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風里滿是嘈雜的聲響。 深夜,月色如水,狂風吹走了云層,席卷了整個山脈。 此刻,他們腳下的玄天宗一片狼藉。 三座山峰同時失火,還都是妖界珍貴的丹火,只能用靈力幻化的水來剿滅。 這是天女幽的手筆。 所有弟子都被安排去滅火了。 師長剛處理好一切,頭頂?shù)慕Y(jié)界被妖族撞擊得晃動,一抬頭,妖族不斷從各個角度往玄天宗趕來。 宛若一次狂熱的浪潮,要涌向玄天宗。 “我去!”修士咋舌,喊道,“快去稟告掌門和太上!” “大師兄!”“師兄!”的呼喊聲不絕于耳。 這種情況下,余子騫成了弟子的主心骨。 他面面俱到,安置好每一樣事物,卻始終不讓人跨過自己,去打擾祁知矣。 師父閉關(guān)前給他的交代的任務(wù),就是任何事都不要驚擾師父。 按余子騫的性格。 除非下一刻玄天宗就要滅派,不然他絕不會后退半步。 即便如此,余子騫頭上的汗水也越來越多。 弟子們的靈力不夠用,雖然火勢得到控制,可要完全澆滅,最好的方法還是請師父過來。 不斷有人向他施壓。 “大師兄!大師兄!有人打進玄天宗了!踢館來了!” 一個弟子御劍飛了過來。 “誰?”余子騫焦頭爛額?!霸趺辞『迷谶@個時候?” “小師妹!那個被羽衣刀帶走的!她從玄天宗大門一路殺了過來,弟子中敢阻攔的,都被她揍了!” “她要干嘛?!”余子騫又驚又怒。 剛問完這句話,少女透亮的聲音遠遠傳了過來。 “讓祁知矣給我出來!” ... ... “所有的的事情......”祁知矣沉吟一刻,緩緩道,“沒有你想的那么簡單?!?/br> “我有我的理由?!?/br> “你信也好,不信也罷?!?/br> “我并不需要任何人理解?!?/br> “我想做的這件事,很危險,也不需要任何人知曉?!?/br> 月光落在他臉上,透著淡淡的冷色,他收斂神色,一瞬間顯得更遙遠了。 “你恨我也好,厭惡也好,都沒有關(guān)系。我并不在意?!?/br> “我今日同你說了那么多,只是想告訴你,不要做蠢事?!?/br> “你這些年在做什么,想做什么,我全都知曉?!?/br> “我已經(jīng)勸過你不止一次,不要再在我身上浪費時間了。” “你天資聰慧,道途平坦,前途一片光明,實在是沒必要這樣做。” 末了。他補充道,“你本可以過得很好。” “很好?”天女幽喃喃問。 眼神飄忽。 “對。我一直想這樣勸你,可我其實并沒有資格?!?/br> 祁知矣看著天女幽,眼神篤定。 “你和我像是同一種人啊?!?/br> 這是他第二次說這句話了。 連祁知矣自己都沒意識到,自己語氣中暗藏的喟然。 他們兩個人,本可以過得很好很好。 “如果你想報復我,那你的目的已經(jīng)達到了?!?/br> 祁知矣幽幽道。 “讓我死去不是復仇?!?/br> “讓我這樣活著才是。” “你看。” 他抬手,在天女幽面前晃了晃,黑色的魔氣如煙霧般晃動,再散去。 語氣近乎輕描淡寫,神情中卻露出一種對自己的極端厭惡。 天女幽忽然明白了。 這人心底,始終厭惡著那個獨自活下來的自己。 這是祁知矣無法與人訴說的痛苦。 這也是為什么。 今夜,速來寡言少語的祁知矣,會和她說那么多的話。 天女幽端詳著那張像是面具般的面龐。 “今天見到你,我很開心。已經(jīng)沒有人會和我一起談?wù)撍麄兞恕?nbsp;” 祁知矣低聲說。 天女幽看著他,忽然有一絲不忍。 她大概明白這些年祁知矣過得是怎么樣的日子了。 “你不知道?!?/br> “你不知道我要做什么?!彼裏o聲的開口,聲音被風吹得七零八碎。 “你那又是什么眼神?”祁知矣問。 天女幽歪頭,還是那樣略帶憐憫的眼神。 “你喜歡秋露濃吧?”她忽然說。 這句話震得祁知矣手腕一抖。 他面色微變,猛地扭頭看向天女幽,那張規(guī)整的面具裂開,露出一絲縫隙。 這是他今晚反應最大的一次了。 看向天女幽的目光警惕。 終于不再是那種勝券在握、“任何事情都在意料之中”的眼神了。 “我就說?!?/br> 天女幽略微有些得意。 “不要想了?!彼终f,“所有人都知道?!?/br> “所有人?”祁知矣狐疑。 他一直以為這是個秘密。 以前他那樣的小心翼翼,未曾表達過自己的心思。 “對,但凡是看過那些話本的,都認為你喜歡秋露濃。” 天女幽說,“有關(guān)你和秋露濃的各類話本,到處有賣,你沒見過嗎?” 祁知矣沉默了。 且不說,去看自己為主角的話本是多么奇怪。 就是在秋露濃死后,他從未主動再接觸話本。避免觸景生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