娘的,去抓藥?!鄙n沐瑤心里有一股子郁氣在翻滾,沒忍住便“哇”的一下吐出一口血來。 小玉驚呼,“公主!你到底對公主做了什么!她怎么會?長公主的身子一向很好,近來還勤于鍛煉,怎么會這樣!” “別大驚小怪,她中了慢性毒,心胸淤血,吐出來好,給你,這是藥方,抓了親自熬,三碗水熬成半碗即可。”她將藥方遞給小玉又道,“別你你你的,我有名字,屬下無悔奉督主之命護您周全,煩請公主殿下在長樂殿給無悔安排個差事,讓屬下在長樂殿常駐?!?/br> 蒼沐瑤有些沒聽明白,“誰?奉誰之命?你不是沈煜派來的嗎?” “督主。”無悔又重復(fù)了一遍才歪著腦袋問,“屬下一直很疑惑,您為何總讓屬下去告知沈?qū)④?,將軍與屬下并不熟悉,長公主殿下不知道?” 她知道什么啊她,此人是沈煜說了能用,她才用的,還以為是他的幕僚一類,現(xiàn)在又冒一個督主出來,這大業(yè)還有一個官職叫督主的嗎?!她左思右想都沒想明白這是什么部門的,又聽無悔道,“屬下監(jiān)衛(wèi)處無悔參見長公主殿下?!?/br> 蒼沐瑤這才明白,督主二字如此陌生是緣何,竟是監(jiān)衛(wèi)處的人,她這輩子居然有這樣的機緣遇到監(jiān)衛(wèi)處的人!她還以為這個部門形同虛設(shè),卻原來是真的存在的,那么這位督主是誰?沈煜?可無悔又說與沈煜不熟悉,還是說沈煜也是監(jiān)衛(wèi)處的一員? “你們督主是……”對方既然都自報家門了,蒼沐瑤便順著問上了那么一句。 無悔眨眨眼似乎不明白,“屬下不知道督主的身份,皆是聽令行事,督主發(fā)函命屬下保護長公主殿下,殿下您心胸寬闊,正義凜然,堪當大業(yè)國運之重任,屬下愿意全力效忠。” 蒼沐瑤明白了,監(jiān)衛(wèi)處這個鬼地方之所以如此神秘,神秘到整個大業(yè)的人都不明白,很可能是因為他們自己都不知道自己的同僚和上首是誰,且之前在主殿里那種被測試的感覺,看來并不是出自于沈煜的授意,而是這位無悔姑娘在測試自己的品性和心性。 蒼沐瑤的眼神變冷了,這可真是可笑了,她就是大業(yè)的公主,這些人還要測試?他們?nèi)羰钦娴挠羞@么厲害,上輩子大業(yè)緣何亡故?!“不必了,轉(zhuǎn)告你們督主,此次的恩情本宮記得了,長樂殿這尊小廟容不下你這尊大佛,長樂殿不需要一個自作主張的主子在這里指手畫腳,退下吧!” 無悔不敢置信的看著蒼沐瑤的臉,想不明白明明蒼沐瑤如此需要幫助,為何會讓自己離開,可是她并不善言辭,也不太會做人,聽見蒼沐瑤這樣說了,反駁不可能有的,只能離開。 無悔離開后,小玉都還沒緩過神來,“那……公主這藥?” “無妨,去熬了給我喝,監(jiān)衛(wèi)處不會做對大業(yè)不利的事情?!鄙n沐瑤嘆了口氣,東宮、 長樂殿如今又牽扯進了監(jiān)衛(wèi)處,還有個沈煜在這里面又是個什么位置?這事情真是越來越復(fù)雜了。 作者有話要說: 無悔:她為什么拒絕我,督主? 督主:因為你蠢,自刎吧。 無悔:0-0 第38章 無悔蒼沐瑤沒留, 但無悔來過倒是給她提了個醒, 恰好這場病,她命大玉小玉趁機將長樂殿里平日那個不干活的、嘴碎的通通踢出去, 能有人在她身上動手,長樂殿里頭不可能沒有人,就如同東宮太子妃著了道, 竟是如意在搞鬼一樣,她對大玉小玉信任, 但在這宮里除了這兩人, 旁的都是未知數(shù)。 人到用時方恨少, 倘若自己有無悔一樣能力卓越的人差遣,這事兒也不會做的這般艱難。大玉沉穩(wěn)但膽子太小,小玉膽大可做事毛糙,二人能揚長補短,然獨一人時總是勢弱。 就好比無悔斷言白糖糕有問題, 小玉怒氣沖沖便要沖出去, 可腦袋里沒一點兒東西, 根本不知道白糖糕問題出在哪里, 大玉心細,一問便指出,“白糖糕一直是原本的師父做的,倘若有了問題,興許是后頭有人加了什么,亦或者這個師父有了問題, 那位無悔大人說的沒錯,咱們不能去打草驚蛇,待明日中午送來了,我們讓趙老太醫(yī)一觀?!?/br> 方法自是沒錯,但如今長樂殿里有了蛀蟲,不打草驚蛇談何容易,光守不攻只會讓自己越來越勢弱,蒼沐瑤躺在床上幽幽道,“大玉,讓那廚子現(xiàn)在就給我做白糖糕,做完了便和糖糕一起押來我這,小玉,去外頭看誰往外跑,還有誰去小廚房附近,全都給我抓來。” 大玉大驚,“公主您這是要……” “本宮便是要整頓長樂殿,這一個個的都當本宮好欺負,如意明知是鴻門宴都敢來前來,本宮如此和善?去吧,別把人看岔了,特別是大玉,本宮現(xiàn)在身子什么情況你們都聽到了,我與人為善,他們呢?”蒼沐瑤難得說的這樣明白。 大玉本想勸一下這樣對名聲不好,可蒼沐瑤提前堵住了她的話頭,細想也是,公主都病了,萬一有個什么,便是有名聲在又如何! 長樂殿動了起來,此刻的東宮亦不平靜,太子妃見紅胎兒氣息微弱,太醫(yī)們輪番上陣,出來卻一個個搖頭,蒼弈的臉黑成碳卻不得不做出決定,溫氏懷胎八月要么現(xiàn)在催產(chǎn)生出來,溫氏生完大概率沒命,但孩子尚可一救。要么開保胎先穩(wěn)住胎兒,讓產(chǎn)婦得以修養(yǎng),之后再催產(chǎn),但是那時候的孩子定然已經(jīng)強弩之末,生下來便是個死嬰,可太子妃尚有一命。二者卻都沒有定數(shù),即使選了也很可能一尸兩命。 這選擇太難,太子與溫氏的感情極好,這個孩子亦是他心心念念盼了許久才來的,無論哪個都不能舍棄,只是他更傾向于留下太子妃,孩子畢竟素未蒙面,但里頭躺著的太子妃不知怎么得到了消息,苦苦哀求,她成婚以來一直未有身孕,這次不生,往后身子有損,以后也不會有孩子,她想想自己的母親便是一直都孤家寡人,這份痛她不說,心里卻始終如鯁在喉,即使死,她也想有這個孩子。 僵持不下的局面,太醫(yī)那里冷汗直流,不敢催促,可時間寶貴,若是不快些作出決定對二者皆是巨大的傷害。 此時長樂殿忽然來了個人,大玉帶著蒼沐瑤的手信入了內(nèi)殿,“太子殿下,長公主殿下給您和太子妃各一份書信,您請看看?!?/br> 蒼弈煩得很,靜不下心來看信,里頭太子妃痛苦著呢,也哪有空看信,大玉的到訪其實并不受歡迎,于是得不到回應(yīng)的大玉兀自拿出了長公主的腰牌,厲聲道,“太子殿下,長公主給您的書信,請您現(xiàn)在就看!” 見牌如見人,不止對下頭人有用,對太子亦是有用的,腰牌一出事態(tài)便不同了,他即使不情愿,不樂意,都不能不給蒼沐瑤這個面子。 大玉將書信遞過去,還有一封則親自送到了里頭給太子妃,太子妃面色蒼白,滿面都是冷汗,最貼心的如意不在身邊,這一頭便更加的難捱,大玉來了立馬便接下了身邊小丫鬟的差事。 太子妃微微睜開眼睛,瞧見小玉還勉力笑了笑,“沐瑤來了?” 大玉柔聲道,“公主殿下病了,沒法子過來,怕過了病氣給您,但是這檔口想著您定然不好受,寫了封書信來,還派遣奴婢前來伺候您,如意jiejie不在,您身旁沒有用著舒服的人,便使喚奴婢就是?!?/br> 溫氏感激的瞧她一眼,“沐瑤說了什么?您給我念吧?!?/br> “長公主殿下讓您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她舍不得您,只希望您好好的,太子殿下是個長情的人,且莫為了一個還未謀面的孩子,丟了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贝笥癖M可能說的小心翼翼,就怕影響了溫氏的情緒。 溫氏卻仿佛已經(jīng)老僧入定,只是搖搖頭,“可我這一輩子恐怕只能有這一個孩子,太子殿下待我不薄,若是連這么個孩子我都無法為他生下,如何對得起他,對得起大業(yè)?大玉,公主殿下是為了我好,我都知道,可這不是個素未蒙面的孩子,這是我的全部,若是沒了,便什么都沒了。” 大玉有些詫異,瞧了瞧手上的書信,驚了??!太子和太子妃的反應(yīng)居然全在公主殿下的預(yù)料之內(nèi)。 “娘娘,殿下說您要是拼了命生下這個孩子,將來給不知道什么女人給教,回頭親娘都不認識,她便幫您把孩子送下去,陪您一道。您可別糊涂,自己活著才是真真的。”大玉跟著信后面的提示說完,嘴里有些發(fā)虛,殿下這么說真的不會氣到太子妃嗎?送下去陪她什么的,赤果果的就是在威脅。 太子妃一愣,睜開眼眸難以置信的看著大玉,“她說什么?” 大玉努力繃住自己的臉,“殿下說,您要是去了,她把孩子給您送去?!?/br> “她!”太子妃果然氣到滿面漲紅,“她怎能這樣說?沒了這孩子我活著又有什么意思,這孩子亦是太子的骨血,我怎能為了自己自私的不留下他?!” 微弱的聲音卻已經(jīng)是太子妃如今最大的聲音了,叫嚷著嗓子都是沙啞的,大玉心里疼,公主這真是,這么說以往的情誼簡直全部要抹殺掉,怎么能這樣絕情呢? 她正準備繼續(xù)根據(jù)提示接著說,外頭便傳來了太子的聲音,“沐瑤說的對,若是你去了,這孩子不必她,我親自送了去見你,來人吶,去叫太醫(yī),我要太子妃活下來,孩子……咱們還那么年輕,孩子總會有的,可是你若去了,便是要將我的一半都帶走了,你不能這么對我,不要這樣將我留下,好嗎?”他邊說邊走到床側(cè),握住溫氏的手,溫柔說道。 溫氏聽到這里哪里還忍得住,淚水溢出眼眶,爬了滿臉,“殿下……是,妾身遵旨,一定會撐下去?!?/br> 蒼弈點頭,沒一會兒便被太醫(yī)和產(chǎn)婆一道請了出去,出門前富有深意的看了大玉一眼才出門。 長樂殿,主殿下跪了滿滿十來個人,長樂殿的衣著素來華麗,這會兒放眼望去便是花花綠綠各有千秋,隨便拉上一個出來便能稱得上小家碧玉,蒼沐瑤一襲白衣端坐在上首,身旁小玉為她輕輕敲著腿。趙老太醫(yī)面前一盤白糖糕,垂著眼眸立在另一邊,門口則守著一排侍衛(wèi)。 這一看便是有大事兒了,殿外的嘰嘰喳喳的看著熱鬧,殿內(nèi)的鴉雀無聲,有的已經(jīng)輕輕哭出了聲。 蒼沐瑤眉頭一皺,重重的放下茶盞,“嘭”的一聲,立馬鴉雀無聲,“哪幾個覺得冤枉了,要提前給本宮哭喪?拖下去先打二十大板?!?/br> 誰能想到不過是害怕的低泣竟直接能惹上禍事,那一個個想說冤枉的緊緊閉上了嘴,長公主這一手殺雞儆猴來的也太猝不及防了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