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攝政王的白月光她重生了 第82節(jié)

    關(guān)上后, 她還不忘動作輕柔地落下了窗上的簾縵。

    屋內(nèi)的陽光被遮去大半,頓時變得昏暗起來,暖黃的日光隔著一層簾布灑進來,朦朧靜謐, 給屋內(nèi)平添了幾分旖旎。

    晚娘回過身, 小碎步走到屋子中央站定, 開始脫去上身穿著的對襟織錦罩衫。

    她本是教坊司的一名舞姬, 身量纖纖, 柔弱無骨,且從小學(xué)的都是馭男之術(shù),剪剪水眸,玉膚紅唇,一顰一笑都是勾人魂兒的利器。

    隨著她脫去外衫那又輕又緩的動作,屋中流淌的曖昧氣氛愈發(fā)濃郁。

    傅昀州著沉肅墨袍,宛若一尊神佛端坐在楠木花枝椅上,巋然不動,垂目若有所思。

    紗窗暗影,媚色撩人。

    這一幕,很難不讓人想入非非。

    可讓人出乎意料的是。

    接下來,那女子并未作出什么親近的動作,反而微微躬下身子,捧著那件外衫遞到傅昀州的桌上,小聲回稟道:“大人,近日從醉眠樓得來的消息都繡在錦裳的夾層中了,請您過目?!?/br>
    那衣衫上還帶著女子殘留的淡淡脂粉香,傅昀州幾不可見地皺了皺眉,瞥了一眼桌上的綢衫,溫聲囑咐道:“晚娘,你替我把信取出來吧。”

    晚娘稍稍一愣,反應(yīng)過來后頷首應(yīng)下。

    “是?!?/br>
    晚娘將外衫的夾層撕開了,取出里頭寫好秘聞的宣紙,遞給了傅昀州。

    傅昀州伸手接過,細細讀完后,神情很是暢然,將紙擱在了桌上,道出了褒揚的話。

    “晚娘,這次你功不可沒。”

    晚娘穿著梨花暗紋的里衣站在那兒,隱隱福身,語調(diào)誠然。

    “大人答應(yīng)替晚娘報仇,晚娘感激都來不及,勿須提什么功勞?!?/br>
    傅昀州頷首表示贊賞,但還是極盡懷柔之策,問道:“一茬歸一茬,就這件事,你可要什么賞賜?”

    晚娘水盈盈的眸子換上了決然之色,說道:“晚娘什么賞賜都不要,只求大人將來能讓晚娘手刃那負心之人。”

    傅昀州聞言,換上了鄭重的面色,認真承諾了下來。

    “好,我答應(yīng)你?!?/br>
    晚娘秋水剪眸浮上了淚光,她跪地稽首,身子微微打顫,語氣亦隱隱帶著些顫抖,很是激動。

    “晚娘謝過大人?!?/br>
    傅昀州出言請她起身,道:“你起來吧,不必言謝,本官答應(yīng)你了,就一定會做到?!?/br>
    “好,那晚娘便不打擾大人辦公,先告退了?!?/br>
    晚娘一面說著,一面從地上起身,快速地披了衣衫,抻了抻袖子,理了理衣襟,推門出去。

    可就在她推開門的時候,卻見到了立在門外的沈蜜。

    沈蜜瞧見她猶自整著外衫,扶著鬢發(fā)的模樣,眼神很明顯地黯了黯。

    晚娘眼中閃過一絲慌亂,同她請安:

    “夫人好?!?/br>
    晚娘的嗓音天生如黃鸝,嬌滴滴得能人骨頭都酥了去。

    沈蜜垂著長睫,勉強擠出一個笑,同她頷首致意。

    “不必多禮,起來吧。”

    恰在此時。

    屋內(nèi)突然傳出一陣茶盞跌碎于地的噼里嘩啦聲。

    這一陣清脆響亮的聲音。

    讓沈蜜從夢中驚醒了過來。

    沈蜜睜大了眸子,環(huán)視四周,湢室昏暗,水汽氤氳,一道四折水墨素布屏風(fēng)上,還沾了幾點晶瑩剔透的水珠。

    一定是她太累了,才會不小心靠在浴桶里睡著,還做了夢。

    可為什么那個夢,同昨日一般,如此清晰,如此真實呢?

    而且又是同傅昀州有關(guān)的!

    這傅昀州還真是不讓人消停,每日要與他朝夕相伴就罷了,偏偏連做夢也逃不開他。

    可會不會……

    那個夢是真的呢?

    許是因為那夢中的畫面太過真實,讓沈蜜產(chǎn)生種錯覺。

    夢境里的事情,或許是上輩子真實發(fā)生的。

    那一次,那確實因為在書房門口看到慌亂出來的秦姨娘,對傅昀州生了隔閡。

    平日他去秦姨娘屋里坐坐就罷了,荒唐到白日與之在書房內(nèi)白日宣yin。

    是她決計不能接受的。

    而傅昀州摔了茶盞一事,更加讓她確定了此事為真,因為傅昀州平日處變不驚,只有心虛之下才會如此慌亂跌杯。

    可若是方才的夢境是真的……

    沈蜜思及此,突然覺得心中五味雜成,上輩子,她因為這件事情,對傅昀州成見極深。

    對他的態(tài)度也是一日冷淡過一日。

    事后哪怕傅昀州來解釋原因,做出彌補,對她再好,付出再多,她也沒有過一絲一毫的動容。

    若那夢境是真的,那她上輩子,就是錯怪傅昀州了。

    可眼下,她也沒有任何法子,去求實那夢境的真?zhèn)巍?/br>
    這時,一陣篤篤的敲門聲,讓她從神游中拉了回來。

    “蜜兒,你沒事吧?”

    緊接著,一道清冽的聲音傳了進來。

    定是傅昀州發(fā)現(xiàn)她久久不出去,擔(dān)心她的情況,所以來詢問了。

    “哦,我沒事,我這就出來。”

    沈蜜梗著脖子應(yīng)了一聲,起身出浴。

    晚膳,傅昀州依著她的心意叫了些清淡的菜式,有筍尖rou片,甜醋萵筍,鮮雞香菇湯。

    傅昀州要了一碗雞湯給她:“多喝些雞湯補補身子?!?/br>
    沈蜜接過,輕輕道了聲:“謝謝?!?/br>
    喝著溫?zé)狨r美的雞湯,整個人都是暖洋洋的,傅昀州在她對面一邊夾菜一邊問她:“方才怎的沐浴了那么長時間?!?/br>
    沈蜜如實答道:“不小心睡著了?!?/br>
    傅昀州聞言輕笑,“倒是巧了,我方才躺在外頭,也不小心睡著了?!?/br>
    傅昀州輕描淡寫地話音落下,沈蜜卻赫然抬頭:“當(dāng)真?”

    傅昀州見她神情愕然,杏眸瞪的圓溜溜的煞是可愛,不由輕輕提了提唇角,“如此小事,我為何騙你?”

    沈蜜昨日清晨那個荒唐的想法再次生了出來,這一回,她心中的預(yù)感更重了。

    “那你……可有夢到什么?”

    沈蜜不由問他,神情一絲不茍,頗為嚴(yán)肅。

    傅昀州不明所以,依舊是半開玩笑的口吻,他想到昨日沈蜜好像也這么“關(guān)心”過他,打趣道:“想不到,夫人竟對我夢到什么都如此上心,真是讓為夫受寵若驚?!?/br>
    面對傅昀州的促狹逗弄,沈蜜卻沒有接他的茬,反而目光如炬地瞧著他,檀唇一張一合,神情很是肅穆。

    “傅昀州,我沒工夫跟你開玩笑,我是認真的。”

    傅昀州夾了一塊萵筍到她碗中,表情亦莊重了下來,不緊不慢說道:“一個很奇怪的夢?!?/br>
    “怎么奇怪了?”

    “好像是從前經(jīng)歷過的事情?!?/br>
    沈蜜刨根問底,“怎樣的事情?”

    傅昀州搖了搖頭,唏噓:“一言難以道盡,不過……“他話鋒一轉(zhuǎn),”反正是有你的?!?/br>
    聽了傅昀州打趣她的話語,沈蜜卻沒有半點氣惱,反而繼續(xù)揪著他的話頭追問:“那可有別的姑娘?”

    傅昀州怔忪了一下,像是沒料到她會這么問,眼底明顯浮上了微妙的神色。不知為何,被她如此發(fā)問,他滿腔竟涌起了上輩子發(fā)生那事之后,當(dāng)時那股茫然失措的心虛。

    可這輩子,他起過誓不會騙她,就不能違誓,故而他思忖了片刻還是如實回答。

    “有?!?/br>
    話音落下,沈蜜的神情突然大變,她睜大眸子,很是驚訝,眸光也漸漸變得古怪起來,她垂下了頭,靜然沉思。

    傅昀州怕她多心,連忙解釋起來,“不是你想的那種關(guān)系,夢里那女子……就跟燕歌一般,是我的下屬?!?/br>
    聞言,沈蜜驀然抬首。

    如花嬌顏因著跳動燭火顯出明暗交雜。

    她怔怔看著他,眉頭輕蹙,像是在思索著什么。

    最后,語不驚人死不休地拋下一句。

    “傅昀州,咱們快點用完膳,一起睡覺吧?!?/br>
    話音落下,傅昀州口中含著的一口飯差點噴出來。

    他輕咳了幾聲,壓抑住那份震驚,抬起清冽的眸子認真瞧她,企圖從她臉上瞧出些端倪。

    只因沈蜜這番話,太過反常了。

    沈蜜一心只想著與他同榻而眠,再做前世夢境。

    見他如此盯著自己,也沒多深思,只神經(jīng)粗大地問道:“都督這么瞧著我,可是我面上沾了什么臟東西?”

    傅昀州輕輕搖了搖頭,悄沒聲兒地傾身湊近了些,一雙長眸深深瞧著她,翻涌著情愫,低低的嗓音帶著磁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