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2)
教授接過電話之眼里的郁色在他回頭的時候點都看不見,他如既往,平靜溫柔,他點了點頭。 他明明沒有笑,但是無端地讓楚銳覺得他很高興。 楚銳喝完了咖啡。 黑壓壓的云擠在外面,楚銳站在落地窗前伸手仿佛就能碰到。 元帥 終端對面的信號刷刷作響,過了幾秒才恢復,元帥,副部長請您立刻出門,外面馬上就會有人來接您。 楚銳放下杯子,發(fā)生了什么? 是探索者。對方道。 楚銳面無表情地說:我知道了。 他穿上大衣出門,果不其然看見停在外面的車。 聲音和畫面同通過終端傳了過來。 是這樣的閣下,距離首都西城區(qū)十五千米處的科技園區(qū)負責人于今天下午十六點三十七分報警稱園區(qū)出現(xiàn)了恐怖襲擊者,警察到場后發(fā)現(xiàn)只是場惡作劇,但還是造成了兩個工作人員的受傷,重傷者送往醫(yī)院,輕傷者包扎后已經(jīng)回到園區(qū)工作。但是重傷者在送往醫(yī)院后兩個小時,機器檢測出傷者體內(nèi)信息素消失。我們再次聯(lián)系園區(qū),園區(qū)內(nèi)的通訊信號已經(jīng)被屏蔽了。 楚銳眉頭越擰越深。 傷者被注射了探索者? 這種像是病毒又像是疫苗的東西被楚銳命名為探索者,第處發(fā)現(xiàn)探索者的地方就是他的駐地,或者說他還沒有因傷回來療養(yǎng)之前的駐地。 被注射了藥劑或者通過咬破腺體注射信息素的人會刻不停止地尋找切可能嗅到信息素的物體并進行攻擊,這是名字由來的原因之,而其本身,三小時內(nèi)信息素紊亂異常,十小時后信息素完全消失。 感染者最終死于體內(nèi)器官衰竭,個年輕人只用了不到個月就徹底死去,他的外表和常人看起來沒有任何區(qū)別,只是器官年齡已經(jīng)到了他實際年齡的六倍。 大雨沖刷著車玻璃,紫色的閃電把車內(nèi)都照亮了。 是的。因為您在駐地時有面對探索者的經(jīng)驗,副部長決定讓您先去附近控制局面,而且信號又消失了。 楚銳下車。 科技園區(qū)已經(jīng)被封鎖了。 個灰色頭發(fā)軍裝外面穿著雨衣的年輕人迎了上來,閣下,附近五千米內(nèi)的居民都已經(jīng)疏散了,園區(qū)內(nèi)有二百三十二名工作人員,除了已知感染了病毒工作人員,已救出百九十五人,還有人失蹤。 楚銳道:通知其他人,再向后疏散五千米。體內(nèi)有探索者的人信息素氣味類似于omega發(fā)情期,對除了嗅不到信息素之外的任何人具有天然誘惑力,之前進去的人有防護設備嗎? 因為時間條件有限,當時駐地的軍醫(yī)只來得及記錄下了最低層次的感染者。 低等感染者在面對受過訓的、并且有武器的人時不堪擊,所以他們發(fā)生在駐地的感染并無擴散。 但楚銳卻見過其他與之不同的感染者,或者說主觀注射者,會獨立思考,具有理智,與常人無異,但是體質(zhì)比常人強悍的多,同時也更具有誘惑力,以及,殺傷性。 放這種人出去和往居民區(qū)里扔生化武器沒什么區(qū)別。 根據(jù)您駐地提供的樣本,所有進去的搜救人員都配戴了濾器。 楚銳道:另外,帶著技術人員修復園區(qū)內(nèi)的信號發(fā)射器,所有感染探索者的人個都不能離開園區(qū),關閉園區(qū)所有出口,每個出口和漏洞要進行守衛(wèi)。 是。 信號刷啦刷啦又開始響。 被封鎖的黑鐵大門打開了。 站在十米開外的士兵舉起了槍。 是兩個穿著軍裝的士兵,兩個人共同架著個女孩。 女孩臉色慘白,戴著副鐵黑色的眼鏡,雨水不停地從她臉上落下,看不出來哪是雨水哪是眼淚。 這對個還沒有離開學校的年輕女孩沖擊力委實不小,能保持定程度上的清醒從里面出來這說明她的心理承受能力還不錯。 她哆哆嗦嗦地被架了出來,在不停地說著什么。 她將會被送到軍醫(yī)那去。 在靠近之后,他們終于得以從大雨的喧囂聽清她說話的內(nèi)容。 她神經(jīng)質(zhì)般地重復,廖教授和柳助理還在里面。 作者有話要說: 不是喪尸故事。 沒有喪尸。感謝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哦~ 感謝投出[深水魚雷]的小天使:十四十四對天發(fā)誓 1個; 感謝投出[手榴彈]的小天使:多多 1個; 感謝投出[地雷]的小天使:霜月 6個;東方鏡君、好大只碗、何解憂 1個; 感謝灌溉[營養(yǎng)液]的小天使: MiuMiu 59瓶;十四十四對天發(fā)誓 17瓶;九千歲、綿云瑪沏鹿 10瓶;張起靈的小媳婦、意外制造玫瑰 1瓶; 非常感謝大家對我的支持,我會繼續(xù)努力的! 第3章 廖謹環(huán)視了圈。 柳助理緊緊地拽著廖謹?shù)男渥?,這個時候她即使知道廖謹不喜歡和別人有過近的接觸也不愿意放開手。 她本來是個妝容精致,五官秀氣的女孩,現(xiàn)在臉上深條淺條的眼淚已經(jīng)把妝沖的差不多了,教授。她聲音沙啞地叫廖謹。 廖謹聲音雖然微微顫抖但還是柔和的如既往,沒事,我們和人群走散之前就已經(jīng)聽說軍部派人來了,我們很快就會被救出去的。 柳助理聽到廖謹?shù)脑挿堑珱]有覺得安慰,反而更加害怕。 上秒還是正常的人類,下秒突然就失控這樣的案例她不是沒接觸過,但是從未在現(xiàn)實見到傳播如此之快,之廣的疾病,她總是控制不住自己想起之前看過的那些小說或者電影,知曉真相的幸存者通常是被政府拋棄的。 柳助理看他,相較之下廖謹雖然臉色蒼白,原本絲不茍的頭發(fā)也垂下了幾根,卻沒有那么狼狽和慌張,甚至,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錯覺,她覺得對方并不是十分恐懼,若不是她在的緣故,他甚至不愿意離開那個已經(jīng)沒有活人的辦公室。 沒事的。他說。 柳助理下子就看見了對面背對著他們站著的高個子男人,大概隔了二十多米,對方穿著灰色的沖鋒衣,腰間好像還有槍。 救 廖謹下捂住了她的嘴。 女孩轉(zhuǎn)動眼珠,眼的不解清晰可見。 廖謹從上衣里找出片信息素貼片。 他低下頭,在女孩的耳邊輕聲說:我不能確定對面是什么,是人,還是類似于人的怪物,又或者是,更高級的那些,他能感受到手指下的身體在發(fā)抖,于是安慰她,沒事,他們只對有能產(chǎn)生信息素的生物感興趣,你現(xiàn)在貼上,在他們眼里,你和無機物沒有任何區(qū)別。 剛才廖謹就說過模樣的話,她胡亂地貼上,又因為逃跑和掙扎貼片從脖子上掉下來,早就不知道丟在了哪里。 而且廖謹說的也不完全正確,信息素貼片現(xiàn)在只是聊勝于無的玩意,個心理安慰罷了。 他們過來的時候那些東西可不會因為他們兩個都貼著信息素貼片而不撲過來。 她哆哆嗦嗦地接過,卻連接口都撕不開。 廖謹拿了過去,打開貼片,遞給了柳助理。 對方即使這個時候還是精美的像尊雕像,她接過時觸碰到了廖謹冰冷的手指,溫度和死人體溫沒什么差別的手指。 為什么那么冷?柳助理忍不住想。 她忍不住打了個哆嗦,并沒有拿穩(wěn)貼片。 貼片落在地上。 噠。 這種時候她的第反應并不是去撿起貼片,而是去看廖謹?shù)姆磻?/br> 廖教授神色平淡,仿佛她做的不是可能馬上要了他們兩個命的事情。 廖謹彎腰把貼片撿起,柳助理以為他會為了給兩個人生還都增加點可能性而幫她撩起脖子上的碎發(fā)粘上,但是她低估了廖謹近乎于苛責的習慣,他只是又次把貼片遞了過去。 小心。廖謹溫柔地說。 柳助理貼了幾次才貼上,她手上和脖子上全是冷汗,直在打滑。 然后廖謹朝那個男人走了過去。 對方動不動。 廖謹和他的距離越來越近。 柳助理屏住呼吸,她生怕對方會轉(zhuǎn)過來,然后口咬上廖謹?shù)南袤w,把他也變成那種東西。 廖謹還在向前,她卻站在原地,腳下像生了根。 他繞到男人面前,道:過來吧。 柳助理小心翼翼地挪了過去,她直都不是膽大的人,在看見男人之后反而冷靜了下來。 沒什么可不冷靜的。 對方死了很久了,只是不知道為什么沒有倒下。 這個時候見到死人比見到會移動的東西反而讓人更好接受。 廖謹湊了過去。 柳助理整個人都繃緊了,教授 廖謹把槍從對方的腰間摘了下來。 這把槍不是帝國現(xiàn)在合法使用的輕便全自動□□,槍非常重,而且很長。 廖謹看了眼,給了旁邊的柳助理。 有熱武器總比什么都沒有槍,她接過去,手腕差點沒被槍墜到地上,謝謝謝教授。她道。 廖謹又蹲下,把綁在他腿上的匕首取了下來。 要嗎?廖謹問她。 廖謹拿刀的方式也很禮貌,刀柄朝著他的學生,刀尖則沖向自己。 柳助理輕輕搖頭。 她剛到廖謹那沒多久,以前總是聽說廖教授是個多么細致的人,和廖教授相處的周多也見識到了對方的細致,可她沒想到在這種時候廖謹還能在意這些細節(jié)。 廖謹拿刀先挑開了男人后頸上的衣服。 他的腺體上沒有傷口。 他沉思片刻,又挑開了男人手臂上的衣料,他的手腕上有個小小的血點,周圍泛著青。 柳助理做了半天心理建設,這個時候也過去了,看見這個傷口猶豫道:教授,這個人會不會是自殺? 柳助理離近了才看出來男人的表情非但不猙獰恐懼,反而非常平靜。 要不是現(xiàn)實條件不允許廖謹很想給對方做個尸檢,他點了點頭,說:有可能。 科技園內(nèi)的信號早就被屏蔽了,他們連正確的方向都找不到,只能靠運氣亂走。 柳助理搓了搓胳膊,道:教授,您有沒有聽到, 腳步聲。 廖謹拽著她就跑,還是隔衣服拽的。 廖謹比柳助理高了頭,腿又長,還知道照顧對方的步調(diào)跑的沒那么快。 他整個人都顯示出種超乎常人的耐心和細心,種不合時宜的平靜。 前面,我記得有個倉庫。柳助理喘了口氣道:我陪別人到里面取過茶葉。 他倆又跑了大概幾十米,果不其然看見盡頭有個半開的門,里面透出白慘慘的光。 柳助理咬牙和廖謹跑進去了。 廖謹砰地關上門。 作為科技園的倉庫,這扇門實在過于寒酸了。 科技園還在籌備,大部分的東西還沒有安裝完成,其包括這個倉庫的門。 如果是合金門兩個人現(xiàn)在大可什么都不擔心地等待救援,但事實是,那只是扇原木門,連門鎖都是最簡單的那種。 說是倉庫,也就是個二十平方米的空房間,四面無窗,周圍胡亂地擺了幾個架子,上面堆了很多東西。 廖謹拿著刀朝里面走去。 柳助理寸步不離地跟著他。 廖謹從里面翻出了盒巧克力。 柳助理微怔,眼睜睜地看著廖謹沒有反應,過了幾秒她才理解廖謹?shù)囊馑?,手忙腳亂地拿過盒子,拆了半天才單手拆開。 塑料紙摩擦在空蕩蕩的房間里發(fā)出刷啦刷啦的聲音。 教授。她拆開的第條就舉到了廖謹面前。 廖謹?shù)溃褐x謝,不用了。 柳助理靠在墻邊上,試圖讓自己不那么緊張。 槍像是拐杖樣被她拄著。 她咽下了塊巧克力,苦味瞬間蔓延過整個口腔,舌頭尖都是麻的,她卻長長舒了口氣,哪怕自己此刻宛如生吞了用咖啡泡過的土。 她又吃了塊,眼淚落到包裝紙上她才意識到自己哭了很久了。 廖謹看著門,若有所思般。 柳助理吸了吸鼻子,道:教授今年二十五歲是嗎? 廖謹轉(zhuǎn)過身,朝她點了點頭。 教授真是年輕有為,她咧開嘴笑了,眼淚止不住般地往下淌,您看我,和您沒差幾歲,現(xiàn)在還是個助理。 會好的。廖謹說。 廖謹溫柔,可他和多情這個詞點關系都沒有。 他極有分寸和距離感地和柳助理劃出了個恰當?shù)木嚯x,既不讓女孩感覺害怕,也不是個伸手就能觸碰的位置。 我之前聽說您結婚了,她吸了吸鼻子,對不起,我知道是我多嘴,但是這種時候了,我也不知道,她頓了頓,努力讓自己的聲音聽起來沒那么哽咽,什么是最恰當?shù)牧奶煸掝}。 沒關系。廖謹?shù)?,提起自己的婚姻,他的神情終于不是成不變的了,我們很好。 關系嗎? 對。 柳助理也笑了,她笑完之后覺得自己真的瘋了。 她和廖謹接觸時間不多,大部分時間還是通過視頻通訊。 元帥很愛您吧。她道。 這個女孩并不清楚廖謹和楚銳之間用朋友形容都過分夸大的關系。 廖謹沉思片刻。 他好像瞬間也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 如果他真的是楚銳的愛人,那么他可以篤定地確認,如果他不是楚銳的愛人,那么他也可以像平時樣,歉然地說不是,又可以為了兩個人的面子,為了這段婚姻在外人眼的印象而撒個無傷大雅的謊。 女孩等了半天也沒有等到廖謹回答。 她看向廖謹。 廖謹像是在對待個需要絕對精準的數(shù)據(jù)那樣認真地思考。 我 門被撞了下。 砰。 柳助理猛地站直了,拿起了槍。 她不會用這樣老式的槍支。 這個話題戛然而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