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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人回答。 低矮的天際下,兩人之間徒留風(fēng)聲。 “真的要這樣嗎?” 十七打量了秋露濃許久之后,無可奈何的搖頭。 “jiejie,你真的不想飛升嗎?除此以外,還有仙界,還有無數(shù)個(gè)小世界。” “天地間無比遼闊,盡在你手上。只要你愿意?!?/br> “你真的要和我做敵人嗎?” 他神情中流露出不忍和茫然,又帶著一絲傲意。 對他而言,這樣主動(dòng)的流露出示好,已經(jīng)是極限了。 秋露濃宛若聽了什么笑話,低頭,笑得直不起腰來。 冷風(fēng)吹過一片狼藉的戰(zhàn)場,少女的笑聲回蕩在天地之間, “你是不是殺了我的朋友?”她終于抬起頭來。 “是?!笔唿c(diǎn)頭。 “你身邊綁著的那幾個(gè)人,是不是也是我的朋友?”秋露濃又問。 “是?!?/br> 說完后,十七呆了下,有些無辜, 這樣一說,他也覺得有些許不對。 “可是,他們和我們不一樣啊?!?/br> 十七耐心的解釋。 “我們怎么可能是同一種生物?” “我都已經(jīng)和你說的那么清楚了,為什么你還是不明白呢?\ 話未說完,秋露濃開口打斷了他。 “老子滾你媽的?!?/br> “就這樣你還想我和你和好?你是不是當(dāng)我沒脾氣???” “你怎么能那么高傲呢?活了這么久了,還是一副把這個(gè)世界當(dāng)游戲玩耍的樣子?!?/br> “你簡直在蔑視一切?!?/br> 這幾個(gè)字,她說得有些沉重。 頓了頓,她又指著十七數(shù)落了起來。 “還有,你玩游戲就玩游戲,還非得扯上我一起玩? “你是不是閑出個(gè)病???” “你要沒事就找個(gè)活干,去茶館里當(dāng)當(dāng)跑腿小二......或者去把四大世家修理一遍,還修真界一片海晏河清.....” 這是十七從未見過的秋露濃。 她憤然而不屑。 從天地,到面前的十七,全都罵了一個(gè)遍。一視同仁。 其實(shí)秋露濃的想法很簡單。 打不一定打得過,那最起碼,之前過一下嘴癮。 十七嘆息,神情無奈又受傷。 “如果真的那么不忍心,那你替他們死,好嗎?”他輕聲問。 “你說我死,我就會(huì)死? 秋露濃看他的眼神有些可憐。 原來他不只是有病,簡直病入膏肓,執(zhí)迷不悟。 “如果jiejie這樣覺得,那我便是神。” 十七微笑,雙手別在身后,胸有成竹。 “那你知道我的劍叫什么嗎?” 秋露濃安靜了一刻,歪頭,一字一頓。 “折仙?!?/br> 她睥睨的看著山下的少年,半張臉籠罩在陰影中,透著涼薄的神秘感。 幾縷發(fā)絲垂下,下顎線條明銳流暢。 “還真是讓人期待啊” 十七激動(dòng)的幾近全身顫栗。 他忽得仰頭大笑,伸手舉向空中,秋露濃腰邊的折仙開始抖動(dòng)。像是在掙扎,又像在猶豫。 折仙抖得幾乎劍身和刀鞘劇烈碰撞。 數(shù)十秒后,它猛地從秋露濃身邊抽離,乖乖飛到了半空中的那只手上。 當(dāng)著秋露濃的面,十七緩緩握住了折仙。 “誰告訴你,這是你的劍?”他看著少女,微笑道。 秋露濃在原地一動(dòng)未動(dòng)。 像是呆滯,又像是震驚?;蛘吒纱嗑褪遣幻靼兹缃竦臓顩r。 折仙是不屬于這世間的仙器。 是秋露濃穿越前,在另一個(gè)世界的掌門賜劍。 本不存在于這世間的劍,被不屬于這世間的人握著,在嘶啞的狂風(fēng)之中,緩緩升起。 “喀”的一聲,十七拔出折仙。 劍刃上宛若懸掛著一輪永不熄滅的明月,在陰暗的天幕之中,折射冷冷的、水一般的光輝。 周圍的空氣因此而冷了幾度。 所以會(huì)認(rèn)輸嗎? 十七想。 可秋露濃還是沒有反應(yīng),垂著頭,臉龐上宛若蒙上一層灰色的薄紗。 辨不清神色。 她仿佛是沒有看到方才那一幕。 十七疑惑又有些挫敗感。 比起這個(gè),他更想欣賞秋露濃的惶然失措。 他停在半空中,視線比秋露濃稍高,轉(zhuǎn)動(dòng)手腕,橫握著將刀刃對準(zhǔn)她。 白金般的光亮如水銀般從刀刃泄出。 十七揮劍。 跳動(dòng)寒光的刀刃緩慢的向前斬去,他的動(dòng)作很慢,宛若稚子般笨拙。 毫無技巧可言,也毫無速度。 有的只有絕對的力量。 前方的空氣和魔力一同被割裂,漆黑的劍氣斬?cái)嘁磺?,連帶著風(fēng)都被撕碎了。 空氣中充斥著一股窒息。 秋露濃太熟悉折仙了。 她輕巧的躲過劍氣,如同小鳥在叢林間的枝頭跳動(dòng)。 一座又一座的山頭粉碎,地面上裂縫橫七豎八的交疊著。 尖銳的、修箭一般的碎片如斜著下的暴雨,跟隨在秋露濃身后。黑色的火焰席卷了一切,熊熊燃燒。 像是地獄。 刀光劍影泛出刺眼的慘白光亮,照亮了周遭,也照亮了少女平靜的臉。 衣袂翻飛,她只是躲閃,始終沒有回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