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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的視線一掃而過,最后停在他的左腿上,她抬手摸了摸脛骨外緣,探手一捏,就聽見躺著的人悶哼一聲,心中了然,抬頭看向送他過來的急診護士:“什么原因?” 那護士支吾半天才說:“好像是……車禍外傷?!?/br> “你連病因都沒搞清楚就往上送??!轉(zhuǎn)科記錄怎么填的!” 丁潔玲看不下去,出聲反駁了一句。并不是她多嘴,是因為這樣的事兒追問起來特別麻煩。上次就有個沒有交接清楚的病人送上來,值班大夫連夜處理傷口、清創(chuàng)縫合,末了,急診的主班上來才說,交接錯了,最重要的不是骨折,是COPD(慢性阻塞性肺疾?。泌s緊轉(zhuǎn)呼吸科。 這樣的烏龍事件一出,弄得三個科室都不好做,說好的下不為例,沒幾天,又來一個拎不清的。 “這個不應(yīng)該是車禍外傷吧?沒有擦傷和軟組織損傷,也沒有多發(fā)傷,只有這一處,倒像是高空墜落,重點落在了左腿上造成的。” 溫寒開口,聲音清涼細(xì)膩,潺潺而過。丁潔玲回頭看她,發(fā)現(xiàn)她表情未變,依舊是冷然疏離的模樣,沒有因為交接不清楚有任何不滿,專心看著她的病人,仿佛事不關(guān)己。 隔著那個霧蒙蒙的眼鏡,丁潔玲看不清她的神色,只知道她這樣的人才算得上喜怒不形于色,寵辱不露于形,永遠(yuǎn)的泰然自若。想起她趁著這會兒工夫已經(jīng)評估了病人的病情,自己卻只是逞了口舌之快,頓時覺得泄氣,和溫大夫比起來,她真的太弱了,像個上躥下跳的猴子,辦不了實事,倒惹了笑話。 “嗯,是從傘上跳下來的,撞到了石塊?!?/br> 溫大夫話音剛落,躺著的人就開口說話了。丁潔玲被這聲音驚了一下,竟然沒有以專業(yè)的態(tài)度去評估患者的病情,下意識的反應(yīng)就是,這個人的聲音真好聽! 像是帶著磨砂質(zhì)感的中提琴的尾音,渾厚卻細(xì)膩,低沉有磁性,那聲音緩緩穿進耳膜里,帶著一股惑人心神的力量,聽得她心窩子一顫一顫的,恨不得從胸腔里跳出來。 “好,先去小家里吧,全麻,把值班的麻醉師叫過來?!?/br> 小家就是指骨科自己的手術(shù)室,雖然規(guī)模比較小,可是麻雀雖小,五臟俱全,因此做一臺簡單的手術(shù)是完全沒有問題的。 溫寒表情未變,吩咐好后就轉(zhuǎn)身出門。丁潔玲被留下來扶病人上手術(shù)床,愣愣地想著,或許李惠靜說得是對的,溫大夫真的像一個清心寡欲的修女似的,她比自己大不了幾歲,心思卻沉淀得像是飽經(jīng)了風(fēng)霜,在她為了那道比聲優(yōu)還要好聽的聲線激動得面紅耳赤時,溫大夫卻連眼皮子都沒抬一下。 果然,人和人是不同的,同樣是女人,她永遠(yuǎn)做不到像溫大夫那般超脫。 出了清創(chuàng)縫合室,溫寒就轉(zhuǎn)身去治療室準(zhǔn)備東西了。這里雖然有手術(shù)室,可是沒有巡回和器械護士,一切都得自己來,護理站那群小護士沒有上過手術(shù)臺,倒不如她自己來。 太陽xue還在一跳一跳地疼,因為脫了棉衣,她周身都被寒氣籠罩著,凍得瑟瑟發(fā)抖,她沖著手心哈了口氣,暖暖的白霧散去后,手心依舊冰涼一片,她咬咬牙,只能繼續(xù)堅持。 無菌手術(shù)衣、骨科器械,還有常用的手套針線,她從無菌柜里一樣樣地取出來,腦子里忽然響起那人剛才說的那句話,“嗯,是從傘上跳下來的,撞到了石塊。” 跳傘?年輕男人喜歡挑戰(zhàn)極限運動無可厚非,一來是性別使然,二來可以彰顯自己的雄性魅力,她可以理解,可是她想不通,為什么要大半夜跳傘,還把自己摔得骨折? 她對這種娛樂項目不是很了解,不知道大晚上黑咕隆咚地挑戰(zhàn)極限是不是別有一番滋味。 東西收拾齊全,她把戴著的口罩扔了,換了一個外科口罩,正系著頭上的帶子,丁潔玲又跑進來了,一副驚慌失措的模樣。 “溫大夫,病人不配合麻醉?!?/br> 溫寒頓了一下,沒有說話,眉心卻不自覺地蹙了一下。丁潔玲了解她這個小習(xí)慣,知道她蹙眉就表示她有疑惑了,趕緊解釋:“他說不能全麻?!?/br> “嗯,知道了?!?/br> 丁潔玲看著她冰冷的若無其事的眼神一時間更慌了,她寧愿溫大夫氣急敗壞地吼她:“為什么不配合,不配合就用約束帶綁住啊,不全麻怎么手術(shù)?” 這才是遇到棘手的事情時應(yīng)該有的態(tài)度,不管事情能否解決,一開始的煩躁是不可避免的,可是溫大夫似乎從來沒有過這種看起來合乎情理的反應(yīng),不管大事小事,就沒見她慌亂過,永遠(yuǎn)一副鎮(zhèn)定自若的表情,讓人捉摸不透。 推著手術(shù)用物進了小家里,溫寒看著在一旁休息椅上坐著的人,手足無措的麻醉師和同樣茫然的護士,以及摔了一地的麻醉藥品,深感偏頭痛更嚴(yán)重了。 “全麻你會好受一點,你是骨折,不是腹腔鏡手術(shù),不是打幾個眼的問題,如果上了臺之后疼得受不了了再局麻,很不利于手術(shù)。” 她語氣平穩(wěn),一貫的波瀾不驚,在場的人因為她的這份鎮(zhèn)定也收起了剛才的慌亂,理了理思緒,七嘴八舌地開始規(guī)勸。 溫寒伸手扯了扯口罩,長長地呼了一口氣。外科口罩太致密,每次都捂得她呼吸困難,待肺里的氣兒攢足了,她才重新戴好口罩,推著器械車的那只手無意識地敲擊著上頭的器械包,雖然綿軟無聲,但好在能舒緩她的焦慮。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