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她就不講理(重生) 第18節(jié)
關(guān)鍵是平日里長公主雖然在外頭驕縱了些,但在自己的地方從來都很親和,無論是最早她講規(guī)矩的時候,還是后來逐漸放飛了自我,對下人皆是全大明宮里最好的一個,這不耐煩的模樣似乎就沒有見過,突然來那么一下對于所有人來說皆是震撼的,心里同時冒出了同一個聲音,長公主還是長公主,她是大業(yè)最尊貴的女人,這一個在平淡歲月里快要忘記的事實。 主殿里靜的落針可聞,只余下外頭啪啪啪打板子的聲響,二十板對于蒼沐瑤來說不過是喝一盞茶的事兒,待聲響漸歇才道,“知道今日為何你們在這里嗎?這白糖糕……有何貓膩你們不若給本宮解解惑?”她頓了頓,忽然勾起了半邊的唇角,“這是你們?nèi)缃裎ㄒ粚⒐H罪的法子,說的有用本宮便饒了,不然外頭的二十大板恐怕不痛快,四十板子往上加,咱們上不封頂。” 什么叫上不封頂?下頭的奴婢們哪里聽過這樣玩笑的懲罰,簡直把他們當玩物一般的在看,二十大板養(yǎng)兩天就行,四十大板還能活,再往上那要的就是命啊! 說還是不說?在這樣的條件下,總有人是要命的,且這些人里許多人是真的無辜,她們也許只是看到了什么,亦或者根本什么都沒察覺的,但現(xiàn)在長公主要的是訊息,那便全說,關(guān)于白糖糕的全部都說,也許一不小心就保住命了呢! 于是主殿里一下子又熱鬧起來,我說我說的聲音此起彼伏,蒼沐瑤對小玉使了個眼神,小玉也懂,她本來就比大玉要兇一些,這會讓兇起來毫無違和,大宮女的氣勢擺足,“都給我閉嘴,吵得長公主不舒服,一個個都出去挨板子,來,從你開始往后一個個的說,知無不言言無不盡,誰要是說的有用,便赦免了出去?!?/br> 板子還是厲害的,爭先恐后的宮女們排著隊開始敘述,蒼沐瑤垂著眼,卻一點都沒在聽,這心整個兒都飛去了東宮,希望太子妃安好。 作者有話要說: 沈煜:拾西你這樣寫,這章會沒有點擊的。 拾西:那我怎么辦?我也很絕望??! 第39章 這一日的宮里注定是個不眠夜, 圣人與周皇后在夜幕降臨之前亦趕到了東宮, 只瞧見一盆盆血水在從里頭往外送,太子妃吃了藥, 又含住參片努力將死胎產(chǎn)下,這與生孩子其實并無不同,都是鬼門關(guān)走那么一遭, 她身體又有虧損,只怕傷害巨大。 而長樂殿隨著宮女們越說越多, 別說白糖糕, 長公主前些年丟的首飾都有了下落, 她結(jié)結(jié)實實的打殺了一大批宮人,在旁人都矚目東宮的時候,直接照著宮外發(fā)落了,至于那白糖糕,其實到最后她也不知道問題出在哪里, 只曉得動過白糖糕的所有人皆死的死出宮的出宮。 月影橫斜, 東宮依然沒有消息傳來, 蒼沐瑤的身子卻熬不住了, 趙老太醫(yī)怕她思慮過甚,干脆的給她開了一劑安神藥,讓她強制性的去休息。 長樂殿熄了燈,一道黑影無聲無息的躍入,避過了所有人,直奔蒼沐瑤的寢宮, 他站定在長公主床畔,月光下可見其冷峻的眉眼里神色復雜,似是疑惑又似是心疼,他的指尖輕輕的抬起,落在蒼沐瑤的眉間,順著鼻子劃過唇畔又觸碰到下顎,引來了熟睡女子不滿的哼哼聲。嘴角忽而就上揚了,“倔。”他輕聲吐出一句,低低的,在柔光下變得無比的曖昧。 許是蒼沐瑤的動靜引來了外頭沒睡的小玉,男人只是眼神一瞟,身影便隱入了黑暗中,待小玉進來,里頭瞧著空無一人,她為蒼沐瑤掖了掖被子,復又放下床簾出去睡下。 男人沒走,眼看著小玉出去,才現(xiàn)身出來,這一回沒有再多停留,悄無聲息的在蒼沐瑤手心里塞上了一張紙條,人便消失在夜幕里。 蒼沐瑤這一夜由于藥物的關(guān)系睡得安穩(wěn),一覺醒來便覺得手心里不太對勁,粗糙的感覺里頭絕對有東西,她心里自然是驚了一下的,可隨即便知道來者何人了,這樣的功夫在大業(yè)是少有的,來了又未曾傷害自己的便更少了,定然是沈煜來過了。 她忍不住低頭瞧了瞧自己穿著的衣衫,素白的里衣,沒有任何的不妥,而后又想起自己睡覺的樣子,會不會難看,思緒亂了好一會兒才惦記起看那紙條寫得是什么。 細長條的紙條卷成了一小卷,打開以后便是沈煜狂放的字體,這字相比大半年前更顯霸氣了,擠在這小小的紙卷上,總有那么點委屈的感覺。 [太子妃安好。] 區(qū)區(qū)五個字,卻是她最想知道的消息,蒼沐瑤不知為何心下便是一暖,就連小玉都未曾記得這樣的事情,大玉知曉她關(guān)心卻也不記得回來說一聲,沈煜遠在宮墻外,竟能知道她最最掛念的事。 蒼沐瑤忽而眼角有些酸,她孤軍奮戰(zhàn)多久了?沈煜其實也不是自己的盟友,只是暫時在一條船上罷了,卻終于是有了一條戰(zhàn)線的戰(zhàn)友,這種離開孤獨的感覺,令她一下子脆弱了起來,孤立無援這種感受真是太難了,太難了。 長樂殿清凈了,東宮也暫時太平了,周皇后忙忙碌碌的開始秋后算賬,在長樂殿打殺了一批之后,將東宮的丫鬟也都清換一遍,兩宮皆來了一次大換血,周皇后親自帶著人到長樂殿安慰蒼沐瑤,而那白糖糕有什么問題,她也終于知道了。 見多識廣的周皇后不過是瞧了瞧便道,“白糖糕無妨,有問題的是下面墊著的葉子,還好你發(fā)現(xiàn)的早,這秋針葉與普通荷葉長得相似,可它卻是慢性毒物,白糖糕沾染上汁液便等于是給你自己下毒。我可憐的沐瑤,這些日子你便好生休養(yǎng),千萬莫要勞累?!?/br> 蒼沐瑤委屈巴巴的在周皇后的懷里撒嬌,“嗯,可是我一個人在長樂殿未免太無聊了些,母后,我想去東宮小住,正好跟皇嫂一道休養(yǎng),也寬慰一下皇嫂,我這在長樂殿心里總是擔憂她,就怕皇嫂想不開了?!?/br> 周皇后知道二人關(guān)系好,只是沉吟了一下,便同意了,“行,但是太子妃小產(chǎn)身心皆受損頗大,你可切莫調(diào)皮,繞了她的清凈?!?/br> 蒼沐瑤目的達成,乖巧的不得了,“沐瑤怎么會打擾她呢,我很乖的。” 擱著從前周皇后根本不懷疑,但現(xiàn)在嘛,“別貧,我會讓邱姑姑也一并到東宮照顧你們二人,有個什么萬一,邱姑姑在調(diào)養(yǎng)身體上還是很有一手的,你自可求助于她?!?/br> 隔天,蒼沐瑤便帶著大玉小玉搬去了東宮,才安置好,太子便帶著幾個人晃了過來,“沐瑤,母后說你要住過來,這些人放在客院,都是這次我親自選的人,你可以放心一些,都過來見過長公主?!?/br> 一行人整整齊齊的一一過來行禮,蒼沐瑤本想推辭,自己有大玉小玉足矣,可抬頭就瞧見了無悔也在隊伍里,還站在最前頭,她不由自主的瞄了眼太子,皇兄這是知情亦或者是無悔自己憑本事混入東宮? 一打岔再說不要便不合適了,蒼沐瑤收下這些人讓大玉去安排,轉(zhuǎn)頭便跟著太子一道去探望太子妃,路上無人,太子忽而鄭重的朝她鞠了一躬,“沐瑤,多謝?!?/br> 蒼沐瑤哪里擔得起這樣的重禮,這是一國太子,亦是自己的長兄,對meimei鞠躬算是什么事兒,“皇兄您這是做什么,皇嫂與本宮情同姐妹,我是無論如何都不能看著她放棄自己的性命的?!?/br> 蒼弈卻不依不饒,非要她承了這個恩情,“不,為兄該謝你的,我與她結(jié)發(fā)多年,竟不知道她的心里壓力如此之重,孩子成了她全部的寄托,倒不如你看的清楚,你若不教我這般下狠手,我也許就走了岔路。” 蒼沐瑤那日讓大玉給太子的書信其實很簡單,就是讓他直接下命令,莫要管太子妃的意愿,太子妃對太狠,總覺得自己無用,一心想生個孩子為太子做些什么,卻忘了自己的陪伴對未來這個孤家寡人來說有多么重要。 蒼弈行了謝禮又道,“還有一事,沒多久便是年關(guān),年關(guān)一過你的生辰又該到了,如今你已然十六,這成婚又要等到年節(jié)之后,然……為兄看你對這婚事卻不怎么上心,你老實告訴我,是不是不想嫁,倘若真的不想,這事兒為兄自會為你處理,那個……柳大人如今已經(jīng)位列六部,今年功績卓越,且依舊癡心不改,你若是還惦念他的話,也不是不可以……” “皇兄?。俊鄙n沐瑤前頭聽著還正常,自己忙著太子妃什么事兒都準備是真的,難免讓太子覺得自己不上心,但為何會提到柳升桓,這一年她基本上都沒見過這個人,只見過一回柳思罷了。 蒼弈有些不好意思的摸摸鼻子,“沈煜啊……他回來我才曉得,他這次傷的嚴重,恐怕來日你的日子會很苦,柳升桓雖說是柳家人,可到底是個全乎人,為兄舍不得你受這個苦?!?/br> 蒼沐瑤眨眨眼,似乎有點沒明白他的意思,什么玩意兒?沈煜她是見過的?。∧睦锞筒皇侨跞肆?,說的跟缺胳膊少腿……腿,等等,莫不是當真是那個有問題?!可那日沈煜在她的床畔不是這么說的呀! 蒼沐瑤活了兩輩子,對這些事其實都涉及未深,想到這個臉就紅出來了,“皇兄您說什么呢!” 太子一個大男人,也未曾與meimei說過這些,他亦難為,“就是……讓你皇嫂與你說吧!我,我就不多說了,這嫁人不僅僅是嫁人,咳?!痹秸f越語無倫次,他干脆將她往太子妃門口一晾,溜了。 蒼沐瑤抿嘴,尷尬的進了屋,里頭太子妃正與一個不眼熟的丫鬟聊著天,瞧見她便暈染上笑意,“沐瑤來了,快來這坐下,聽聞你身子亦不太好,我便想著去看看你,奈何我要做月子,倒是你想的挺好,直接就住來東宮了?!?/br> 蒼沐瑤掃了眼屋子里的擺設(shè),有些暗沉,晦暗的光線讓人心里十分壓抑,當即皺了眉頭,“這屋里是怎么回事?窗不能開,簾子給我都打開了,你這丫鬟哪里來的,這些都不懂嗎?” 溫氏沒想到她說發(fā)脾氣就發(fā)脾氣,趕緊攔住她,“你別氣,她是外院伺候的,剛進屋,不懂這些,待如意回來就好了,對了,她跟你一道回來了嗎?” 蒼沐瑤一愣,是了,太子妃還不知道如意已經(jīng)過世的事情,更不知道如意早已背叛她,她避開了太子妃的眼神,兀自去拉窗簾,“皇嫂你就是太心善,丫頭們一個個的沒規(guī)沒矩,大玉!把屋里頭給我弄亮堂了。”說完她才轉(zhuǎn)回太子妃面前,“皇嫂,如意這回在我宮里立了大功,替我擋住血光之災(zāi),是以受了些傷,我勒令她歇息去了,你呢,就安心坐月子,大玉呀~借給你差遣!” 溫氏不疑有他,“無妨,讓如意歇著吧,能幫上你就好,大玉也不必,這丫鬟人雖木訥,但勝在老實,過兩天便好了。” 蒼沐瑤沒說話,只是叮囑大玉好生教教這個翡翠。 作者有話要說: 沈煜:倔。 蒼沐瑤:梁上君子閉嘴。 沈煜:我不是君子(微笑) 第40章 姑嫂兩都算是大病初愈, 共同話題太多了, 你一言我一語的說上一個時辰都不帶歇的,大玉上了幾次茶終于忍不住提醒道, “公主,太子妃娘娘要多休息,您不若早些回去吧?” 蒼沐瑤瞧瞧時辰似乎也確實不早了, “那行,皇嫂你多休息休息, 我晚點再來, 橫豎現(xiàn)在住在東宮, 一拐彎就到?!?/br> 太子妃今日亦是放縱了一把,這些日子煎熬都沒個說話的人,女人家的事情她與太子根本沒法兒說,如意又不在,好不容易逮著個人, 一下子便忘了時辰, 本意是舍不得蒼沐瑤這么快又要離開, 可聽她說的輕巧, 忍不住又笑了,“好,晚些時候定要來呀?!?/br> 蒼沐瑤滿口答應(yīng),正準備走,太子妃“誒呀”一聲叫住了她,“且慢, 跟你聊的開心,險些忘了正事兒,太子今晨來交代我,讓我好好問問你的意思,你可知沈?qū)④娺@次回來受的是什么傷?” 蒼沐瑤都快忘記這茬了,忽然被她又提起來,臉上騰的一下就熱了,“不知道?!?/br> 太子妃瞇起眼睛,笑,“不知道你臉紅什么,這只有咱們姑嫂兩人,我便同你細細說說?!?/br> 蒼沐瑤沒想到太子妃看上去那么保守溫婉的人,說起房中事竟一套一套的,枉費她上輩子嫁過人,竟然聽得瞠目結(jié)舌,什么快活不快活的,沈煜若是沒受傷會怎樣怎樣,受了傷她便不能怎樣怎樣,那她以為無比痛苦的床上故事,竟然有如此多的方法,且什么美妙異常? “皇嫂!您……您別說了,我不想聽……”蒼沐瑤頭一次被人堵住說不出話來,且這人還是自己的皇嫂。 溫氏對這個上心,那是對蒼沐瑤真的關(guān)心,沉聲道,“不聽你懂什么呀,我當年多少閨中密友迷著人家的文采,外貌忽略了內(nèi)里的東西,現(xiàn)在一個個悔的厲害,沈煜若是真的傷了那處,你還是不要入那火坑了,雖說沈?qū)④娙撕?,品行也極佳,可這是一輩子的事兒,我和你皇兄都覺得不能這樣委屈了你,當初你不是喜歡柳大人嗎?前些日子詩會論文,他脫口而出便念了你的長樂殿,想來還是舊情難忘的,你不若再想一想?” 蒼沐瑤這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婚事又扯上了柳升桓,一年多都未見了,這會兒還提起自己?呵,她當真有這樣的深情倒好了! “皇嫂……你讓我考慮考慮,好嗎?別這樣……”蒼沐瑤心里在冷笑,面上卻是一片嬌羞。 太子妃也知道人不能緊逼,頗有深意的看她一眼,“你好生考慮,我們不會害了你的。” 蒼沐瑤隨口應(yīng)聲逃也似得往外跑,回到自己住的地方才歇下腳,已婚的婦人和姑娘果然還是太多不同了,她服了。 “小玉,把我藥熱了拿來吧?!彼S意的坐在榻上,惦記起今兒還沒喝的藥,那藥難吃到多聞一下就會嘔,可是蒼沐瑤惜命,她還有那么多事情沒有做,每日催藥比小玉還勤快。 小玉的回應(yīng)沒有來,倒是聽到了一聲不重不輕的笑聲,這略帶著氣聲的笑她聽過無數(shù)次,并且印象深刻,這大業(yè)敢如此嘲笑她的唯有這么一個而已,蒼沐瑤冷靜的在屋里看了一圈,背脊悄然挺直,緊張?不可能,閨房都讓他進了兩回,在東宮會遇見他,她早就有了心理準備,只是沒想到來的那么快,正巧她有一肚子的話要問,“沈?qū)④姴辉诟镳B(yǎng)傷,來這里做什么?” “養(yǎng)傷?”沈煜在暗處好笑的看蒼沐瑤明明沒找見他,非要假裝自己毫不驚訝的樣子,目光對著大門口裝腔作勢,這般倔強的模樣真是令人忍不住想逗弄。 蒼沐瑤原以為引他說話就能知道人的位置,誰想他一開口聲音仿佛四面八方而來,這是什么神奇的技能?不過無妨,她就看看這人能躲到幾時,“是呀,這全長安都知道沈?qū)④娀加须[疾,不知道這婚事還做不做得了數(shù)了,您不該在屋里暗自舔舐傷口,垂淚自酌嗎?” “做不做得了數(shù)上一次我不就與你掰扯清楚了?怎么長公主是預(yù)備賴賬了?”沈煜耳目聰明,長安城怎么傳他亦早有耳聞,只是那都不重要,他現(xiàn)在在這個位置,就是流言蜚語纏繞也影響不了地位,大業(yè)太缺將軍了,能打的那么少,圣人那里無論聽聞了什么都不可能反口。 蒼沐瑤沉下心思,知曉沈煜愛惹自己生氣,便更不能令他得逞,“是又如何呢?沈?qū)④娺@樣總是進出他人閨房的毛病,本宮必然要思慮一二,誰知道這是長安城第幾家了呢?” 激將法對于熟讀兵法的沈煜來說就是小兒科,誰不會呢?“也是,長公主便再考慮一下,近來長安還道你依然掛心柳家大少爺,倘若是真有此事,我豈不是棒打鴛鴦的惡人了?” 蒼沐瑤聞言眉頭不自覺的皺了一下,她不喜歡聽見柳升桓,聽著就惡心,偏生這個人就跟個牛皮糖一樣,怎么甩都甩不掉,不過是一年的時間,他去年出的丑,今年就全忘記了,人入六部升官,便只記得這個人的風姿卓越了,令人反胃。沈煜還是有辦法讓她火大,“你出不出來,不出來就別出來了,我關(guān)門放狗了?!?/br> “呵。”沈煜其實在她身側(cè)轉(zhuǎn)角處,一個跨步便站了出來,修長的手似乎是隨意的一擺,卻恰好又掠過了蒼沐瑤腰間的玉墜子。 蒼沐瑤板著臉面向他,“你即來了,我有話問你,東宮的冊子你從哪里來的?那無悔又是什么人?你和監(jiān)衛(wèi)處什么關(guān)系?” 蒼沐瑤想過沈煜背后會不會是太子在撐腰才能喊得動監(jiān)衛(wèi)處的人來她身邊打轉(zhuǎn),可轉(zhuǎn)念又想起來上輩子并沒有這樣的事情,說明監(jiān)衛(wèi)處的行動和沈煜關(guān)系更大一些,這樣一來,他本身在監(jiān)衛(wèi)處,或者與監(jiān)衛(wèi)處有聯(lián)系才更符合現(xiàn)實,基于這個考慮,她一連問的三個問題,其實只要他說出一個,便能知曉答案。 對于蒼沐瑤來說,這個答案只是一種確定,確定的是沈煜對她的信任到了什么程度,二人可以合作到什么程度,而不是要一個回答,他們倘若沒有交集,就算沈煜是天王老子又與她何干? “想知道?”沈煜距離蒼沐瑤的距離只有一步之遙,放大的面容做任何表情都能看的清清楚楚,此刻他似笑非笑的模樣便有一種醞釀謊言的錯覺。 蒼沐瑤沒來由的心里一緊,想起曾經(jīng)她也曾試探過沈煜,可無論說什么,最后都是被他氣個半死,什么都沒有探出來,莫非此刻他也準備來這招?明明這也是意料之中的事情,就算她自己身在監(jiān)衛(wèi)處也不可能人人都告訴,可那一股子委屈的酸氣兒來的太快也太猛,一下子讓心跳都快了起來,窒息感陌生又難受。她忍受不住往后大退一步,忽然害怕了這個回答,嘴硬道,“不想知道,也就隨便問問,若是有關(guān)系,就讓無悔離我遠一點?!?/br> 沈煜不解的看她退后,明明質(zhì)問的時候理直氣壯,怎么忽然就氣短了?他想不明白,莫不是想起了什么不能說的事情?脫口而出的答案咽回喉嚨里,“我管不了無悔,她認了你就當你是她主子了?!?/br> 蒼沐瑤那酸澀的感覺從心底直竄眼底,腦海里一個聲音在道:果然,他們之間哪有什么信任,是最近合作多了竟讓她產(chǎn)生了這樣的錯覺,還是真把自己當他妻子了嗎?何必告訴自己呢。 她強壓下那莫名噴涌而出難受的情緒笑道,“當我是主子?那我讓她滾怎么沒有走的遠遠地?又跑來這里,而且你果然認識她?!?/br> 沈煜不可置否,黑眸看著面前的女子,總覺得她似乎……心情不好了?是因為無悔?“你若是不喜歡無悔,打發(fā)她出去做事就是了,無悔是太子東宮的人?!?/br> 東宮的人就能解釋他們認識?蒼沐瑤連嘴角都不想扯了,既然人家什么都不愿意說,那就無話可說了,“沈?qū)④妬砭褪菫榱诉@個?那時間不早了,您也該離開了?!?/br> 逐客令來的突然,沈煜袖口下的手動了動,雖說這個時機不知道為什么就不太對了,但是其實他今日是來探病的,看到她生機勃勃的跟自己互懟,也就放下心了,“行吧,你早些歇息,有事你知道怎么找我,這是北地特產(chǎn)的雪山參,我不想娶回去個病嬌娘。” 蒼沐瑤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沈?qū)④娺€是快點去治療隱疾吧,不然什么病嬌娘?您怕是不可能成婚的。” 沈煜朗聲一笑,笑聲停止的時候屋里早就沒了人,蒼沐瑤僵持的笑容才蕩下來,該死的沈煜,他怕是巴不得自己早死,還送什么雪山參來?她揚手正要將盒子摔到地上便瞧見外頭進來的無悔,換了正常丫鬟衣裳的無悔眉目之間依然是冷冷清清的模樣,只掃了她一眼便急急道,“公主殿下手下留情,此乃北地的雪山參,那么大的恐怕千棵里都沒有一顆,這對您的病效果極好,您請三思!” 去他的更好,吃了這個雪山參,她能直接氣進棺材里! 作者有話要說: 蒼沐瑤:真的有雪山參? 沈煜:不知道,作者跟我說就普通人參,她不認識什么雪山參,瞎嗶嗶的。 蒼沐瑤:來人吶,把這個賣假藥的作者給我拖下去斬了! 第41章 雪山參最后還是下了鍋, 無悔捧著盒子在她說話之前就先低了頭, “長公主殿下,上一次在長樂殿是屬下唐突, 公主金玉之身有大運相護,本由不得屬下置喙,督主已經(jīng)教訓過屬下, 在您身邊伺候是屬下的榮幸,還請公主殿下再給屬下一次機會!” 大運勢那是胡言亂語了, 但是這樣清高的本事人先來低頭倒是有些讓她驚訝, 蒼沐瑤仔仔細細的看了看她, 無論是動作還是表情皆是貨真價實的服氣,她挑眉,“你們督主怎么與你說的?” 無悔的身形一震,似乎是想起了什么不堪回首的事情,悄悄抬眸, 恰被蒼沐瑤逮了個正著, 素來清冷的臉上有一絲尷尬, 低聲道, “軍法處置?!?/br> 蒼沐瑤不是很懂什么叫軍法,但是她這個反應(yīng)讓自己很好奇,“如何處置的?”她追問道,此時她還不知道監(jiān)衛(wèi)處究竟有多狠,倘若知道絕不問這個辣自己眼睛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