變化(劇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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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夜難眠的不止一人。 馬路上疾馳的車輛越來越少,老舊居民樓四周的噪音也逐漸消失,耳邊只能聽見窸窣的風聲,和著蟬鳴驅走妄圖麻痹神經的酒精分子。 烏云徹底將月光吞沒。 傅蒔不知道自己對著漆黑的天花板看了多久,久到意識強行與疲憊的生理對抗,久到視野浮出一圈暗角,再涌出一層水霧試圖緩解酸澀。 哪里酸澀呢? 眼睛…還是心里? 自大學畢業(yè),兩叁年轉瞬即逝。 他仿佛坐在一截沒有首尾的列車上,翻過一座座高山,穿過流逝的時間。為了終有一天駛入目的地而努力前行。最近,這趟列車行駛的速度比風還快,好像快要到達世界的盡頭。 原以為一輩子都不會有機會說出口的話就在這樣荒唐的境況下輕易吐露。 掌心兀自回憶起皮膚相接時的滑膩觸感,懷中溫熱的軀體和她暖和的巢xue,以及淌濕腿心的泥濘… 最后一個畫面停止在后知后覺的羞恥邊緣。 周圍長輩常常評價他:傅蒔—別人家的孩子—勤奮好學意志堅定。 傅蒔也由此認為:擁有自制力不是件難事。 現在終于得到證實,他還不足以管控心底深埋的欲望。 是誘惑太勾人,還是他的自制力太差勁。 興許是前者,但是否還有第二次機會讓他驗證也不得而知。 因為火車行駛的軌道已經偏離,他也因此看清,所謂盡頭不過鏡花水月一場空。正如他并不知道一截車廂可以住下那么多東西,有春天的幼芽,夏天青石板路上的綠葉,秋天梧桐映襯下的笑顏,以及冬夜里那星星點點的朦朧燈光。 時間永遠是旁觀者。 一抹白光躍上沙發(fā),拱進主人垂落的掌心。 傅蒔垂下眼簾,抬手輕撫撒嬌的小貓。 似是問它又似是自言自語:“小白,你說我應該怎么辦…” 不舍得,卻又不敢靠近。 臨行前隔著搖下的車窗,她喊到他的名字。 傅蒔側頭,便見她頗為認真地注視著他說:“傅蒔,謝謝你的喜歡,但是我不能回應。” 她的眼神總是很平和,總是很真誠。卻仿佛這一刻才真正將他看進眼里。 晶亮的眼眸溢出溫柔,微揚的唇角泛起笑意,直蕩進傅蒔隱隱沸騰的胸口。 “像你祝福我那樣,我也祝你,永遠幸福?!?/br> 醉酒狀態(tài)實在難以思考,搜尋了好一陣才抓住關鍵詞。 彼時受邀參加她的婚禮,電話里的聲音就像死亡宣判給這段暗戀畫上句號。強忍絕望,仍賦予她無限美好,甚至愿意用自己的幸福去換取她的快樂。 就如魚和熊掌,幸福不可得兼。 他看著后視鏡里漸漸縮小的人影,沸騰的血液在風的吹拂下也慢慢涼掉。 人性大抵都有個貪婪的根,傅蒔想。 他突然不想輕易認輸。 他突然想試一試魚和熊掌是否可以兼得。 手機投射出唯一的光亮,依然趕不走污染純凈的黑。 刪刪改改,確認發(fā)送。 【傅蒔:打擾了,我看你也養(yǎng)貓,方便咨詢一些問題嗎。】 凌晨叁點。 發(fā)完才看到時間,傅蒔嘆了口氣。 他太急切了。單單渴求一句答復,就想立刻將時間的指針撥向次日清醒晨間。 相比某些人的一夜煎熬,舒宜這一覺醒來可謂神清氣爽。 讓她意外的是,身邊竟已空無一人。探去的掌心只觸到冰冷的床單。 難得。 習慣性地打開手機,置頂聊天框赫然標紅。 【阿遠:俱樂部有事,我去看看?!?/br> 【阿遠:早餐在桌上放著,醒來記得熱一下。】 發(fā)送時間是早上六點,多半是沒睡好。 得出猜測,舒宜竟有幾分報復心得逞的暢快。愉悅過后不免怔愣于自己的想法,最近和丈夫的相處似乎出現點微妙的變化。 說不出來具體,就隱約是層軟墻橫亙其中,將完整的房間一分為二,各有擺設。 啃完叁明治,臨近出門收到執(zhí)行編輯的語音消息。 “shuii,早上你不用來坐班了。下午拍攝要用的sample專柜說已經改好了,你現在趕緊去取一下。我把地址發(fā)給你?!?/br> 舒宜點開定位,二十公里。這個距離在偌大的A市算不得遠,但開車過去少說也要一個小時,索性選擇搭乘地鐵。 想著下午要用,著急趕過去卻被告知今天有貴賓活動不對外開放。 舒宜禮貌地說:“我來取《Arena》在這寄改的樣衣,在這等就可以?!?/br> 迎賓的柜姐用充滿審視的目光上下打量她,一副公事公辦的態(tài)度。 “不好意思,現在實在騰不開人手幫您取,不行您明天再來?!?/br> 舒宜只好給品牌pr發(fā)消息。 面前有人經過,剛還對她冷言冷語的柜姐立刻笑靨如花貼上去。 “劉姐,好久不見了。對,今天是周年慶。您直接來就行,不需要邀請函?!?/br> 結合那令人不適的眼神,舒宜立刻反應過來。 不是騰不開人手,而是根本就沒打算幫她。 這還是第一次,舒宜遭受到奢侈品銷售人員的“歧視”。 身為時尚雜志的編輯,穿著自然是經過精心搭配的。況且嫁入廖家后,每個月都會有專屬設計師上門量體裁衣,特意避免大面積的logo標識顯得土氣。 白t配闊腿褲,看著是有那么些樸素。 舒宜雖不常買,但消費級別也足夠令這家店重視她的投訴。 如果柜姐一視同仁,嚴格遵守她口中的規(guī)章制度,如果她今天不趕時間,不是為了工作,或許她還不會在意這兩副面孔下的區(qū)別對待。 正想著,就聽見耳邊有人喚她的名字。 “小舒…?” 舒宜扭頭。 西裝加半裙,小細高跟踩在地面輕盈干練。對于她的在場有些訝然,紅唇由于最后一個發(fā)音而微微攏起。 是秦箏。 ——— 大哥呼聲好高,下一章就把他拉出來溜溜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