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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小騙子在線閱讀 - 第54頁

第54頁

    陸珹回頭看她,恰巧見她歪著腦袋沖他輕笑:“不是嗎?”

    “如果真的痛不欲生,最壞的結(jié)果不過是和她一起去了,可一旦決定繼續(xù)活著,生活總得繼續(xù)。活在世上的人,說來說去,不過都是在為一口飯奔波。為自己的一口飯,或者是為別人的一口飯。可這口飯一旦涉及到其他人,任誰都有可能身不由己?!?/br>
    沈晚向后靠墻,枕在自己的手背上,長嘆一聲:“我這個人挺俗的,講不出來什么漂亮的大道理,但我覺得,你肯定能懂。”

    “我懂?!?/br>
    陸珹垂眸,輕輕攪動著手心里的白粥,說:“他們有自己的責任,我能理解,不會糾結(jié)于此。”

    他看向沈晚,抿唇笑道:“謝謝?!?/br>
    沈晚偏過頭,咳了一聲,別扭地回:“我說的是現(xiàn)在還不到最壞的結(jié)果呢,不懂裝懂。”

    陸珹只靜靜地注視著她,又笑了笑。

    還不等沈晚坐不住,陸彭年和夏佩從過道盡頭跑來,與此同時,急診室的大門打開,醫(yī)生和護士從里面走出,緊接著,是呼吸平穩(wěn)的陸素馨。

    幾個人迎上去,熱淚盈眶。一家團聚的畫面,感染著周圍所有人。

    沈晚站在旁邊,反倒顯得不太和諧。

    她彎了彎唇,悄悄退了出去,貼著墻角默默離開。

    陸珹敏感地發(fā)覺了她的動作。

    “晚晚?!彼B忙喊了一聲。

    對上沈晚仿若明鏡般的眼睛后,許多話卻突然卡在嗓子眼里,千言萬語,最后只化作一句:“回家休息了以后,幫我拿一件新的外套過來,好嗎?”

    沈晚眼眶一熱,冰涼的心里仿佛瞬間注入一股暖流。

    她不明白,為什么陸珹總能在她最需要關注的時候看到她,在她覺得自己多余時,給她一個留下來的最好借口。

    他的好,她恐怕一輩子都觸及不到。

    “好?!?/br>
    沈晚輕扯唇角,不愿讓人看出異狀。

    可平靜的表面下實則早已是波濤洶涌。

    之后的幾天,陸珹總會找出各種各樣的理由讓她留下來,托他的福,她見證陸素馨的病情一天天穩(wěn)定,直至蘇醒。

    醒來的陸素馨和以前沒太多區(qū)別,除了身體弱些外,依舊是表情淡淡的,似乎對任何事提不起什么興趣。

    陸彭年等只以為她身體虛弱才會沒精打采,可沈晚卻越來越覺得怪異。陸素馨的狀態(tài),讓沈晚覺得她甚至有一種已經(jīng)生無可戀的狀態(tài)。

    這個念頭剛冒進腦中,沈晚不禁莞爾一笑。

    可不是生無可戀嗎?

    她的這輩子,自己功成名就、心中認定的子孫也爭氣,不曾辱沒門楣。這世上大概已經(jīng)沒有事值得她再讓她留戀費心了。

    正想著,坐在對面的陸珹突然倒吸一口涼氣。

    沈晚望過去,才看到陸珹削蘋果時,不知怎的割到了大拇指,鮮血緩緩往外滴,讓月牙白的蘋果染上了一片紅。

    還不待她開口,陸素馨的眉頭便輕輕擰了下,很輕微,但已與剛醒來時不同。

    沈晚住了嘴,心里暗暗有了個主意。

    “你是不是蠢的啊,削個蘋果都不會?!鄙蛲黹L腿往桌面一搭,睨著陸珹嗤笑。

    陸珹一愣,沒有反駁她,他起身走出門外,找了護士幫他包扎。

    等他回來,沈晚抬了抬下巴,指著蘋果示意道:“剛才的蘋果都浪費了,你重新削一個?!?/br>
    陸珹抿了抿唇,卻仍舊沒有做聲,只拿起另一只蘋果,舉起小刀準備削皮。

    “你干嘛!”

    小刀還未碰到蘋果皮,喳喳呼呼的聲音再一次出現(xiàn):“你削皮前都不洗洗嗎?多臟??!”

    陸珹舉著小刀的手頓了頓。

    片刻后,他放下小刀,拿起蘋果走出病房。

    沈晚等了許久,有些放心不下,也找了個借口出去。

    一出門,一只手便從旁邊伸過來,將她拉至角落里。

    剛站定,陸珹的聲音就在頭頂響起:“剛才怎么回事?”

    沈晚揮開他的手,向后退了半步,反問道:“能怎么回事,我想吃蘋果了不行嗎?”

    陸珹倚在旁邊的白墻,唇角含笑:“無緣無故,你絕不會無理取鬧?!?/br>
    沈晚挑了挑眉:“難為你這么相信我?!?/br>
    陸珹垂下眸,笑了笑。

    雖然有些往事,他不知道該不該相信,可她的為人如何,他選擇信任。

    就如同她當初能毫無理由地相信他會贏一般。

    “可以告訴我嗎?”陸珹期待地等著她的答案。

    他如此認真,沈晚反而覺得沒必要隱瞞了。

    她清了清嗓子,說:“你有沒有發(fā)覺她有些不對勁?”

    “她?”

    陸珹愣了半晌,才反應過來:“奶奶?”

    沈晚應了一聲:“不知道是不是我的錯覺,她好像一直提不起精神,不愿動彈、不愿說話、不愿插手其他人的事,無欲無求,安靜的好像不存在世上一般?!?/br>
    聽完她的話,陸珹笑著搖頭:“你多想了,奶奶一直是這樣。”

    可話剛出口,他便怔了怔。

    是奶奶一直這樣,還是他們已經(jīng)習慣了她這樣?

    印象里,在他初入陸家時,陸素馨仍是很有生命力的模樣,會教他讀書寫字,會關心他的近況,還會時刻提醒他為人處世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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