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頁
書迷正在閱讀:念你入骨:爵爺蓄謀已久、放肆迷戀、永安探案錄、逃生游戲的正確打開方式、來自末世的領(lǐng)主、老板的金絲雀是天然呆(1v1)、一春塵情、地球人的蟲族日常、日久成癮、飛升失敗后我撿到了主角的金手指
楊瑾忽然抬頭:“大人!” “楊哥不要鬧了?!?/br> 徐湛背對著院門,卻見楊瑾起身行禮,師母也抬頭笑了,眼角的皺紋堆在一處,親切的像在打量自家外出歸來的孩子。 “先生,師母?!?/br> 耳畔傳來父親低沉的聲音,徐湛騰地一聲起身,垂手恭順的行禮問安。 楊老先生抿了抿嘴,算是一笑,吩咐楊瑾說:“去添一雙碗筷?!?/br> 楊瑾應(yīng)了,從廊下搬了個杌子來,又轉(zhuǎn)身去了廚房。 “今天怎么有時間過來?”楊虔問。 林知望坐下來,將手里的木盒擱在一旁,溫順的笑答:“蚊蟲上來了,學(xué)生拿些驅(qū)蚊香過來。” 楊師母見徐湛臉色發(fā)白,像老鼠見了貓似的,使眼色示意他到身邊來,偏偏徐湛垂著眼瞼看也不看,有些埋怨的說:“怎么還要你親自送過來?!?/br> 林知望一愣,做不速之客的感覺的確不好。師母心腸軟,見不得他對孩子嚴(yán)厲,好在先生是講道理的。 “來都來了,還說這作甚?!睏罾舷壬f。 林知望:“……” “坐吧。”林知望說:“吃好了跟我回去。” 徐湛筷子一頓。 楊虔板著臉說:“今晚住在這里,我有程文同他講解?!?/br> 林知望有些難以置信,先生一向嚴(yán)厲,不知徐湛如何哄得他這般回護(hù),想當(dāng)年…… “明天吧?!绷种麥睾蛥s不容置否的說:“學(xué)生有要緊事問他。” 楊虔不悅道:“比考試更要緊嗎?” “是?!绷种麍?jiān)持。 楊虔有些意外,林知望官做得再大,也始終執(zhí)弟子禮恭謹(jǐn)相待,從未當(dāng)面反駁過他。故而對徐湛,他也愛莫能助了。 徐湛只感到骨鯁在喉,哪還咽得下去,象征性吃了幾口,就擱下筷子。等到父親吃好,與先生說了會話,父子兩人踏了一地月色離開學(xué)堂。 徐湛四處看了看,沒有車轎,連隨從也沒有一個,父親竟是獨(dú)自來的。 “路不遠(yuǎn),權(quán)當(dāng)消消食吧?!绷种贿呎f著,徑自走在前面。 晚風(fēng)清涼,夏蟲在樹叢里鳴叫。徐湛亦步亦趨跟上去,父親早已換下官袍,穿了件淺色儒衫,像個還未出仕的讀書人,官威盡褪,清雅閑適的很。 京城的夏夜晚熱鬧繁華,街邊吆喝聲,叫賣聲連成一片,晚市上的婦人蹣跚著小腳討價還價,勞苦了一天的百姓坐在茶棚里談笑乘涼,盡顯人情百態(tài)。 徐湛以為,父親獨(dú)自一人徒步來找他,是有話與他單談,可這一路上忐忑的跟在后面,直到拐進(jìn)巷子口,才發(fā)現(xiàn)父親僅僅想要散步而已。 林府在巷子盡頭,深幽寧靜,與小巷外繁鬧的街區(qū)隔絕,老太太上了年紀(jì)喜靜,因此晚飯過后,孩子們不被允許在庭院里追逐吵鬧,下人們停止了灑掃走動,院子里只有夏蟲嘶鳴聲。林知望一路沉默著來到書房,坐去書桌后,閑散的靠在椅背上。 “今日去內(nèi)閣見了許閣老,知道他跟我說了些什么嗎?”林知望問。 “什么?”徐湛反問。 林知望搖了搖頭,平靜的說:“你猜?!?/br> 徐湛回想起林知望初次見他的情景,拿著合婚貼問他與徐露心的關(guān)系,他反問:“您猜呢?!?/br> 徐湛連手指都是僵的,但他知道該來的總會來,且一切尚在意料之中,按照他的設(shè)想一步步發(fā)展。他緩緩跪下,低垂著眼瞼,盯著衣角上的紋路。 林知望手指交叉擱在桌子上:“我問一句你答一句,還是自己把話講清楚,自己選?!?/br> 徐湛猶豫了一下,才緩緩開口:“那日庶吉士散館授職辦宴席,同鄉(xiāng)邀我同去小聚,席上有位翰林喝多了,想將小妹許配給我,旁人起哄說,他家小妹正是牙牙學(xué)語的時候,我知道酒話不能作真,就推說已有婚約,旁人起哄更甚,說這么大的事,怎么從未聽說過?!?/br> 徐湛瞄了一眼父親的神色,不喜不怒,便接著說:“我想與許小姐僅是口頭約定,不能公之于眾,就說是幼年時在鄉(xiāng)里定下的。說完才想起,桌上坐有許閣老的孫女婿,不知是不是……他將這句玩笑話說給了許閣老,才令閣老著惱?!?/br> 林知望陰下臉來:“我跟你說過,許閣老惱火了?” 徐湛一怔,納罕的問:“不惱火是不可能的,莫非不是這件事?” 林知望盯著他的臉看了一會,才道:“是這件事。既然事出有因,你跪著作甚?起來吧?!?/br> 父親不按常理出牌,致使他思維有些混亂:“您不怪我酒后胡言?” “你也說酒桌上的話不能作真了,”林知望溫和的扶他起身,“許閣老那邊如此解釋,想必不會見怪的?!?/br> 徐湛被噎的沒有話說,腦子亂如一團(tuán)麻,父親敲了他的腦袋一下問:“想什么?” 徐湛欲言又止。 “還不實(shí)話實(shí)說?”林知望寒著聲音問。 徐湛心跳得厲害,咬咬牙,道:“是……孩兒自編自演說給別人聽的,桌上坐了許家的人,若傳到許閣老那里,這門親事必然訂不成的。” 林知望臉色格外不好:“與你串通的那位翰林,叫什么名字?” “都是孩兒一人的過錯,求您不要追究旁人?!毙煺坑行┗艁y的說。 林知望無奈的掃了他一眼,知道他的性子,沒有再繼續(xù)追問:“既如此,自己去許閣老那里賠罪去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