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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中最高的一條,便是不許傷害秋姑娘。” “奇怪嗎?可對于我們這些家主身邊的人來說,很容易理解吧。” “從我認(rèn)識他起,他身邊便沒停留過任何人?!?/br> “他少時貧苦孤寂,在遇見了秋露濃后,擁有了友誼、力量、尊重和愛慕之人,然后......又在一夕之間失去所有?!?/br> “......那之后,他好像還活著,可實際上已經(jīng)死了?!?/br> “他之所以坐在這個位置上,只是為了把那些他恨的人拖入地獄,除此以外,他什么也不關(guān)心?!?/br> “不要妄圖讓一個復(fù)仇者想著顧全大局......我時常感覺,祁家在他手上沒覆滅掉就謝天謝地了......好吧,我覺得郎君更想對王家動手?!?/br> 祁仞壁緩慢的呼了一口氣。 他坐在陰影之中,看著桌前堆疊的文書,和冰冷空曠的屋子。 “如今我坐在了這個位置,才發(fā)現(xiàn)......在那些與世隔絕的時間里,他一個人看著這些東西,會格外寂寞吧。” ◎最新評論: 【啊這 笑祁戲份好多啊 但是真的很立得住很酷啊 】 -完- 第67章 此時相望不相聞 ◎ “我想殺人的時候,沒有人能攔得住我?!薄?/br> “一個人苦苦支撐著, 構(gòu)建起這樣一個龐大的體系,會很辛苦吧。” 秋露濃輕聲說。 祁仞璧在桌前展開圖紙。 王、蕭、謝三大家族中都被插入眼線,人名像蜘蛛網(wǎng)一般, 蔓延至各族每一個角落。 每一個名字,都標(biāo)注得十分詳細(xì)。 從身份、弱點到近況。 有的名字被血一般的暗紅色遮蓋,代表已經(jīng)廢掉的棋子。 而沒用的棋子,也只有死去這一種結(jié)果。 這是一張將整個修真界都囊入其中的網(wǎng), 一直默默的高懸在所有人頭頂。 而最中間坐鎮(zhèn)的“蜘蛛”,是被祁知矣托以重任的祁仞璧。 簡直讓人難以置信。 世族都只相信自己家族的人。 血脈的傳承, 在他們眼里是一種天然的羈絆,在至高的權(quán)力面前,只有血脈才能稍稍束縛住人心。 所有背叛. 家族之人,會被處以最高的懲罰。 一如曾經(jīng)的王行之。 可祁知矣還真就走出了一條新的道路。 “簡直像是在濃霧中泛舟啊......” 祁仞璧嘆氣,打了個形象的比方。 秋露濃抬眸, 視線從桌前移到青年臉上。 他神情中, 隱約滲著幾分懷念和悲戚。 秋露濃心中微微動了動, 問, “你有恨過他嗎?” “他可不是個好人?!?/br> 祁仞璧怔了怔,搖頭。 “話不是這樣說的?!?/br> “秋劍主雖不是世家中人, 可多少也了解過世家的規(guī)則?!?/br> “若不是郎君,像我這般人, 這輩子不會有機會接觸到這些。 ” “我們的身份, 便注定了前方本就沒有路?!?/br> 秋露濃斂著眉,一言不發(fā)。 淡淡的陰影遮蓋住眉目, 像個僵硬的雕像。 祁仞璧繼續(xù)說。 “在這個混亂的時代, 和平只是假相, 修真界的底色便是陰郁晦暗的, 旦夕生死?!?/br> “至于生死與否?” “凡間征戰(zhàn)可能會死,修道會死,與妖族廝殺會死,渡劫失敗會死。若是死了,那便是命。” “做任何事情,都需要犧牲?!?/br> “可起碼郎君讓我們看到了前路?!?/br> 祁仞璧眼神明亮,炙熱的目光的落在了那一個個名字上。 四大世家是怎樣一個龐然大物。 它不是一朝一夕構(gòu)建而成的巨型建筑,在時代的浪潮中佁然不動。 可竟然有人花費數(shù)百年,偷梁換柱。 那個固執(zhí)的年輕人帶著某種不死不休的決心奮力想要開辟一條道路。 如今也到了大廈將傾的時刻了。 是這樣的么? 秋露濃的視線在陽光中微微晃動。 她看著這間祁知矣曾睡過的軟塌,那個對著湖面的窗戶,和窗外枝繁葉茂的綠植。 這間屋子她曾經(jīng)來過。 甚至她還在這住過半月。 秋露濃又想起來了。 青年立在屏風(fēng)前的模樣,側(cè)臉的每根線條都清冷而絕麗,眼眸黑得有些憂郁,仿佛隨時會抽身而去。 原來。 那些漫長的日夜里。 祁知矣一直在做著這些無人得知、不被世人所認(rèn)可的的事情嗎? 是為什么呢? 究竟從她那得到了多么珍貴、多么重要的東西,才會像個傻瓜一樣甘愿把這輩子耗盡在她身上呢? 宛若飛蛾撲火。 “如果......他沒遇見我就好了?!?/br> 秋露濃從陰影中往明亮的窗外望去,緩步向外。 直到身影消融在刺眼的陽光中,聲音還回蕩在屋內(nèi)。 “如果沒看到過光,至少不會像飛蛾一樣,余生追逐著虛幻的光亮糾纏到死?!?/br> “那些孤苦的少年歲月?!?/br> “撐過去之后,他的未來將平坦順暢,道途通天,直至飛升成仙?!?/br> 祁仞壁搖頭笑笑,不再說話。 ... ... 秋露濃看著面前的王家家主。 真是熟悉的一幕啊...... 就是為了這個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