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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辭輕抿了下唇,還是拿起勺子。 頭暈的厲害,惡心感也是控制不住的襲來。一時間竟分不清楚是安眠藥所致,還是心理原因。 宋晚辭溫吞著吃下米粥,味覺太淡,嘗不出任何味道。 薄景年坐于對面,見狀低聲開口:“不想吃可以換成別的?!?/br> 嗓音慣是冷淡之意,卻于平常微有不同。 他是顧慮宋晚辭昏睡了十幾小時的緣故,所以才安排備下米粥,只加了幾顆紅棗。 宋晚辭拿著勺子的手頓了下,她沒有抬眸而是直接道:“不用了?!?/br> 單是這一碗粥她也是吃不下的。 五分鐘后,宋晚辭放下勺子,白瓷碗里的粥已經(jīng)見了底。 坐于兩端的人都沉默著眉沒有開口。 安靜片刻后,宋晚辭輕聲道:“薄先生不去公司嗎?” 以往這個時候薄景年多半都是在公司的,他只有晚間才會回溫園。 薄景年斂眸,視線卻沒有收回,他淡聲道:“嗯。” 宋晚辭抬眸,視線落在薄景年的眉眼上。 此刻的光線落于他肩上,眉眼依舊冷淡,于夢中不同,夢中的他只有陰郁與冷意。 “辭辭是想要離開?”這句話太過于清晰了些。 她與薄景年之間是什么關系?似乎沒有任何可以用來概括關系的詞語。 視線相視,皆是不同的思緒。 …… 晚間。 宋晚辭換好睡裙,她走過床邊時,還是將那一瓶安眠藥收了回去。 思索幾秒,她彎腰拿起放于床邊的因為書籍。 宋晚辭走出臥室,來到了薄景年臥房門口。 她站定,抬手禮貌敲門,只是輕輕的三下。 門被人從里推開。 宋晚辭抬起臉,目光直直地看過去,然后輕語一般道:“薄先生……” “我睡不著?!?/br> 她說完,并不移開半分視線,瞳眸黑白分明的,澄澈卻仍無波瀾。 薄景年垂眸,神色淡淡。 他還未休息,襯衣也未換下,只是解開了兩顆扣子,看上去有些斯文禁欲。 宋晚辭的眼睫掀起時,目光也像是很專注認真的樣子。 睡裙是肩帶的款式,只是外面穿了件薄薄的外套,裙擺齊皙,瓷白的小腿在視線里尤為顯眼。 宋晚辭又道:“我可以在薄先生這里休息嗎?” 薄景年聞言,眉眼不動,只是眸底的墨色重了些許,他打臥室門。 已然是同意宋晚辭進入之意。 宋晚辭走進去,眼前是她所熟悉的裝飾,黑白冷色。極為冷淡,一如薄景年給人的感覺。 宋晚辭轉身,臥室門已經(jīng)被關上。 薄景年走向她,欣長的身影在宋晚辭眼前落下陰影,然后垂眸道:“你先休息?!?/br> 他說完,走到臥室的浴室間。 宋晚辭遲緩地眨了下眼睛,最后溫順的在床上睡下。 鼻息間又是熟悉而繁重的檀木氣息。 她聽著從浴室間傳來的水聲,安靜地落下眼睫。 約摸十分鐘后,浴室門被打開。 薄景年走出,宋晚辭眼睫已經(jīng)閉起,安靜地好似睡去。 薄景年走到床側,視線落下淡淡掃過。 斯文寡欲的眉眼與平常并無兩樣,眸色也被掩藏的極好。 宋晚辭的手臂放于被面之外,手心微攏,旁側放著一本英文書籍。 薄景年視線從書籍封面移開,彎腰時,影子也不動聲色的將宋晚辭覆蓋。 逃不開的暗色,包括薄景年的眸底。 他抬手捏住宋晚辭的手腕,動作輕微,克制而后的力度。 手臂收回被子里時,宋晚辭像是感應到一般,她緩緩掀起眼簾。 四目相視。 嫣紅的唇微啟,呢喃嗓音溢出,“薄先生……” 第36章 、夜鶯 ◎月亮?!?/br> 聲音溢出時, 很輕,淡淡地落入。 在臥室內(nèi)很快的消失。 薄景年捏著宋晚辭手腕的手微微頓住,僅僅只是一秒。他垂著眼睫, 神色自若地將宋晚辭的手收回了被子里。 宋晚辭輕顫眼睫,然后平復掀起。 目光定定地落去, 本就是四目相視的狀態(tài),眼底的情緒也沒有絲毫遮掩。 手腕間的力度也逐漸松落, 直至消失。 眼前是被覆蓋著的暗色, 即使影子消失了,暗色也是存在的。 宋晚辭安靜了幾秒,然后緩緩收回視線,她的視線轉向旁側的英文書籍。 她抬起手拿起英文書籍, 也順著動作起身。 烏發(fā)落下, 手臂拿起書籍時, 輕薄的睡衣外套也跟著滑落下去。 映于暗景之中的雪白。 她拿起書籍,緩緩地翻到書簽所夾著的那一面。低垂著眉眼, 注視稍許后,將那頁書簽放于書籍的最后面。 她做完這一切后, 才緩緩抬起手臂,將那書籍遞于薄景年眼前。 宋晚辭微微仰起臉, 眸色澄澈似水。 薄景年的神色要比以往淡許多,眸子注視向宋晚辭時, 眸色似乎沾染著夜色的涼意,并無其他。 他的視線先是落在宋晚辭雪白的手臂上, 緊接著落至書籍翻開的那一面。 他慣是沉默, 抬起手接過后, 也未開口問宋晚辭遞書給他的目的。 宋晚辭手心間書籍的重力消失, 她才收回眸子道:“薄先生您可以將我翻開的那一頁念一遍嗎?”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