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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景年聞言,注視著宋晚辭的眸子暗了下, 眼底全是沉郁之色。 家庭醫(yī)生解釋清楚后,才將手中的藥瓶歸于原位。 他收整藥箱又繼續(xù)道:“等安眠藥的時效過去后, 宋小姐自然會醒來,薄先生不必擔心?!?/br> 薄景年眸子動了下, 眸底的沉郁之色消失了一些。 醫(yī)生不便多留, 他收整好帶來的東西后就欲離開。 “薄先生, 沒什么需要的話我就先走了?!?/br> 薄景年目光并沒抬起, 他只是微微頷首,以示知曉。 …… 家庭醫(yī)生離開后,薄景年沉默著注視了會。 臥室內(nèi)太過于孤寂,只有床頭的暖燈開啟著,因此顯得昏暗。 薄景年立于床側(cè),在地面上投下一道欣長的影子。燈光微啟,上半張臉隱入黑暗之中。 神色自也是晦暗不清。 他沉默注視片刻后,彎腰去替宋晚辭蓋好被子,瓷白如玉的手臂輕輕搭于被面上,愈是顯眼。 薄景年垂眸,輕緩地捏住宋晚辭的手臂,將其收回。 指尖下的觸感細膩冰冷,近乎沒有人的體溫。 薄景年捏著宋晚辭的手停頓了下,最后收回。 修長的指尖觸到宋晚辭的額間,仍是一片冰冷之意。 薄景年眸色本就深邃,此刻因為宋晚辭昏睡的原因,更是幽暗。 指尖劃過宋晚辭的眉眼,落在秀氣的眉尾處。 他垂著眸子,目光里是平常沒有的專注之色。 宋晚辭正處于昏睡間,自然是什么也感受不到的。 她陷入了一個長長的夢魘里。 夢中仍是那樣熟悉的血色,清晰地流淌在她眼前,幼年的她跌倒在地,終是忍不住嗚咽出聲。 而“她”自己冷漠地站于旁側(cè),平靜的注視著,任由血色流淌。 無任何畏懼與驚恐,只是淡漠。 畫面忽的一轉(zhuǎn),眼前是薄景年晦暗不明的眸子。 薄景年將她抵于冰冷的墻面,神色已然是冷意,如同她身后的墻壁。 下巴被他捏住,被迫抬高,視線也被迫與薄景年相視。 他眼底全是冷漠之意,手間的力度不斷加重。 他問:“辭辭是想要離開?” 昏睡著的宋晚辭下意識地皺起秀眉,她的側(cè)臉陷入枕間,細軟的烏發(fā)落下凌亂的散于床單上,也遮掩住了一點側(cè)顏。 她輕輕呢喃道:“薄先生……” 立于旁側(cè),正準備收回手的薄景年,自然也聽到了這一句呢喃夢語。 他頓了下動作,然后目光轉(zhuǎn)過去。 檀木氣息也順著靠過去。 宋晚辭仍是閉著眸子,沒有一絲一毫將要醒來的跡象。 薄景年低聲應(yīng)了句:“嗯,我在?!?/br> 骨節(jié)分明的手靠近時,被睡夢中的宋晚辭牽住。 薄景年的體溫沾染過去,微微的溫熱,但卻遠遠不夠。 宋晚辭已然陷入夢魘之中,意識完全感受不到薄景年的存在。 她呢喃一句后,又安靜了下來。 陷入枕間的側(cè)臉緩緩落下清淚。 薄景年眸子暗了暗,他并沒有抽回手。 見到宋晚辭臉頰間的淚痕,不過半秒,眸子就陰沉了下去。 指尖觸到臉頰淚痕,眼底又是隱隱顯露的偏執(zhí)之意。 死寂之中的情緒,更是永無止境的漩渦。 …… 宋晚辭醒來時,已經(jīng)是次日中午。 在昏暗中,她緩緩掀起眼簾。 眸子間仍是空洞的黑暗,思緒遲緩,她竟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這是哪里。 思緒漸漸回歸后,她垂下眼睫,頭暈也暈得厲害。 極不舒服。 宋晚辭怔了會后,無意識地抬手去輕摁眉心。 片刻后,她緩緩起身。 下床時,沒有一點力氣,整個人都是軟的。 緩緩走至浴室,宋晚辭在鏡子前看見了自己此刻的樣子。 蒼白的毫無血色。 唇色也比以往淡了些,明明是入夏的季節(jié),她卻覺得冷。 由身體而出的寒冷。 她輕輕垂下眼睫,打開水龍頭時,落下的水流聲拉回了她并不清晰的思緒。 洗漱后,宋晚辭準備下樓。 剛出浴室時,本是空蕩的臥房內(nèi)出現(xiàn)薄景年欣長的身影。 他立于門邊,垂眸將門掩上。 轉(zhuǎn)眸時見宋晚辭從浴室出來,他目光淡淡看去,然后低聲問:“好些了?” 宋晚辭怔了下,隨后明白其中之意。 她點頭,然后輕輕應(yīng)聲:“嗯。” 宋晚辭話落,安靜了下來,不再言語。 薄景年眸色淡淡,他聽后又道:“下樓吃藥,你昨日晚餐沒吃,再不進食身體會更虛弱?!?/br> 他未主動提起宋晚辭昨日吞服安眠藥的事情。 宋晚辭眼睫顫了下,昨日的夢魘又似乎浮現(xiàn)她眼前。 血色浮現(xiàn)之后,忽而轉(zhuǎn)為薄景年冷意而起的眸子。 夢境與眼前景終歸不同。 宋晚辭收回思緒,眼睫微微抬起,然后應(yīng)道:“好?!?/br> 昏睡了十幾個小時,思緒并不能完全清晰。 宋晚辭下樓走至大廳時,才遲緩地意識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是中午。 落地窗外,陽光過于刺眼,宋晚辭遲緩地收回視線。 她安靜的在餐桌邊坐下,擺于桌面上的已經(jīng)是一碗軟糯的米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