權(quán)臣籠中雀 第2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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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晚上,陳恪帶著人將這京城內(nèi)的客棧挨家挨戶的搜了一遍,人影都沒有搜到一個,萬之褚將他們原來去過的地方都走了一遍,也沒有蹤跡。 待回到府中時,天已經(jīng)亮了,陳恪回來復(fù)命,見萬之褚就坐在大門內(nèi)的石階上,臉色憔悴,眼圈猩紅,整個人都頹了下去。 他試探著開了口回稟道:“主子,屬下沒有找到六娘子。” “繼續(xù)去找,挨家挨戶的找,一定要把人找到?!?/br> 陳恪領(lǐng)命,但萬之褚這樣子,看著有些駭人,他猶豫了片刻說道:“主子,六娘子不是抬回來好幾個箱子嗎?您要不要去看看有沒有什么線索。” 聞言萬之褚眼睛亮了一下,起身跌跌撞撞的就朝東院跑去,陳恪看著他的背影,眉頭緊蹙,他實在是不太明白,既然那么喜歡,失去了就會變成這個鬼樣子,人在的時候為何不對她好一些?對她好點她就不會走了呀,現(xiàn)在這幅姿態(tài),人已經(jīng)走了也看不到了。 大概看到也會覺得這是個笑話。 陳恪繼續(xù)找人,萬之褚在那箱子里找到了一本冊子,李棠在冊子里寫道。 姑姑去世了,父親要大姐入宮給皇帝做繼后,大姐不愿意,他們吵架了,父親打了她。 后來我才知道,大姐有心上人了,要與心上人成親,可父親不同意。 再后來,大姐心上人沒了,她入宮了,我開始整夜整夜的做噩夢,夢見鮮血浸濕了被褥,我被淹了,喘不過氣來。 從大姐入宮的那一天開始,我就知道,我們是不配有心愛的東西的,我們于父親而言,只是工具,若是此生有幸有了心愛的東西,一定要好好藏起來。 …… 萬之褚翻著那冊子,中間被撕了無數(shù)頁,李棠寫了什么他不知,但肯定是不想讓任何知道的,她想藏起來的。 他繼續(xù)往后翻著,一直翻到最后面,才見她留了幾行小字。 我生在世家,我是內(nèi)定的太子妃,我穿著雍容華貴的衣裳,我?guī)е廊A麗的金釵玉器,人人羨艷我所擁有的一切。 但我知道,究其一生,我真正擁有過的,可能也只是那個無知又無畏的少年。 無用如我,還是步了長姐的后塵。 萬之褚拿著那本冊子,心痛得呼吸不上來,一直以來,她聰慧端莊明理善良,是有多難受,才寫下無用如我這四個字的? 他不敢想,可這些日子他說過的話,卻像是翻滾的江水,一字一句的拍打在他的腦海中,他真是該死! 陳恪沒日沒夜的尋找李棠,薊州那邊也來了信,寄來了李棠的畫像,畫中的小孩,確實是傅祁禎和文茵茵的那個孩子,他的手顫抖著,百思不得其解,不明白李棠到底為什么要這樣? 他嫉妒傅祁禎嫉妒得發(fā)了狂,從那些年在國公府時到如今,他都難以抑制自己心里的黑暗。 他清楚,李棠做任何事情都是光明磊落的,傅祁禎也是如此。 只有他,自卑著,固執(zhí)著,嫉妒在黑夜中蔓延長得枝繁葉茂,他想著她只是他一個人的,也只能是他一個人的,他想擁有她所有的美好,他想完完整整的擁有她,他想她的世界也只有他一個人,沒有其他。 可到最后,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呢? * 李棠從相府離開后,在莊園住了小半月,方聞進過城,聽說陳恪帶著人挨家挨戶的找她。 方聞回來說時,她眼神都沒有抬一下,也沒有說任何話。 方聞話少,他只是說發(fā)生了什么,不發(fā)表任何的意見,他說完之后,屋內(nèi)寂然無聲,京墨卻冷諷道:“找到了做什么?惺惺作態(tài)給誰看!” 李棠翻著手中的賬本,看了京墨一眼,京墨不再說話,繼而望向方聞:“糧鋪的賬本沒帶來?” 方聞道:“我去時掌柜的沒在,明天我再去一趟。” 李棠尋思了片刻道:“你最近少進城吧,萬一他們畫了你畫像?!?/br> 方聞皺了皺眉,但還是點了點頭,“那屬下安排個人去取?!?/br> “不急,我先看看手里的這些,夠忙一陣子的?!?/br> 她謀劃多年,積攢了不少東西,鋪面莊園,她是計劃好了這些東西將來能讓她和萬之褚衣食無憂的過一輩子的。 臨了臨了,倒是成了她傍身的東西。 因為不是在國公府名下,逃過了抄家,如今也在有條不紊的運營著。 住進莊園里,又在鄉(xiāng)下,四處都是田地,不遠處還有山,夏日里晚間能聽著蟬鳴蛙叫,周圍的農(nóng)戶也不似京城中的人,不知道她的身份,沒那么多的是是非非。 對于此刻心情并不是很好的李棠來說,這莊園里非常好。 萬之褚定也不回想到她還有莊園,也不會找到這鄉(xiāng)下來,能讓她休養(yǎng)生息養(yǎng)好心情,待她好了,也就無所謂了。 李棠前幾天還在感嘆這清閑的日子,一轉(zhuǎn)眼,這清閑就被人打亂了。 正逢午后,烈日炎炎,她有些倦,靠在軟塌上小憩著,京墨急匆匆的從外面進來。 “主子,有人找來了,說是宮里來的,奴婢也不確定?!?/br> 京墨話落,她眼皮一掀,眼中困意全無,坐起身來。 “可有說是誰派來的?” “來的嬤嬤說是小太后派她們來的,接娘子入宮?!?/br> 李棠皺著眉頭,出了屋門,見那倆嬤嬤也已入了院,見她出來急忙行禮:“老奴給六娘子請安?!?/br> “秦嬤嬤?” “正是老奴,六娘子,太后想接娘子入宮問點事情,所以特意給了老奴地址,讓老奴來此地尋您?!?/br> 秦嬤嬤說完,李棠蹙了蹙眉,她若跟著入了宮,豈不說傅祁州,就是萬之褚要是消息靈通,也定會尋去,她不想見他。 “大姐想問我什么事,嬤嬤知不知道?” 見李棠這么問,秦嬤嬤便知道李棠可能是不太想入宮,“具體事情老奴不知,就那日宮宴,六娘子走后,太后遇刺了,差點就沒救回來,那刺客好像是與一個什么故人有關(guān),估計是六娘子也認識那故人,所以想讓您入宮見一面,她早就念叨著想六娘子了,想見一面,上次也沒見上……” 聽聞李翾遇刺,李棠心中擔(dān)憂,“現(xiàn)在可好些了?我沒聽到消息,一直不知道,不然肯定進宮去看她了?!?/br> “娘子有事不便,太后都明白的,這些日子她也查了一些,但娘子也知道,過去的事情牽扯的都是過去的人,國公府的舊人,就剩六娘子了,太后這也是沒法子,才在這個關(guān)頭找娘子?!?/br> 秦嬤嬤一席話說得李棠心里有些難受,是啊,國公府的人已經(jīng)沒了,如今還在這世上的至親,就李翾同她,不知道為何,她有一個強烈的預(yù)感,李翾想要知道的事情,就是她藏了許多年的事情。 若是這樣,她已經(jīng)藏這么多年了,都已經(jīng)是過去的事情了,她還要告訴李翾嗎?她思索著,柔聲道:“嬤嬤說的我都知道?!?/br> “那娘子方便同老奴走一趟嗎?” 第27章 --【萬字更】 ◎以后各過各的生活,不要再打擾彼此了,好嗎?◎ 嬤嬤話都說到這個份上, 她肯定要去,再說李翾受了傷,小半個月里估計都還沒有養(yǎng)好, 心中有事的話怎么能好好養(yǎng)傷, 怎么著她也得去看看。 做下了決定,她想到傅祁州和萬之褚就有些糟心,她不想同這二人見面, 特別是萬之褚, “嬤嬤來接我, 官家知道嗎?” 秦嬤嬤回道:“老奴出來時陛下不知。” 李棠微微頷首, 出來時無人知,但她入宮后, 以及她出來, 是否會被知道就不確定了, 她沉沉嘆了口氣, 跟著秦嬤嬤入了宮。 東慈寧宮內(nèi), 李翾躺在窗前新安置的塌上,她現(xiàn)在還只能被攙扶著起身活動, 大多數(shù)時候都是躺著休息,不能亂動, 內(nèi)室里不夠亮堂,躺久了讓人覺得沉悶,便白日里挪了出來, 晚上再回去。 李棠一進屋便瞧見了躺在塌上的李翾, 氣色看著還不算很差, 但整個人消瘦了許多, 李棠望著她瘦弱的樣子, 有些心疼。 “大jiejie。”她輕喚了一聲,李翾條件反射的要坐起來,有了這個舉動后才反應(yīng)過來自己現(xiàn)在受了傷,笑了笑:“六妹來了。” 李棠急忙上前扶著她,連連道:“你別動,好生躺著?!?/br> “我給忘記了。” 李棠笑了笑,“大jiejie真厲害,疼也會忘記。” 李翾聽著她這話,目光落在了李棠的神色,打量著她的模樣,好像和記憶中不太一樣了,記憶中的meimei雖然事事周到不容有半死錯處,平日里永遠都是笑意盈盈的,她好像很少有什么其他情緒似的,不像個真人。 可就算是如此,那個時候的她,眼眸清澈,你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她其實是開心的,只是給了世人另一幅面孔,完美無可指摘的面孔。 今日再看,她雖笑著,但是眼底藏著淡淡的傷感,想起半月前萬之褚說的那話,大概是把她心都傷透了,才離開了相府,跑到那鄉(xiāng)下的莊園住著。 跟著萬之褚還是離開萬之褚,都是李棠自己的選擇,她不會從中干涉,本來也覺得她此時躲著萬之褚,定是不想見,萬一接她入宮了,萬之褚來糾纏的話,怕她不高興。 可昨夜里她做了個夢,夢回到了未出嫁之前,也夢見了李棠,小時候的李棠愛笑愛鬧也是個搗蛋的愛哭鬼,但是從什么時候開始,她不鬧騰了,也不調(diào)皮搗蛋了,也不愛哭了,她醒來后想了很久,恍惚覺得是她入宮的那段日子。 身子挺好的她一連病了大半個月,發(fā)熱退熱,反反復(fù)復(fù),折騰了許久,一直到她入宮的那天,她好像都還沒有好,紅著小臉蛋拉著她的手,也不說話。 直至她要動身了,她才說,想外祖母了,想去外祖母家住一段時日。 那時她一直以為,李棠是因為她要出嫁了,所以小孩子情緒低落。 再后來,她在深宮內(nèi),她在府中,也和太子傅祁禎定了親,平日里很少見面,再見也大多是各種宮宴上,再見時,李棠就已經(jīng)不是小時候的性子了。 小時候的李棠,雖然父親嚴厲,但她也很喜歡黏著父親,好像后來也不黏了,不但不黏了,還會躲著。 那時候她覺得,李棠是長大了,女孩子長大了多了一些小心思和父親有距離了,也正常。 一直到昨天夜里,夢醒之后,她的心中閃過一個荒唐的念頭,李棠她并不是有了自己的小心思所以躲著父親,而是她懼怕父親,不敢再親近了,她的懂事和長大并沒有很大的關(guān)系,而是她與父親之間肯定發(fā)生了什么外人不知道的事情。 這個念頭升起便再也沒有下去,她甚至隱隱約約覺得,這事兒與那人有關(guān),與刺殺有關(guān)。 這才迫不及待的讓秦嬤嬤去將李棠帶進宮來。 看著李翾目不轉(zhuǎn)睛的樣子,李棠笑著挑了挑眉,“jiejie怎么這么看著我?” 李翾道:“不知道是不是因為jiejie太久沒見你,所以感覺你和以往不一樣了?!?/br> 宮內(nèi)搬來了椅子,李棠在貴妃榻前坐下,白苓親手泡了茶端了點心過來,“六娘子,請喝茶。” 李棠回頭望向白苓,輕聲道:“謝謝?!?/br> “娘子客氣了?!?/br> 接了茶,她輕抿了一口便置于一旁的桌上,望向李翾,接上剛才的話,“jiejie覺得我哪里不一樣了?比以往漂亮了?” 李翾笑著,“是,六meimei最漂亮?!?/br> 李棠聽著她說完,笑了笑,開口問道:“jiejie,刺客抓到了嗎?” 李翾回道:“抓到了?!?/br> “是誰?” 她這一問,李翾的神色凝重了起來,“應(yīng)該是顧蕭他meimei,看眉眼有些像?!?/br> 李棠聞言發(fā)了一下愣,神情有些不自然,李翾定定的望著她的表情,淡淡道:“十多年了,我終于知道了一絲與顧蕭有關(guān)的消息,便是刺殺我的刺客像他?!?/br> 她的神色淡淡,聲音低沉,李棠不知道李翾如今對顧蕭到底是何種心情。 “jiejie,這么多年過去了,你還沒有忘記他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