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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差堪堪絲毫,他這一生從此便不一樣了。 “如今......我回顧平生,覺得事事都讓人深思?!?/br> “為何我就是會經(jīng)過益州呢?” “為何我偏偏就會在那遇見天女幽和你呢?” 蕭柳煙波流轉(zhuǎn),漆黑的瞳孔倒映著光亮。 “我一直很想問你,在玄天宗前,你為何要救我呢?” “那是因為天女幽?!?/br> 秋露濃直言不諱,“我有愧于她,所有才救你的?!?/br> “天女幽死了?!?/br> 頓了下,她又說。 “嗯?!?/br> 蕭柳應(yīng)道。 他垂著頭,看不出來情緒,聲音悶悶的,低沉沙啞。 “那秘境里呢?在魔域前,你又為何要因我而難過?” 他依舊不死心。 避開了天女幽的話題,執(zhí)著于某一個命題。 這時,秋露濃已是慍怒了。 她好看的眉毛皺起,不悅的看向蕭柳,非常費解。 她有這樣過嗎? 回憶往事,秋露濃全無印象。 倒是一張帶著淚痕的臉龐,猛烈的闖進她眼前。 那是蕭柳最像少年的時刻,毫無防備,單純到有些無辜委屈。 不虛與委蛇,脆弱得一眼便望得到頭。 秋露濃斂著眉,一言不發(fā)。 蕭柳凝神盯著她,又一次順理成章的曲解了她的反應(yīng)。 他誤以為秋露濃默認(rèn)了。 蕭柳的心中蕩漾起溫暖的水波。 他眼中的少女眉目如畫,每一根根線條都婉轉(zhuǎn)艷麗,絕世的美人便應(yīng)該是這樣的。 “陛下,那是殺過您的人啊。” “你還不去報仇嗎?” 那顆頭顱竟然還沒死,在地上眨著眼睛,看著這兩人面面相窺。 他幽幽的說。 秋露濃:“......” 真的很像鬼片。 “滾吧。” 蕭柳掐著他的脖子,扔到角落。 他對魔族的厭惡,來源于一種不安。 對蕭柳而言,他無數(shù)次以為自己握住了力量。 可接下來,事情發(fā)展的每一步,總是超乎了他的意料。 一切都總是在往無可挽回的方向發(fā)展。 讓他感覺自己是被命運戲耍之人。 可這一次,他決心要斬斷命運伸向他的爪牙。 “不要走。” 蕭柳忽然打破了平靜。 他又一次抬頭,看向秋露濃,一字一頓,分外認(rèn)真。 “不要離開魔界?!?/br> “這樣......我便不追究之前的事了?!?/br> 原來他說了這么多,都是在給自己找理由。 秋露濃愣住了,有些驚訝。 “我留在這干嘛?” “待在我身邊。” 這一次,蕭柳說的很直白。 “我原諒你了?!?/br> “你只要待在我身邊就好。” 他艱難的吐出這幾句話,語氣輕的宛若嘆息。 又好似有些羞赫。 就......這樣原諒了? 她可是偷襲過魔尊的人? 正常情況下,五馬分尸以儆效尤都不為過。 “你要把我囚禁起來?強制愛?” 秋露濃目瞪口呆,已經(jīng)想不出什么別的理由了。 結(jié)合蕭柳之前的情況,讓人感覺他精神狀況不太穩(wěn)定。 很可能忽然就發(fā)起了神經(jīng)。 “你在做什么?” 魔族少年的聲音,遠遠傳過來。 “像你這樣的人,還如此耿耿于懷這些事情,不覺得很愚蠢嗎?” 他依依不舍,用視線追逐著兩人的舉動。 蕭柳沒有理會他。 筆直的站在那,視線膠著在秋露濃身上,等待她回答。 “只要我留在這么?這一次修真界派過來不少年輕漂亮的弟子,不止女修,男修也有......” 秋露濃滿嘴屁話,企圖拖延時間。 “只要你?!?/br> 蕭柳冷冷的打斷她。 他語氣淡淡,平靜到極點,看不出來絲毫波動。 好似不是在聊感情問題,而是在商討天下大事。 秋露濃只想拒絕。 即便現(xiàn)場的情況容不得她做主,她也木著一張臉,冷冷的和蕭柳對視。 “過來?!?/br> 許是耐心耗盡了,蕭柳望著她伸出了手。 骨節(jié)分明的手指微微彎曲,瞳光蕩漾,聲音沙啞暗沉。 秋露濃這時才發(fā)現(xiàn)。 蕭柳有一雙甚是好看的眼睛,昳麗至極,瞳仁極黑,認(rèn)真的看向他時,里面的倒影清澈見底。 驟然間,她無端生出一種錯覺。 好似有人在遠處默默欣賞這一切。 可下一秒,那人又像是在頭頂望著他們。 那人的眼睛無處不在,神出鬼沒,讓人猜不準(zhǔn)他會從哪一個方向出現(xiàn)。 可有什么人能做到這一步呢? 很熟悉的感覺。秋露濃想。 “她好似并不想答應(yīng)你?!?/br> 青年的聲音從秋露濃背后傳來。 秋露濃對面的蕭柳皺眉,視線一凜。 走廊盡頭,屋子里的一扇門,不知何時打開了。 祁知矣發(fā)絲散落,長發(fā)用玉冠束好,眉目如畫般清雅,無悲無喜,身姿翩然。 還是那般入魔后的綺麗模樣。 還是那如仙人般的姿態(tài),視線斜斜的望向這一前一后的兩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