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我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告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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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深人靜,高檐寒影,蒼柏聳立,萬籟俱寂。 她幽幽的走到窗前,迎著蕭瑟的寒風(fēng),推開了一扇窗,冷的渾身一顫,似乎習(xí)慣了桃花村溫暖的氣候,虛弱的身體一下子矯情起來,受不了這樣的寒氣。 寒風(fēng)略過她的眉眼,撩起絲絲縷縷的長發(fā),遠(yuǎn)遠(yuǎn)望去,單薄的背影清冷又孤寂。 殘忍地事實一遍遍提醒她,認(rèn)命吧、屈服吧,她永遠(yuǎn)也斗不過蕭琰,別在做無謂的反抗了,不要再讓更多的人為了自己可笑的自尊犧牲性命了,難道血流的還不夠多。 可施暴者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承受的人有多痛苦,或許對于天下的女子來說,能得到他的憐愛是上天的恩施,可偏偏她感受的只有痛苦。 更可笑的是,她連死都不怕,卻怕這骯臟的愛情。 她要不起。 那么錯綜復(fù)雜的愛與恨,在這漫長的十幾年里,從清晰深刻到逐漸模糊,用生命去愛,用生命去恨,最后用那么多鮮血反復(fù)糾纏。 她一遍遍的說服自己,學(xué)會認(rèn)命。 只要低頭、服軟,她想要的也不是不可能,可她騙不了自己,更怕騙不了蕭琰。 欺騙他的后果,她承擔(dān)不起。 神思游離間,背后突然貼上了一具灼燙的身軀,她乖順的一動不動,不敢拒絕,只是靜靜地感受著他迫切的力道,恨不得將她揉進骨血里,熾熱綿軟的吻連連落在她的耳朵,那么繾綣而溫存的聲音,絕望中又帶著慶幸,“寶兒…寶兒…寶兒…我愛你…我愛你……” 他的吻帶著淚,舔濕了她的脖頸,癡迷而又急切,“為什么沉默,為什么?” 他需要她的回應(yīng),哪怕她做不到同等的愛意,但也絕不是現(xiàn)在這般,好像事不關(guān)已一樣,把自己置身事外,看著他卑微的乞求憐愛。 明明愛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懷里的人好像丟了魂一樣,沒有一絲反應(yīng)。 蕭寶兒垂下眼睛,平靜的說道,“說什么呢?” 蕭琰猛地拉著她轉(zhuǎn)身,固執(zhí)的盯著那張麻木的臉蛋,空洞的眼睛找不到光點,寡淡地像看陌生人般不帶一點情感,絞地他的胸口痛得翻江倒海,可依舊對著她笑著,只是這笑容滿含凄楚,“說這一輩子,說我們這一輩子?!?/br> 因為完全不在意了,所以她不愿再小心翼翼剖析他的意思,有些木然的回答,“我不是已經(jīng)在你身邊了嗎?” 她是回來了,可她的心卻遠(yuǎn)在千里之外,冰冷漠然的樣子,讓蕭琰覺得還不如能幻覺里的“蕭寶兒”來的更真實,至少“她”會笑、會哄著自己,而不是眼前這個戴著蕭寶兒的皮囊,卻能殺人于無形冰木頭。 他痛恨這種不可預(yù)測又無法自控的感覺,可他們空白的這叁年產(chǎn)生的溝壑,不是一下子就能填滿的,現(xiàn)在最需要的是耐心,蕭琰極力遏制即將崩潰的情緒,連渾厚的呼吸都在極力克制,誘哄道,“寶兒,不夠!不夠!你的身體我要,你的心我更要,可現(xiàn)在我完全感受不到你的心在哪里?把心還給我,我們還像從前一樣,好嗎?” 那些紛至沓來的回憶光是想想就令她崩潰,她本能的想逃離、后退,像自嘲一樣嘆息道,“你想要以前,可以前我從來都不快樂,自知身份卑微配不上你,所以日日在惶惶不安的恐懼中度過,害怕失去你,恐懼失去你,最后真的失去你了,從生到死,我沒有一日是真正快樂的,蕭琰,你想要的以前,全都是我的噩夢?。∥疑踔敛桓胰セ貞?,我害怕再過上那種壓抑絕望沒有盡頭的日子?!?/br> 她像是個殘忍地劊子手,幾句輕飄飄的話,就毫不留情地徹底親手抹殺了屬于他們過去的纏綿與牽絆。 原來在她眼里,連同他在內(nèi),什么都不是。 他難以置信的看著眼前的女子,如瀕臨死亡的野獸,臨死前發(fā)出了巨大的力量,幾乎要捏碎她的手腕,偏執(zhí)到扭曲,發(fā)了狂地一聲聲質(zhì)問道,“就只有恐懼,只有絕望,就只有這些?蕭寶兒你告訴我,我呢?我算什么?” 蕭寶兒像個木頭人一樣,沒有悲傷,沒有情緒,平靜的沒有一絲波瀾,看著他臉上的青筋因憤怒而顯得更加凸顯,猩紅的雙眼像是要破裂般,猙獰且狠厲。 她說出的話更是冷淡的近乎絕情,“阿琰,你看,得到我又如何?你還是很痛苦,我們這下糾纏下去,又有什么意思嗎?” 蕭琰突然大笑起來,那靡麗的笑容癲狂而又凄涼,令人毛孔悚然,萬念俱灰的看著她,咬牙切齒道,“那你要我如何?放過你嗎?蕭寶兒,如果放過你,我該用什么樣的方式告訴你,我的心里眼里,全部只有你,只有你一個?!?/br> 蕭寶兒被他的話震撼地愣愣的站在原地,失去了所有反應(yīng),就算再怎么否認(rèn),都掩蓋不了蝕骨的疼如同滅頂?shù)臑?zāi)難將她吞沒。 她聲音哽咽的幾乎發(fā)不出聲來,“阿琰……”,只說了兩個他最愛聽的字,就哽住了。 蕭琰突然抱住她,彎下腰腦袋在她懷里磨蹭,像耍無奈的孩子,很是委屈的央求她,“寶兒不會了,不會再有別人了,從今往后,只有我們,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再愛我一次,好嗎?” 他身上的溫度灼燙著蕭寶兒飄渺的靈魂,讓一時沉淪的她有了幾分清醒,她隱忍著哽咽,拼了命的想要收回兇猛地眼淚,一字一句地反問他,“當(dāng)初你也曾口口聲聲的說這輩子只會要我一個女人,可到頭來你睡了幾個呢?你讓我怎么再信你,是你親手毀了我們之間的諾言,揮霍了我所有的愛意,卻可笑的反過來逼我去遵守,憑什么呢?就因為我是一個卑賤的奴婢嗎?” 她的每個一個字,每一句話,都狠狠刺進蕭琰的心里,猝不及防地痛的蕭琰毫無還擊之力,他并沒有忘記那日被嫉妒沖昏頭腦時,是怎么羞辱她的,他無力的替自己辯解曾經(jīng)說過的話,只能急切的反駁道,“不是…不是奴婢……” 蕭琰害怕?lián)У脑絹碓骄o,恨不得永遠(yuǎn)不要分開,他們靠的那么近,連彼此的呼吸都能感受到,可丑陋不堪的過去,卻讓他們的心猶如天塹那么遙遠(yuǎn)。 她像是被抽盡了所有力量,低低的聲音里帶著無限的疲倦,“蕭琰,我回來了還不夠嗎?不要再逼著我去愛你了,你讓一個心死的人怎么再跳動呢?給我時間好嗎?至少我現(xiàn)在做不到?!?/br> 在深愛他的時候,她忍著痛委屈自己,不愛的時候,她便做不到為委曲求全了。 他整個人緊繃的像是被拉滿快要折斷的弓箭,顫抖著抱著蕭寶兒,嘶啞的聲音帶著懺悔與央求,“寶兒,我用一輩子去證明好不好,從來都不是奴婢,從來都不是,你永遠(yuǎn)也不會知道,我有多愛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