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娘子兇猛 第18節(jié)

    “嗯……有一點?!?/br>
    劉靈芝捏了捏他的手指:“別緊張,去了正常發(fā)揮就行,哥相信你能行?!?/br>
    徐淵轉(zhuǎn)過身看著他說:“我要是考不上怎么辦?”

    “考不上就考不上,我賣豬rou養(yǎng)你?!?/br>
    徐淵假裝嘆了口氣:“哎,那我還是好好考吧,我怕豬rou掉價養(yǎng)不起我?!?/br>
    “你笑話哥呢?”劉靈芝把手伸進他被窩撓癢癢。

    “哈哈哈…我…我錯了,哥……別…別撓了!”徐淵掙扎的脫離他的魔爪,笑的眼淚都出來了。

    “不鬧了,過來好好睡覺?!眲㈧`芝把他拉到自己身邊,蓋好被子拍了拍。

    “咱們大郎以后是要做大官的?!钡统拎硢〉囊羯珟еσ猓鸬男鞙Y臉頰微紅。

    靈芝哥的聲音真好聽,不像自己剛開始變聲,說起話來像鴨子叫,難聽死了。

    *

    第二天一早天還沒亮,徐淵和劉靈芝就起來了。

    劉翠花比兩人起的還早,剁了rou餡包了一鍋餃子。

    臨走前劉翠花拉著兩人的手千叮嚀萬囑咐,讓他們出門在外事事小心,特別是劉靈芝遇到事情萬萬不可莽撞。

    也難怪她放心不下,當年她親手送走了三個兒子,一個都沒回來,如今幺兒和大郎第一次出遠門,自然也是一萬個不放心。

    “嬸,你進屋吧,外面冷?!?/br>
    劉翠花擦了擦眼角:“哎,嬸在家等著你們的好消息!”

    張秀才倒沒出來送別,老爺子拄著拐站在偏房門口看著徐淵的背影,眼中寄予厚望,嘴里小聲嘟囔著:“老天爺保佑,佛祖保佑,灶王爺保佑……大郎能一舉高中?!?/br>
    三人來到鋪子的時候,秦老板還沒到,畢竟是坐人家的車,不好讓人等著,提前過來也是應(yīng)該的。

    “冷不冷?”劉靈芝摸摸徐淵凍的通紅的臉。

    “不冷,嬸給我做的這個棉衣太厚了,后背都出汗了?!?/br>
    劉老漢拍拍他肩膀:“聽說從這到縣城有一百四十多里地,這一路若是坐牛車去,估計半夜才能趕到,熱點不怕,別凍著就好?!?/br>
    等了約一柱香的時間,遠處傳來一陣車輪滾動的聲音,順著聲音望去,見一頭褐色的高頭大馬拉著一輛馬車從夜幕中走來!

    前些年打仗打的馬匹稀缺,幾乎快絕了種。這幾年雖然多了些,也不是尋常百姓家里養(yǎng)的起的。

    “吁~”一個帶著皮帽子的中年男子拉著韁繩,把馬車停在三人面前。

    劉靈芝長這么大還是第一次這么近距離的見活的馬,激動恨不得上前摸摸,怕對方厭煩強行按住sao動的手。

    劉老漢沒見過秦老板本人,以為趕車的漢子就是他,走上前去說:“是秦老板吧?這一趟麻煩您了?!?/br>
    中年漢子爽朗一笑:“老哥你認錯人了,我可不是秦老板,車上坐著的才是!”

    “?。俊眲⒗蠞h尷尬的站在原地。

    坐在車上的秦淮推開車門,面上掛著和善的笑容:“劉大哥久等了,快上車吧?!?/br>
    作者有話要說:

    科舉相關(guān)參考明宋兩代科舉制,略有出入。

    第二十三章

    秦老板三十歲出頭,圓臉小眼,穿著一身黑色的貂皮長袍,頭上帶著圓頂小帽,雙手揣在袖子里,見人三分笑,很讓人有好感。

    “這…這這,不太合適吧……”劉老漢原以為自己搭乘的就是普通的牛車,誰成想是這樣豪華的馬車,頓時有些后悔自己沒提前打聽清楚。

    “快上來吧,這車寬敞的緊,坐七八個人都沒事?!鼻鼗粗鲃由焓秩ダ?。

    劉老漢不敢再推辭,拍了拍身上的灰土,跺了跺腳上的雪,才爬上馬車。

    徐淵穿的太厚爬不上去,劉靈芝直接伸手把人抱起來送上了車,然后自己抓著車轅一躍而上。

    旁邊秦淮看的稀奇,早聽自家娘子說過,劉屠戶家里有個特別威武的閨女,想來就是這位吧。

    上了車,車夫關(guān)好車門,前頭吆喝一聲,車輪滾動了起來,馬蹄子踏在雪地里,發(fā)出富有節(jié)奏的噠噠聲。

    車內(nèi)升了炭火不冷,還有一股子香味,劉老漢局促的摘了帽子:“原以為就是普通的拉貨車子,沒想到竟然是秦老板的馬車,實在是叨擾了?!?/br>
    “嗐,這有什么,牛車馬車都是用來坐的,天氣這么冷,令女婿還年幼,長途跋涉恐怕會凍傷寒,耽誤了科考豈不是得不償失?”

    劉老漢細想,確實也是這么個理,如此坐馬車去是再好不過了。

    秦淮坐在里面,劉老漢爺三人緊靠在車門,盡量不讓對方厭惡。

    秦老板很健談,先是詢問了科舉的時間。

    徐淵彬彬有禮的回答:“考試時間在二月初八。”

    秦淮算了一下:“還有二十多日,你們到了縣城可有落腳的地方?”

    劉老漢搖搖頭,他們這輩子都沒去過縣城,哪有住的地方?!拔腋u麻的老板打聽了一下,聽說縣城里有客棧,十文錢一個人?!彼麄?nèi)齻€人住二十天應(yīng)該也花不了多少錢。

    秦淮笑了笑:“劉大哥說的是大通鋪,那種地方雖便宜但環(huán)境太差,又臟又亂還有匪盜,你們初來乍到住在那里很容易吃虧,況且身邊還有女眷不太方便?!?/br>
    劉老漢一聽慌了神:“那,那該如何是好?”聽聞縣城里的客房一間一天就要五百文錢,這也太貴了!

    “我在縣城里有處小別院,雖然地方不大,但足夠幾位落腳的,若是不嫌棄可以過去住一段時間。”

    “這怎么能行?我們坐您的車已經(jīng)夠麻煩您的了,還要去住您的房子……不行不行?!眲⒗蠞h連忙搖頭拒絕。

    秦淮也沒繼續(xù)勸,他們這些做生意的人,天南海北什么人都接觸,本來就是打著結(jié)個善緣。

    像載人一程,把別院借別人住幾天對他來說都是小事,萬一對方以后發(fā)達了,混個面熟也是好的。

    馬車比牛車行的快許多,快到午時就已經(jīng)走了近半的路程。馬車停在路邊的一處驛站修整,人要吃飯馬也要喝水。

    秦淮邀請他們坐一桌被劉老漢拒絕了,三個人要了一盤豬油渣炒蘿卜絲,夾著饅頭吃,一人吃了兩個饅頭,沒敢多喝水,怕路上解手困難。

    驛站賣東西貴,這么點吃食就花了五十文,放在他們安平縣最多二十文,幸好老婆子想的周到,出門在外錢少了真不行!

    吃飽喝足再度啟程,下午秦老板有些乏了,靠在軟墊上打起盹,劉老漢他們更加小心,恨不得呼吸都輕輕的,生怕打擾到人家。

    臨近傍晚終于看到縣城大門,門口有兩個老兵把守,車夫跟他們是老熟人,從懷里掏出一串銅錢遞過去,很快就放了行。

    進了城秦淮貼心的讓車夫把三人送到縣城里口碑比較好的一家客棧門口。

    “縣城里的秦氏布莊是我大哥開的,這幾日我會在城中休整,你們?nèi)粲惺裁词卤M管來找我?!?/br>
    劉老漢掏錢要給他車費,讓秦淮笑著拒絕了:“劉大哥你這就見外了,咱們都是老鄰居了,不過搭了一程車,這錢我要收了回去娘子肯定要罵我的?!痹捳f到這份上在給錢就顯得不好了,劉老漢只得讓兩個孩子給秦淮道謝。

    目送著秦家馬車離開,劉老漢頗有些感慨:“這秦老板倒是個熱心腸的人!”

    三人進了客棧,劉老漢跟伙計一說住店,伙計馬上給他們推薦客房,一天四百文,雖然比麻老板說的少一百文,還是貴的他齜牙咧嘴。他們要住二十多日,算下來要八兩多銀子,太貴了!老兩口起早貪黑殺豬半年也不好攢這些錢,用在住宿上實在舍不得。

    “小兄弟,有便宜些的房子嗎?破一點沒事,只要能住人就行。”

    “有啊,大通鋪一人十文,不過說好了,自己的物品保管好,丟失本店概不負責。”

    “好好好,領(lǐng)我們過去吧?!?/br>
    伙計領(lǐng)著三人朝后院走去,穿過一條狹窄的過道,來到客棧的后院,后院里有一排長長的平房。

    掀開棉門簾走了進去,一股腥臊味和腳臭味夾雜著熱氣鋪面而來,熏的徐淵干嘔了一下差點吐出來。

    “嘿,味道是沖了點,不過便宜啊,客官您里邊請?!?/br>
    進了里屋劉家三人臉色都變了,五六米長的南北炕上擺滿了被褥,幾乎是一個人挨著一個人,這要是睡滿了,晚上翻身都困難……

    “客官您看怎么樣?要住幾日?”

    大通鋪不分男女老少都是混著住的,畢竟都住這種地方了,哪還有什么要求。

    當然很少有女人住在這里,畢竟屋子里都是一群老爺們,晚上也不安全。

    劉靈芝雖然是男人,但做女人打扮,臉上還圍了頭巾,一進屋便惹得炕上幾個男人側(cè)目。

    “除了這里,還有別的住處嗎?”

    “沒啦,再就是四百文一間的客房,還有六百文一間的天字號?!?/br>
    外面的天色已經(jīng)晚了,劉老漢一咬牙:“我們先住一晚成嗎,若是明日再住我們再給錢?!?/br>
    客?;镉嬕埠谜f話:“行,承惠一共三十文。”

    劉老漢從懷里掏出錢袋,數(shù)了三十文銅錢遞給小二,父子三人找了一個靠邊的角落安頓下來。

    剛開始屋子里只有七八個人,看著年紀都不小了,躺在炕上沒人上前搭話。沒一會突然進來了十多個健壯的小伙子,嘻嘻哈哈邊走邊打鬧。這群人是走鏢的,走南闖北賺點錢不容易,舍不得把錢花在住宿上。

    劉家三口人太打眼了,一進屋他們就看了過來。

    為首的一個男人吹了個口哨:“怎么還有個娘們兒?”身后的人瞬間哄笑起來。

    徐淵臉色沉了下來,用身體把劉靈芝擋住。

    劉靈芝倒是無所謂,畢竟自己是個男的,被人看也占不到便宜去。

    那群老爺們脫了衣服打著赤膊上了炕,嘴里講著葷段子時不時瞟這邊幾眼,目光頗為露骨。

    劉老漢不想惹事,把兩個孩子圈在里面,自己睡在外側(cè)挨著陌生人。

    徐淵躺在兩人中間,身下的炕熱的燙人,身上的被子一股臭味,屋里到處都是奇怪的味道,熏的他有些惡心。

    客棧是戌時熄燈,屋子熄了燈這群人也不困,還在不停的聊著天,仿佛有說不完的話。

    “嗯…嗯……嗯……”劉老漢身邊挨著的一個男人突然發(fā)出奇怪的聲音。

    “老五,你干啥呢?”

    旁邊人壞笑道:“還能干啥?看見小娘子興奮了唄!”

    “哈哈哈哈哈,悠著點,別他媽明天早上尿不出尿。”

    劉老漢氣的渾身發(fā)抖,幸好幺兒不是閨女,不然自己真忍不了了!

    鬧了一會,為首的那個男人發(fā)話:“該睡了,明天還有正事,誰起不來我挨個踢他屁股?!?/br>
    屋里漸漸沒了聲音,徐淵剛有點睡意,沒多久巨大的鼾聲此起彼伏的響了起來,比起剛才簡直有過之而無不及!

    劉老漢年紀大了,許是白天坐了一天車太累了,先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