謹遵長公主之令 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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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后馬車中似傳來一聲輕笑。 陳媛頓時羞惱,她瞪了哪壺不開提哪壺的盼秋,惱道:“沒生??!” 話音甫落,盼秋似察覺什么,視線在公主和馬車中來回飄乎,見公主羞惱地進入客棧,她輕咳了一聲,憋笑著跟在身后。 半晌,霍余才從馬車中下來,蕭果悄無聲息地靠近,面無表情地說: “主子不合規(guī)矩?!?/br> 霍余睨了他一眼,輕呵,懶得搭理這個破壞他心情的人。 蕭果不解,覷了眼自家主子,意識到主子心情似乎不錯,眉眼皆舒展開,頓了頓,他想到一個形容詞: “主子春心蕩漾?!?/br> 霍余臉上若有似無的笑容一收,他面無表情地掃了眼蕭果,扯了扯唇角:“府中有書房,待回長安,你多看點書。” 省得連話都不會說。 蕭果迷茫,他哪里說錯了嗎? 又仔細看了眼主子,他很認真地小聲:“惱羞成怒?!?/br> 剎那間,霍余所有的好心情都毀了,見主子又和往日一樣情緒寡淡,蕭果頓了下,才請教: “屬下又說錯了嗎?” 霍余不想搭理他,見他還要開口,頓時頭疼地打斷他: “閉嘴!” 蕭果說話不中聽,但還是很聽霍余的話的,他立即垂頭不再說話,只心中難免糾結(jié),他倒底哪里說錯了? 霍余進客棧時,陳媛正準備用膳,他頓了下,才在公主的沒好氣中靠近。 等看清他臉色后,陳媛樂了: “誰招惹你了?” 蕭果抬了抬頭,但很快,又低了下來。 不過這點小動作依舊被陳媛察覺到,她漫不經(jīng)心地挑了挑眉梢:“你叫什么?” 對于霍余身邊親近的人,陳媛只記得一個梓銘。 蕭果很恭敬:“回公主,屬下名為蕭果?!?/br> 陳媛喝了口粥,輕斜睨眸: “你怎么招惹你家主子不高興了?” 霍余想到蕭果那張嘴,就想阻攔,陳媛斜睨過來一記眼神,堵住了他的話。 蕭果仍舊看了眼自己主子,見主子沒有阻攔,才一五一十地將適才的事道來,末了,他還茫然地問了句: “屬下說錯了嗎?” 霍余面無表情地盯著蕭果。 萬沒想到霍余這種人身邊居然會有這么一個活寶,陳媛一想到霍余心中的憋悶,就樂不可支,她搖頭肯定了蕭果的說法: “沒錯,只是你家主子惱羞成怒,遷怒你罷了。” 她刻意咬重了惱羞成怒四個字,霍余又豈能聽不出她話中的調(diào)侃揶揄,耳根子通紅,心中打定主意回去后必讓蕭果多看點書,和梓銘好好學學,哪些話不能說。 在山上待了那么久,用膳罷,盼秋就讓燒了熱水,陳媛沐浴后,赤腳出了浴桶,盼秋替她擦身子,在碰到公主身上的傷痕時,鼻尖驀然生了酸意,輕聲道: “公主也是,什么事都要親力親為,這出來一趟身上落了這么多傷,若日后留了疤痕該如何是好?” 陳媛也是第一次將身上的傷痕看得這么清楚,嚴重的傷幾乎沒有,基本都是擦傷,她遲疑地說: “你日日監(jiān)督我喝藥,應(yīng)不會留疤……吧?” 作者有話說: 霍余:公主貼貼 今天是愛美的公主 吶,更新~ 第67章 在等候長安來人期間,陳媛見到駐軍洛勱城的征南將軍,先帝在位時就一直在集權(quán),現(xiàn)如今除了淮南,能夠擁兵駐守邊關(guān)的幾乎都是圣上可信之人。 陳媛一行人進城的動靜不小,朱德黔早就得到了消息,他是從長安被派到邊關(guān)的,對于禁軍多少有些了解,況且長安城早就有消息傳來,長公主一行人南下游玩,所以朱德黔早就猜到長公主的身份。 只是陳媛一路并沒有刻意宣揚身份,進城也是悄然而行,所以,朱德黔才當作不知,直到公主下令封城,朱德黔才明白,長公主這一行的真實目的恐怕并非游玩。 這不,長公主一表明身份,朱德黔就立刻過來拜見了。 不過這一見,朱德黔就生了一臉古怪,那個從公主房間出來后又站到公主身后的人,應(yīng)該是國公府的嫡公子,如今的殿前太尉吧? 霍太尉出身貴重,性情淡漠,能夠在短短時間內(nèi)爬到一品太尉的位置,自是手段駭人,聽聞圣上不顧霍家曾經(jīng)的嫌隙,對霍太尉親信有加,就足可以看出他手段了得了。 并非無人好奇,為何霍余這般得圣上看重? 朱德黔曾也好奇過,待到今日,他才似乎摸到了原因,感情霍太尉走的是長公主的路子,誰不知曉圣上有多重視長公主? 陳媛就見這人視線一直朝霍余瞥去,她不禁輕挑了挑眉稍,頗有些好奇: “將軍和霍余相識?” 朱德黔立即收回視線:“回公主的話,卑職曾在長安城時,得幸見過太尉大人幾次?!?/br> 二人皆是朝廷命官,朱德黔雖駐守洛勱城,但偶爾也要回長安城述職,怎么可能不認識霍余? 聽出二人并無私交,陳媛就不感興趣了,再次吩咐近日封鎖城門,哪怕婚喪嫁娶都不得出入城門! 聽出這話中的嚴肅鄭重,朱德黔猜測許是出了任何大事,尤其是長公主緊跟著吩咐了一句: “派人挨家挨戶地搜尋,發(fā)現(xiàn)不明人士的消息都要上報,任何知情不報或窩藏罪犯的行為皆以叛國罪處刑!” 這句話長公主說得風輕云淡,可朱德黔卻脊梁骨都生了些許涼意,長公主輕飄飄的一句話可能就要了很多人的性命。 洛勱城百姓大多都是原大周百姓,當初三國分周,大周百姓流離失所,興得如今圣上仁善,才漸漸安穩(wěn)下來,一旦涉及叛國,就是抄家滅族的死罪。 對于剛安穩(wěn)十數(shù)年的洛勱城百姓來說,這是絕對不樂意看見的,其實底下的百姓并不在乎龍椅上的那位是何人,他們在乎的是自己的日子能不能過得安穩(wěn)。 陳媛顯然明白這個道理,她之所以會這么吩咐,就是為了防止有百姓不明所以地給淮南那群人提供庇佑之地,朝廷將這個消息傳下去后,任何想發(fā)善心的人都會掂量掂量能不能付出代價。 善良可貴,但需在保證自身安全下才會顯得可貴,否則就是害人害己的愚蠢罷了。 朱德黔出去時,是霍余陪同的,朱德黔對霍余擠眉弄眼,讓霍余輕瞇起眼眸,稍有些狐疑地覷了眼朱德黔,往日見這征南將軍倒也正常,今日瞧著怎么這么不著調(diào)? 日日在這邊關(guān),得虧這洛勱城氣候宜人,若是在淮南,朱德黔肯定受不了,但既是駐軍,自會為了軍餉發(fā)愁,如今圣上的心腹,甚至將來的駙馬爺就在身邊,朱德黔自想讓霍余幫忙在圣上美顏幾句,當即尋了話頭,朝霍余隱晦拱手: “大人好事將近,下官在這里先恭喜大人了。” 說著話,朱德黔還朝公主房間擠眉弄眼,抬手道喜,話里話外皆是真心誠意。 霍余頓了下,才反應(yīng)過來他在說什么,剎那間挺直了脊背,給了朱德黔一個贊賞的眼神,難怪無人幫扶,卻仍得圣上信重,這股眼力勁旁人就比不得。 霍余矜持地頷首,語氣稍許溫和地道謝,甚至投桃報李: “駐軍邊關(guān)艱難,圣上前些日子還提起過征南將軍。” 現(xiàn)無戰(zhàn)事,一個駐軍將軍被圣上提起還能有什么事?不是為了發(fā)放軍餉,就是讓人返回長安做個京官。 別看朱德黔如今在洛勱城逍遙,但若想要再上一層樓的話,就得回到長安,回到圣上跟前。 朱德黔眼睛一亮,知曉霍余肯給他透露這些消息就不錯了,當即心滿意足地離開。 他回來后,陳媛就發(fā)現(xiàn)他心情似乎不錯,不由得驚奇: “這朱德黔和你說了什么,叫你這么開心?” 霍余稍有不自在,旁人不知胡亂猜測,他卻是知曉自家事,公主如今能讓他近身就已是底線,所謂好事將近,不過安慰自己罷了。 但霍余高興的是,在旁人眼中,自己和公主是一對,在長安城太多人不自覺地往公主身邊湊,乍然聽聞旁人這么說,難免有些自衿。 不過,這些話不得對公主說了,省得她又道他輕狂,他搖頭否認: “無甚?!?/br> 陳媛輕呵,根本不信這套說辭,但她懶得多問,而是輕蹙起細眉,擔憂起徐蚙一: “蚙一帶人追著那群人離開,如今一日一夜過去,尚無消息傳回來,也不知任何了?!?/br> 她話音懨懨地低落下來,她習慣了徐蚙一日日跟在身邊,自今日醒來時不得見徐蚙一,她就生了分擔憂,雖說信任徐蚙一不會有事,但總覺得缺了些什么。 女子托腮低眉,稍稍攏蹙著細眉,洛勱城昨日下了雨,楹窗外似煙青色一片,映在了女子眉眼間,就給了人一種錯覺,仿佛攏盡世間的幾抹憂愁,叫旁人生了憐惜,恨不得替她撫平眉梢。 可霍余知曉,這只不過是錯覺,女子看似嬌柔卻格外堅韌,困境中她只會逼得自己成長,遠遠輪不到旁人來安撫她,但饒是如此,霍余依舊生了分酸澀。 公主待自己一向是格外好的,如徐蚙一、盼秋和盼春,有些險地她甚至會親自前去,但卻不會讓盼秋等人涉險,前世他也曾是其中一員。 可今生不知為何,任憑他如何努力,都似有一層說不清道不明的煙霧隔離開二人。 霍余想起前世陳媛常含義不明說的那句“日久見人心”,只能告訴自己不要著急,二人都尚在,自有很多時間給他慢慢來。 前世他曾錯過的,三書六禮,鳳冠霞帔,她自有她的驕傲,可這些其余女子皆有的他想一件不錯地給她。 霍余回神,只好說: “徐蚙一武藝高深,無人能傷到他?!?/br> 盼秋心靈手巧,今日替陳媛挽了個很溫婉的發(fā)髻,披上一襲煙澀的披風,若再持一把油紙傘,就可落于畫中了。 女子斜插了一支垂淬玉簪,似一滴水珠貼在側(cè)邊,霍余好奇地伸手碰了碰,就被女子斜眸睨了眼,霍余立即做賊心虛地收回手。 陳媛心中泛嘀咕,霍家當初還想要謀權(quán)篡位,就霍余這般若坐上那個位置,指不定就椒房殿中日日歇,還記得何朝政大事? 就在這時,盼春匆匆進來:“公主,徐大哥回來了!” 陳媛倏地起身,徐蚙一推門進來,脊背挺直,在山林中奔波了數(shù)日,身有些許狼狽,尤其臉上還有一道不知由何構(gòu)成的傷痕。 陳媛當即細眉緊擰:“你受傷了?” 徐蚙一手指蹭過臉頰,輕微的疼痛可以忽略不計,所以他搖頭: “沒有,只是不小心被樹枝刮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