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77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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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媛覺得不可能,但不妨礙她心中謹慎: “安陵村皆為大周余孽,和大周皇室殘余血脈勾結,妄圖刺殺皇室叛國,這般緊迫聯(lián)系,你會不知道玉清扇?” 她眉眼似隱隱有些不耐煩,但阿冽光聽著陳媛前半句一系列的罪名,人就嚇傻了,他呆滯地呢喃: “余孽……叛國……” 他嚇得渾身癱軟,這兩個詞離得他太遙遠了,根本不可能出現(xiàn)在他身上,可陳媛的話終于讓往日村中的古怪有了解釋。 這副反應,叫陳媛納悶,玉清扇這么隱晦的消息并非人人皆知,除卻大周皇室,也只有幾大國的皇室才得知。 淮南會知曉,是因當初先皇下命讓陸氏和霍家搜索皇宮,這消息才漸漸泄露了出去。 陳媛給了徐蚙一個眼神,徐蚙一上前,面無表情道: “誰讓你將我們引到石門的?玉清扇你又知道多少?剩下幾位村名的性命可都捏在你手中?!?/br> 很簡單的話,由徐蚙一說來,就似威脅一般。 阿冽擦了把眼淚,他當真什么都不知道,尤其知曉其余村民皆靠他的回話才能活,更是嚇得只能搖頭: “草民真的不知道!草民幼時被撿到村中,阿爹阿娘死后,和其余村民并不親近!石門是草民有一次意外看見村長領一個外人上山,才發(fā)現(xiàn)的!” “殿下不知,我們村中排外,村長會領人上山,這在村中是從來沒有的事情!所以草民才會好奇地跟上去!” 陳媛覺得他話中不對:“你既說你是被村中撿來,那可以說村中對你恩重如山,明知石門對村中的重要性,你居然就輕易地領我們過去了?” 陳媛問起這個,阿冽當真很委屈: “草民本來是不想帶殿下等人過去的,可殿下和草民說你很累,腳下磨了水泡,草民只是一時不忍……” 霍余倒不知這件事,倏然低頭去看陳媛,陳媛被他看得甚不自在,不著痕跡地瞪回去。 阿冽還在抽抽泣泣的,一個大男人愣是被逼哭了: “草民也不知道什么玉清扇,倒是聽有人提起過,村后有座山很多年前叫玉清山,不過后來改名了,叫周洛山,不過村長說周洛山猛獸多,不給我們過去?!?/br> 話音未盡,就倏然被打斷,他眼中的仙女驀然坐直了身子,視線緊迫地看向他: “玉清山?” 阿冽不明所以,呆愣地說:“那都是好多年前的叫法了?!?/br> 玉清山,玉清扇…… 二者聽來近乎一樣的名稱,當初經過暗線口口相傳,傳到各國后,就只剩下了玉清扇一詞,所有人都對此信以為真。 可若不是呢? 大周皇城一直都是洛勱城,并非因玉清扇上的地圖,而是因為洛勱城就在玉清山腳下! 陳媛輕撫額。 怪不得,當初幾國將洛勱城皇宮搜了個遍,都未搜到玉清扇,因為玉清扇根本就不存在! 難怪淮南手中也有一把玉清扇。 不過沈柏塵他們利用各國所知的信息制造出來的假物罷了,怨不得霍余一直篤信,這就是真的玉清扇。 的確沒錯,只不過和他們要找的玉清山沒有關系罷了。 陳媛不由得瞪了霍余一眼,險些害她困死在這一把破扇子上。 霍余啞聲,心中說不出的委屈。 作者有話說: 霍余:這是真委屈 昨天沒撐住,抱歉抱歉,今天補回來,一定會補回來的,晚上等我! 第65章 十一月的風很涼,似拂過冰塊才落在人臉頰上,硬生生地讓人打了個寒顫。 知曉玉清山所在后,陳媛就立即下令,讓所有人準備好,這幾日就要進山,霍余不著痕跡地抿唇,陳媛余光瞥見,挑眉不解:“怎么了?” 霍余視線落在陳媛的腳踝處,略微遲疑:“公主的傷……” 陳媛的傷還未好,但已經不會影響行走,在霍余的視線下,陳媛稍有些不自在地動了動,才若無其事地說: “無礙?!?/br> 在盼秋心中,公主方才是最重要的,先前不過上山一趟,就落了一身傷,如今傷還未好,就又要出發(fā),她不由得跟著勸道:“公主養(yǎng)好傷再出發(fā),也不遲。” 陳媛只是很平靜地說了一句: “還有一月余就要過年了,我想回長安城過年?!?/br> 末了,她覷了霍余一眼,徐徐添上:“也好讓你回家過年?!?/br> 省得國公府說他日日釘在公主府,有家不回。 霍余和盼秋皆數(shù)啞聲,盼秋是想到公主只有圣上一個親人了,佳節(jié)年宴,公主肯定是想要和圣上一起過的,她心中生了疼惜,也就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 霍余則完全是沒有料到公主后面的那一句話。 他一時不知該為公主記得他而高興,還是為公主將他排除在外而泄氣,但總歸他也噤了聲,任由公主安排。 陳媛懶得理會這兩個愛忤逆她話的人,對徐蚙一吩咐: “蚙一近日多注意后山,淮南那群人消失后就一直躲在山中不見蹤跡,我可不想看見坐收漁翁之利這種事情發(fā)生。” 對于淮南的小人行徑,陳媛早就心生了厭煩,沈柏塵一行人和大津有血海深仇,哪怕手段再陰損,陳媛也很難生出情緒。 但淮南一直是大津國土,陸氏等望族仗著歷代圣上的優(yōu)待而恃寵而驕,竟想取而代之,狼子野心忒招人嫌惡,待這次回到長安,也該想法子除了這禍根! 待這事吩咐下去,陳媛再看見手邊的玉清扇,就有些沒好氣了。 她當初認定了這是玉清扇,除了霍余的肯定外,還有一點,這玉扇遇水不濕的古怪之處叫她記在了心上,她稍有不忿: “既然是假的,還嘔心瀝血地將其做得遇水不濕作甚!” 關于這一點,霍余恰好知曉,前世盼秋曾無意和他提過一句:“這扇面是用蛇皮而做,取白蛇皮浸泡藥水,直至透明再覆蓋紙面上,就形成了遇水不濕的跡象?!?/br> 對此,陳媛的反應是直接扔了玉扇,臉色青青白白地變化,一想起自己曾經日日將這蛇皮捧在手心,陳媛就一陣想要作嘔。 她嫌棄地將手伸到一旁,一副連手都不想要了的模樣:“打水來!” 盼秋不敢耽誤,取了花皂,跪坐在一旁替陳媛洗手。 陳媛怒瞪霍余,氣得唇瓣都在抖: “你明知這是蛇皮,居然不告訴我?還讓我日日拿著它?” 霍余百口莫辯。 前世關于玉清扇的消息皆是公主府的人告訴他,一時疏忽,他以為公主會認出這扇面的材質,才忘了將這事告訴公主。 若眼神可化刀,許是霍余早就被陳媛大卸八塊了。 霍余自知犯蠢,不敢狡辯,只能低頭認錯:“霍余知錯?!?/br> 盼春要將玉清扇拿去銷毀,陳媛當即攔下,讓盼春將玉清扇遞給霍余,冷呵: “以后你就日日帶著它,睡覺也給我放在枕邊!” 霍余嘴唇動了動,想告訴陳媛,自己不怕蛇皮,甚至有一說一,這玉清扇的確稱得上大家之作,用來收藏都不為過。 但這話,霍余不能說,明知公主在生氣,再說這話,那就是在火上澆油。 陳媛整整洗了三遍手,若非身上還有傷,似乎恨不得立刻沐浴一番,這一晚,霍余都沒敢繼續(xù)待在房中,生怕不知何時又惹了她煩。 一行人在安陵村休整了一日,就讓阿冽帶路前往玉清山。 而淮南那群人依舊沒有下落,陳媛不可能等他們出現(xiàn),無奈下只能下令出發(fā)。 安陵村靠山而立,而玉清山則在這座山后,翻了一座山,陳媛這些日子觸目所及,除了山就還是山,她是個喜愛熱鬧的人,這山林幾乎都要看吐了。 玉清山許是很久沒有人踏入,和安陵村后山相比,玉清山更了無人煙,樹木高壯如鐵塔,偶有猛獸聲如悶雷,還未踏入玉清山,霍余和徐蚙一都變了臉色。 停下休整的時候,陳媛讓盼秋和盼春留下,徐蚙一倏然跪地請求: “請公主留在山下,屬下會把好消息帶回給公主?!?/br> 在大周還幸存于世時,玉清山一直是禁地,后來物是人非,這處依舊無人踏足,這么多年下來,里面必然猛獸兇狠,公主的那點拳腳功夫,恐怕不得用,只弓箭好些,但未必來得及施展開。 陳媛只慢條斯理地挑眉:“那你打算留多少人保護我?” 淮南一行人多在暗中虎視眈眈,徐蚙一不假思索: “三百!” 公主府私兵全部留下,他帶其余禁軍進山,雖不知淮南帶了多少人來,但絕對不敢大規(guī)模地派人從北至南,有三百禁軍在,足以護公主安全了。 陳媛又問:“那如果他們只針對玉清山而來呢?” 和知根知底的公主府私兵來說,二百禁軍未必皆數(shù)聽他言,互相不了解,徐蚙一不知其擅長,對上不知何數(shù)的淮南軍,未必敵得過。 徐蚙一堵聲,他知道公主問這個問題,就是打定主意要進山。 因為如果她不進山,就必須留下大部分人手來保護她,對于陳媛來說,那批寶藏她可以不要,但絕對不能被淮南得去,所以,即使有危險,她也會先擇進山。 終究無人拗得過陳媛,盼秋和盼春知曉自己能力,公主最起碼騎射皆佳,她們若跟著去,完全就是拖后腿,所以二人什么話都沒說,直接道: “奴婢二人去洛勱城等公主。” 一行人終于踏上玉清山,山路難行,霍余和徐蚙一步步緊跟她,用刀劍割斷草木替她開路,漫山遍野,一眼望去,皆是樹木雜草,這般情景,她們恐怕得將這山全部搜一遍。 其中耗費的人力物力和時間,怕是要遠遠超出估計。 她大津朝辛辛苦苦培育出來的人手可不是要耗費在這種地方的,陳媛很快下了命令: “三日!” “三日如果找不到寶藏所在,立即派人通知洛勱城知府,我要洛勱城但凡年輕力壯者全部進山!” 陳媛要比淮南多出優(yōu)勢,她是大津朝唯一的長公主,手持空白圣旨,若非她不愿將事情鬧大,她會有源源不斷的人手填進這座山。 無人對她的命令提出異議,剛進山半日,他們就撞見一頭猛虎,不過懾于他們人多勢眾,幾乎一露面就調頭跑了,可在這山林中,獨行者不可怕,可怕的一直都是成群結隊的兇獸。 阿冽跟在隊伍中,根本不敢大聲說話,當初安陵村村長有一點倒是真的沒有騙陳媛,那就是阿冽是他們村中最熟悉山路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