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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節(jié) 課下課后是升旗儀式,于老師覺得他病還沒好利索,怕又凍壞了,特許他留在班里。 高三了自然是在三樓,齊祺趴在窗臺上看cao場上人流慢慢匯聚在一起拍成隊列。他憑著灰色外套這個特征不費力的找到了鄭南與,鄭南與在和其他幾個男生聊天,有說有笑。升旗奏國歌后,鄭南與出列去了講臺那里。再然后校長的聲音通過廣播回蕩在校園里,齊祺才知道鄭南與被處分了。 “……我充分反思這次行動帶來的不良影響,作為一名學生,我們的任務是學習……” 鄭南與朗讀檢討書的聲音中氣十足,不像反思倒像演講。 “……暴力是不能解決問題的,此致敬禮!” 齊祺突然忍不住全身抖了一下,他知道處分是一件很嚴重的事,一般至少要一個學期才能撤銷。鄭南與是那么優(yōu)秀的人,被自己落下了個污點,他會不會覺得很不值呢?不應該啊,鄭南與是救了自己的,為什么還要在全校通報批評?齊祺覺得很不公平,這個檢討,誰來做都不該是他??! 王志徽,等他再來上課的時候會發(fā)生什么?這樣的話,下次沖突鄭南與還會挺身而出嗎?齊祺很容易地慌亂起來,指尖深深插進掌心,他像只草原上的兔子,今天有幸躲起來了,可因為弱小還是會被鬣狗再一次盯上。于是每天都在擔驚受怕中度過,沒有人撈他,他就沉浸在自己構想的場景里,被分食身體。 “齊祺!”陳駿拍一下他,“你今天沒等我……”他總是早cao第一個跑回來的,“放學必須等我?!彼蛱鞗]能見到齊祺就很不爽,感覺好不容易走上“正軌”又讓鄭南與截了胡。他還想再說幾句那人的壞話,卻發(fā)現(xiàn)齊祺臉色又慘白起來,像被魘住似的嘴唇發(fā)抖。 “我會死嗎?”他問。 陳俊覺得莫名其妙,但他也看出不對勁,兩手抓住齊祺的肩膀:“說什么屁話呢,什么死不死的,我們活的好好的呢!”第二節(jié) 是班主任的課,于老師看見陳俊在和齊祺說什么,咳嗽了一聲,陳俊只好松手,回到自己的位置。 齊祺這樣的狀態(tài)持續(xù)到放學,他精神恍惚對著問話只會點頭搖頭。于老師有叮囑過各科老師齊祺的問題,所以也沒有老師點他,大家都裝作和平時一樣卻又格外小心地對待齊祺。這回是連英語老師都沒有“特別關照”,徐老師上課看到了齊祺走神發(fā)呆,她想點又不敢,就怕自己一句話碰碎了齊祺。 想起在警局了解的事,她真覺得王志徽是個畜生,小小年紀卻是個披著人皮的惡魔,怎么能做出那種事?她和于老師商量過后直接聯(lián)系了校長,為了保護齊祺,這件事還是當作打架斗毆處理,對老師們說是校園霸凌事件,隱去其中險些被強暴的片段。校長同意了,長明中學是近幾年新評上區(qū)重點的,爆出這種事對學校名聲影響極大。拋去學校面子,將霸凌這件事攤開了擺在明面上,沒人能保證隱藏在學生中的霸凌者們?yōu)榱宋孀觳粫龀龈^分的事,真要說了細節(jié),甚至有可能造成其他學生模仿。 中午年級緊急開會,成立了霸凌調查小組,由政治老師和心理老師領頭,調查每個班上有沒有不知道的霸凌事件,對于受害學生給予積極引導,同時學校也加強心理輔導宣傳,爭取讓那些學生能主動來心理老師這里說出心聲。 “……一切都已學生為重,我們盡量在不傷害同學們尊嚴的基礎上給予幫助。尤其是高三生,在這個重要的人生階段,務必照顧好他們的心理。我的講話到此結束,各位老師還有什么意見可以提出?!蹦昙壷魅握f完,其他老師也陸續(xù)說了點建議,這場調查似乎要在長明轟轟烈烈一番。 但徐老師還是放不下心,她想,引導了受害的同學,那那些霸凌者要怎么處理呢?都是學生,不可能每一個都抓出來通報批評吧?她最擔心的還是齊祺,現(xiàn)在老師們默契的不出聲,揭開傷疤是痛,可光靠學生自愈,真的能走出來嗎? 她把擔憂和心理朱老師說了,朱老師告訴她還得是身邊人。“我知道你意思是我是專業(yè)的,希望我能幫助這位同學,可是我找他跟他找我效果是不一樣的。我們是比較陌生的關系,強行開導反而會激起他的恐懼,得是你和他多交流。等他主動來這里和我說,我才能更好的幫助他。” 老師還是有一定距離,徐老師想和齊祺最好的同學那應該就是鄭南與了,所以她把這件事和鄭南與說了,拜托他好好照顧齊祺。 “老師,您不說我也會這么做的?!彼卮?。 徐老師看他一臉傷口,問他:“你這頭上手上的又是怎么弄的?” 鄭南與撓撓頭:“摔的,老師?!?/br> 徐老師身形嬌小,穿著高跟鞋還要仰視自己的學生。她又想,真的能都靠同學們嗎,鄭南與也還是個孩子呢。 第52章 司機停在路口等鄭南與,但是電話遲遲打不通,他以為是在同學家耽擱了便發(fā)短信讓他盡快聯(lián)系自己,自己在車上等。 鄭南與從齊祺家出來剛走到馬路上就被一幫人攔住,有三個人,都染著黃毛,歲數(shù)不大,應該也是不超過二十歲的年紀,拎著木棍沒個正形沖他喊話:“你他媽是不是鄭南與?”鄭南與沒應聲,他掉頭就跑想沖回齊祺家給劉叔打電話,可誰知這幫混混早有準備,他跑的方向又冒出兩個人堵他,鄭南與只好換個方向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