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路過下一個驛站,尚大人就給她們買了輛馬車。 真是送祖宗啊。 尚大人打斷他,“閉嘴,那是兵部要的人,能活著抓到就是萬幸了,別隨便議論?!?/br> “不說了,吃菜!還有酒嗎?” “還有兩天就要到長安了。之前我被急匆匆喊過來,醉鳳樓的小娘子還等著我呢...” ... ... 即便他們壓低了聲音,風(fēng)雪急促,馬車?yán)飪扇诉€是聽得清清楚楚。 秋露濃抱著暖壺,笑嘻嘻,“就要到長安了,先生?!?/br> 被她稱為先生的人,靠在馬車,雙目微闔,一副對什么都愛搭不理的樣子。 “真冷啊,先生。”秋露濃怕冷,明明身上蓋著薄被,又扯過了蕭柳身旁的毛毯蓋在腿上。 他還是沉默。 蕭柳知道,雖然依舊尊稱自己一聲“柳先生”,可看似最無害的秋露濃,才是能掌握所有人生死的人——一個真正的修道者。 發(fā)覺自己被符文控制后,蕭柳可謂是立刻放棄抵抗,對秋露濃繳械投降,試圖達成友好合作。 絲毫沒有任何被強迫威脅的反感不適,也沒有試圖還擊。 明明...在上馬車的前一秒,還想著怎么解決掉她。秋露濃凝視著他的眼睛,有點想笑。 蕭柳對她的嗤笑視若無物。 “反正我都打不過你的,我沒必要自討苦吃?!泵踩艉门纳倌暌荒樥\懇,眼睛亮亮,“你想要這件事不要牽扯到天水閣,我是想甩開這些人,這不沖突?!?/br> “是不沖突?!鼻锫稘恻c頭,突然把話題轉(zhuǎn)移到其他地方,“應(yīng)該有很多人夸過你好看吧?!?/br> 廢話。 蕭柳搖頭笑了起來,柔軟的黑發(fā)垂下,明亮的日光下,那張抹著脂粉的臉上沒有絲毫女氣,帶著少年郎的朝氣不羈。 “皮囊罷了?!?/br> 修道之人...是比較喜歡少年意氣風(fēng)發(fā)的類型吧。他想。 “就算只是皮囊。”秋露濃對著他這張臉下了定論,“柳先生的這副皮囊,也是尋常百姓一輩子也難得見一面的皮囊?!?/br> “當(dāng)然,也不僅是皮囊吧。”她又嘆了口氣,“我只是好奇,你究竟是從中得到過多少好處,才讓你有信心來勾引我。” ◎最新評論: 【一口氣看完了 有沒有固定的時間更新呀 (*^▽^*)~】 -完- 第5章 不與時人同夢 ◎喪家之犬的志向◎ 秋露濃這句話,說的非常真情實感,又極其侮辱人。 到底是少年人。蕭柳眼中,短暫的閃過些許被刺痛的猙獰和狠戾??伤樕线€是帶著笑,仿佛溫和又與世無爭的公子哥。 天水閣的少女都很喜歡他。 只見過一面的書生可以為他拋妻棄子。 討別人歡心,真是這世界上最簡單的事情。 如果秋露濃只是為了讓他受辱,讓他低頭,那再好應(yīng)對不過了。十七歲的蕭柳,腦子里有無數(shù)種應(yīng)對方法。 可是。 偏偏。 眼前的少女眼眸干凈清亮,打量著他,有些好奇,有些疑惑,好像真的只是在問一個最簡單不過的問題。 真礙眼。 風(fēng)雪卷起簾子,月色亮了又暗,秋露濃看到蕭柳的面容在陰影中起伏,眼神越來越冷。 “你給我滾?!彼鏌o表情。 “我就算是滾,也得親自把你送到長安城后再滾”秋露濃說, 她絲毫沒有被冒犯的不悅,依舊笑吟吟,她才是手握蕭柳小命的人,犯不著動氣。 蕭柳沒理她,對著那張笑臉,眼神陰戾。 “在益州時,你想殺了尚大人再走,哪怕這之后會牽扯上天水閣所有人。對其他人的命,你壓根就不在乎,即便...那是一群和你相識數(shù)月,又在刀劍面前護著你的少女。我不知道你是什么人,可是你自己知道。你遠比我清楚,如果你走后她們的下場?!鼻锫稘庹f。 “秦娘子真是宅心仁厚?!笔捔湫?,“那你不如就幫她們把問題都解決吧。” “你想走,是吧?”秋露濃搖了搖頭,“本來,我只想著不發(fā)生在天水閣就好,犯人在前往長安的路上逃走了,和益州又有什么關(guān)系呢??墒?,現(xiàn)在,我覺得你這樣的人離天水閣還是越遠越好。我會親眼看著你進了長安,然后回去告訴她們,來自長安的琴藝大家柳先生已經(jīng)被關(guān)進大牢,不會再回來了?!?/br> 蕭柳嘲諷的望著她,“天水閣的娘子們知道了,一定會感激你的?!?/br> “他們也會懷念你的,畢竟,很難再遇到你這樣的琴藝大家了?!鼻锫稘夂茏屑毜目戳丝此?,獨狼般的陰郁狠戾沖淡少年臉上的女氣,容光如燭火般照亮車內(nèi),“也不知道幽娘子現(xiàn)在去哪了。” 如果幽娘子知道她這樣做,會不會生氣呢? 秋露濃又有些憂傷。她猜測幽娘子可能死了,又或者也是被關(guān)押在哪個地方,以后再也見不到了。凡人間關(guān)系猶如浮萍。 “蠢貨。”蕭柳罵了一句,“你以為跟著我到長安了,你這點伎倆,就能輕易走出去嗎?修道者學(xué)的是道術(shù),可長安那些人,學(xué)的是最實用的殺人法子。” 這蠢貨,他現(xiàn)在確實打不過。 但是,會有機會的...蕭柳摸了摸腰帶。 秋露濃這塊硬骨頭前,蕭柳沒討到什么好處,也懶得再費力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