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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忽然發(fā)現(xiàn),祁知矣想的遠比她要多。 曾經(jīng)她面對仙門世家圍攻的那一刻,她身旁什么都沒有。 可此刻,身后卻無端多了一個家族的支持。 就是為了這個嗎? 祁知矣早就想到了這一切嗎? 思緒很亂,秋露濃的頭腦卻越發(fā)的清明。 很多很多的話,忽然之間就順暢的涌到了心頭。 少女沉默著,筆直的立在眾人面前,若有所思,心不在焉。 背挺得筆直,骨架纖細。 她的面容稚嫩,雖然清艷,卻怎么看也只是個孩子。 他們在做什么? 一群人逼這樣一個孩子走上戰(zhàn)場嗎? 有人的心中閃過這樣一絲疑惑。 但很快,更多能說服他的道理浮上心頭。他們是為天下百姓啊。 王家家主看著秋露濃。 祁知矣已經(jīng)不在了。 這次,他帶了那么多世家弟子,又讓王家弟子啟動了防衛(wèi)的陣法。 他總算是有膽子站在秋露濃面前了。 他很了解眼前這個人,絕不像一般人那般輕易被說動。 她戒備,極其自我,對仙門世族嗤之以鼻,并不好拿捏。 因此,他才做好了搬出“王行之”的準(zhǔn)備。 幾百年前,他曾聽說過那位嫡長子將她以摯友看待,他竭力阻止,可對方將他的話嗤之以鼻。 也可惜了那個天資極佳的孩子。 王行之到底還是太年輕了,并不明白王家權(quán)力能帶給他的究極是什么,才會如此自毀前途。 “凡我王家弟子,皆是以此為準(zhǔn)則要求自己。就像五百年前,魔界不穩(wěn)之際,我王家弟子不也與你一同前往魔界......” 秋露濃沉默的期間,王家家主仍在勸說。 “是該這樣?!?/br> 忽然,她開口打斷了老者。 秋露濃眨了眨眼睛,抬眸望了過來,倒映著陽光的瞳光清澈。 眾人愣了下。 一時間,空氣間沒有任何聲音。 “所以說,這不是救?!蓖跫壹抑髡f。 “與自己息息相關(guān)之事,怎么能說是救呢?” “當(dāng)然,也不止是王家,仙門世家中的任何一個家族,遇到這是事關(guān)存亡的時刻,都不會有所保留。” “覆巢之下,焉有完卵?你且看在座的弟子,哪一個不是正值道途大好的時候” “說句冷血的話,若是跑了,還能押著他去不成?” “所有人,都是為了我們共同生活的人界啊。” 王家家主準(zhǔn)備乘勝追擊。 “你說的沒錯。” 秋露濃微笑,點頭道。 周圍再次安靜了一刻。 王家家主看到,秋露濃應(yīng)道,卻并沒有再接話。 少女只是瞇了瞇雙眼,視線漫無目的的飄向山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我知曉,這次這么多人前來,請求秋劍主共同前往,會讓人心生不悅?!?/br> 王家家主想著趁熱打鐵,繼續(xù)說。 “魔界陰冷黑暗,魔軍狡猾兇殘,任何人都會感到恐懼。” “可魔族虎視眈眈,每拖延一日,危險便增加了幾分。” “為了整個人界,秋劍主身為修真界大能,大家都希望秋劍主能加入,才出此下策?!?/br> “那如果那個人是你的話,你也愿意去往魔界嗎?”秋露濃問。 “當(dāng)然?!?nbsp;他心中暗喜,說話時語氣都格外昂揚。 “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 四下分外安靜,一聲清脆悅耳的鳥鳴穿過頭頂?shù)奶炜铡?/br> 秋露濃歪著頭,輕輕的笑了笑。 “王家家主還真是讓人刮目相看啊。” 她看向老者?!按巳シ滞鈨措U,可能會死的。” “我想,每一個王家弟子都會如此抉擇?!?/br> 王家家主面色真摯,再次行了個大禮,身后世家弟子長嘆。 而他心中冷笑。 果然啊...... 再怎么樣,也就是個孩子。 孩子都是愚蠢的,被三言兩語打動的。 也是輕易就會被所謂的“情誼”要挾的。 “當(dāng)真不怕死?” 秋露濃含笑問。 “不怕。”王家家主朗聲道,面色平和,眼神堅毅。 快到了!快到了! 他感覺到,只差臨門一腳,秋露濃便要應(yīng)下了。 比他想得要簡單一些。 也不知是不是王行之幾個字起了作用...... “好。”秋露濃笑著點頭,“那就讓我送您上路吧?!?/br> 什、什么? 他感覺一陣酥麻順著頸椎爬上了后腦勺,一瞬間,冷汗打濕了后背。 秋露濃要殺他! 她竟然想在這殺他! 他抬起頭來,少女精致的臉龐靠得如此之近,瞳孔中倒映著的光芒閃爍,幾乎是和他面對面站著。 究竟是什么時候過來的? 他毫無察覺。 當(dāng)著這么多人的面,簡直像是鬼魅一樣。 怎么可能...... 他的陣法呢?!他帶來的弟子呢?! 他試圖出聲呼救。 可這一刻,他已經(jīng)渾身動彈不得,發(fā)不出一個音節(jié)。 王家的護身陣法也沒啟動。 幾米之外,同行的修士眼中,這兩人忽然站在一起說悄悄話。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