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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侍者端來咖啡,鄒亦時端起來喝了一口,順勢掩去了嘴邊陰森的寒意。 霍瑾軒在商場摸爬滾打了這么多年,加之自己叫鄒亦時出來原本目的就不單純,愛著同一個女人的前任與現(xiàn)任,能坐在一起把酒言歡,那才是滑天下之大稽。 霍瑾軒是明白人,他也不想揣著明白裝糊涂,干脆開門見山道:“我的目的很單純,如果僅僅是為了談生意,我想還不至于需要鄒上尉親自出馬,不過我是為了溫寒的事兒,這件事,就有必要當面和你說清楚了?!?/br> 他頓了頓,接下來的話卻讓鄒亦時瞬間臉色鐵青,他鄭重其事地說:“鄒上尉,我要重新追求溫寒!還希望你恢復溫寒的自由,不要打著照顧的名義軟禁她。她不是個物品,在你身邊就是你的,公平競爭才是君子之道,不是嗎,鄒上尉?” 鄒亦時頓了頓,握著咖啡杯的手青筋暴起,他開口,語氣低沉冷冽,帶著不怒自威的寒意,傲慢狂妄:“公平競爭?在我鄒亦時眼里,就沒有什么公平,公平是弱者的借口,得到了就是得到了,你著急給自己找臺階,我可沒時間奉陪?;艨?,告辭了,贊助的事還是免了吧,這點錢我還出得起!” 鄒亦時正要起身,就聽見霍瑾軒悠悠地說了一句:“怎么,鄒上尉這是害怕了?”他語調(diào)輕慢,那些虛偽的包裝被撕開,骨子的輕狂暴露出來,兩人沒了客套,劍拔弩張的氣氛一觸即發(fā),誰都不是好惹的主,無非是明面上的對壘變成了暗自的較量,火藥味越演越濃。 “哦?”鄒亦時重新坐下,神色依舊散漫,他雙手合攏,把玩著自己的手指,低垂著眼,掩了眼底的寒意,再開口時,就帶了點隨心所欲,“那霍總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吧,需要我怎么配合?” 霍瑾軒原本還想著會是一場惡戰(zhàn),他已經(jīng)在心底鋪排好了各種臺詞,尖銳的,一針見血的,能把鄒亦時那張不可一世的嘴臉徹底擊垮的,他甚至都能幻想出看到他窘迫難堪的樣子后,自己得意的笑容,卻沒想到鄒亦時這么不屑一顧,倒讓他蓄積了渾身的力量軟軟地打在了棉花上,平添了幾分憋屈。 “呵,倒是不需要鄒上尉怎么配合?;謴蜏睾淖杂?,讓我能隨時見到她就可以?!被翳幖被鸸バ模罂诘毓嗔艘槐Х?,才緩解了心底的燥熱。 “可以是可以,但是要看溫寒愿不愿意見你了?!编u亦時眉眼帶笑,神色輕松,剛才緊張的氣氛消失不見,一派氣定神閑的模樣,仿佛他們討論的不是所愛之人的歸屬,而是茶余飯后的無聊消遣。 “鄒上尉這是害怕溫寒跟我走了,掉了自己的面子,提前打個預防針?”霍瑾軒努力地克制著自己的怒意,心中卻憤憤不平。鄒亦時到底是個老狐貍,已經(jīng)到了這種地步還能保持面不改色,果真是軍隊里歷練過的人,城府可比一般人深沉太多,不過他的目的也不單純是激怒鄒亦時,如果能帶溫寒走,受再多的窩囊氣也是值得的。 “霍總說笑了,感情的事無非講究個兩情相悅,溫寒的意志不是你我能左右的,人我自然會放,到時候霍總要是再丟了臉,可別怪是我從中作梗了。”鄒亦時面帶微笑地說完,淡然地起身,攏了攏衣襟,沖霍瑾軒微微點頭,禮數(shù)周全,氣度不凡,頗有處變不驚的定力和不屑一顧的傲慢。 他抬步離開,身姿挺括,步伐篤定。霍瑾軒實在氣不過,扯了扯領帶,沖著他的背影低吼道:“兩情相悅?起碼我和溫寒兩情相悅過,但是鄒上尉你呢?平心而論,你敢說溫寒喜歡你嗎?” 鄒亦時的背影幾不可察地僵硬了一下,但是步伐未停,毫不在意地伸手沖身后的人揮了揮,大步流星地離開。 只是在轉身出門后,他的臉才突然變得鐵青,眼底越來越冷,浸滿了森冷的寒意,室內(nèi)溫暖如春,他身側的氣息卻冰冷得讓人如墜冰窟。 等電梯時,他拳頭緊握,狠狠地砸在墻上,一旁同樣等電梯的服務生很明顯地聽到墻壁發(fā)出一聲沉悶的巨響,連綿的聲音嗡嗡地擴散著。服務生看了一眼身邊的人,指關節(jié)的血都流出來了,但臉上一點表情都沒有,陰沉沉的一片,他突然覺得后脊背陣陣發(fā)涼,電梯門悠悠地打開,他也不敢再進去,拔腿就跑。 溫寒在酒店里百無聊賴地看電視,拿著遙控器一輪輪地轉臺,正準備關了睡覺,門就突然打開了。她瞇眼瞧了一眼回來的人,他夾帶了一身寒氣,面容冷硬,見了她也罕見地沒有一絲笑意。他把外套脫了,卷著袖子露出肌rou健碩的胳膊,彎腰從床頭柜里找她的藥瓶,也不看她,漠然地說:“記得按時吃藥,我感覺你最近好得差不多了,我也定時給蘭大夫說明了你的情況,她說應該沒什么大礙?!?/br> 溫寒盤腿坐著,雙手扒著床邊晃晃悠悠地看著他:“你要干嗎?”突然擺了冷臉,又留了后話,他不說,她也猜出了幾分。 “我最近有事,暫時把你送到別的地方,藥按時吃,好好吃飯,別挑食?!编u亦時把她的藥瓶收拾好又轉身去衣柜里替她收拾衣服,溫寒看著他指關節(jié)處的血痂,眉頭皺緊:“鄒亦時,你跟我說實話!” 部隊拉練那么緊張,他都長途跋涉地趕回來看她,抗震救災也不忘分神照顧她,這會兒卻莫名其妙地說有事。這么蹩腳的借口,她要是樂意配合他也就勉為其難地接受了,但如果她要不吃他這一套,那他就別指望糊弄過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