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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稍微觸到,體溫順著手心傳入心端,連帶著不清晰的心跳,隨之而來的是一個更加清醒的認知。 宋晩辭微微怔了下,落下的目光遲緩地轉向交握的手。 男人的手腕骨骼明顯,腕間沒有戴手表,那顆小痣清晰的露在燈光之下。 注視幾秒后她抬起眸子,男人已經(jīng)俯下身子,眸色愈加的暗沉,他低低開口:“辭辭讓我彎腰做什么?” 一句問話低啞著落入耳側,混著濃重的夜色,最是清晰不過。 宋晚辭抬著眼睫,領口稍稍落下一些,側頸間的淺紅已經(jīng)緩緩消失了。 凝視著她的眸子漸漸轉重,檀香的氣息落在吐息間,曖昧而深重。 宋晚辭只是怔神了片刻,最后輕聲開口:“想確認一件事情。” 她只將話說到了這里,最后的尾音落下,輕緩呢喃。 薄景年目光頓了稍許,牽著宋晚辭的手不自覺的重了些。 眸子里的情緒越來越重,與外景的夜色融成一體。 “辭辭要確認什么?” 微低的聲線落下,是男人一慣的嗓音與郁色。 宋晚辭仰起臉,最后緩緩道:“薄先生……” 她眼睫輕顫了下,聲音從唇間溢出,“請回吧?!?/br> 宋晚辭避開了這個話題,不愿意繼續(xù)往下。 在她抬起的視線里,男人目光一寸寸的沉下去,喉結滾了下,眼底的暗潮流動而過,最后壓制住。 “辭辭在確認你是否需要我?” 明明是一句問話,卻用了淡而突兀的嗓音,疑問已經(jīng)是明確的陳述。 薄景年眉眼上碾壓下來的郁色,目光注視著宋晚辭,不動聲色地注視著她細微的情緒變化。 他看過宋晚辭的病歷資料,自然清楚宋晚辭病發(fā)時的反應,如他剛剛進入病房時的樣子,厭惡與人交流靠近。 決然不可能主動靠近他。 宋晚辭目光頓下去,視線里男人的眉眼愈發(fā)的靠近,原本已經(jīng)清醒下來的思緒又被徹底打亂。 交握的手心溫度明顯而guntang。 隨著落下的低沉話語直直地蔓延至心臟間,帶來一些身體上熟悉感。 連同著從前的記憶一起。 在溫園時,每一個讓她討厭的雷雨夜,薄景年都是在她身邊的。 大抵是習慣了,回小鎮(zhèn)時的陰雨天,她深夜醒來時,下意識地喚了句薄先生。 并沒有回應。 伴隨著雨聲,她第一次清楚的認識到,她已經(jīng)離開了溫園。 習慣本身就是一件讓宋晚辭排斥的事情,驟然的失去,這個戒掉習慣的過程緩慢而漫長,她不喜歡這個過程。 思緒漸歸,視線聚焦后,薄景年的眉眼清晰而暗沉,最后她輕輕應下聲:“嗯?!?/br> 只是一個單音節(jié),很快的消失在安靜的病房內。 薄景年目光徹底的暗下去,他壓下身影,眉眼間盡是宋晚辭看不懂的神色。 這個本就近的距離被再次縮短。 將吻未吻。 手心間力度重的好似是要將宋晚辭揉進他的身體內。 宋晚辭微微皺了下秀眉,卻沒有要掙脫的意思。 在她還沒有喚聲時,手心的力度消失了,男人注視著她,一字一句問道:“辭辭需要嗎?” 他松開了力度,手卻沒有離開。 氣氛沉默下來。 手心的溫度離開了稍許,那樣熟悉的感覺也減退了許多,宋晚辭瞳眸動了下,隨后輕緩著開口:“薄先生……” “您要聽什么樣的答案?!?/br> 她眉眼依舊是清冷的樣子,卻與在溫園時的神色相似,不是在小鎮(zhèn)時的淡漠與疏離。 她問完,視線也隨之看過去,這次沒有避開。 薄景年眼底的情緒重了些,他低聲開口:“辭辭知道我想要什么答案?!?/br> 他要的那個再明顯不過的答案,哪怕只是單純的需要。 宋晚辭安靜了幾秒,視線卻沒有收回,她在薄景年墨色的眸子間,看到了那個無底的漩渦,誘使她深入,徹底的陷進去。 宋晚辭垂下眼瞼,目光里是輕輕牽住的手,最后,她緩緩將手往薄景年手心間送了些許。 一個極細微而下意識的動作。 她需要他,在她被薄景年抱起靠近的瞬間,她就有了這樣模糊的概念。 隨著剛剛的確定,更是清楚的。 身體與記憶上的熟悉感她沒有辦法回避,薄景年牽住她時的莫名心安感更是無比清晰。 這個一個細微的動作薄景年自然是能感受到的,他暗沉的神色微頓,邃而轉為極重的幽暗。 宋晚辭的平靜著抬起視線,然后呢喃輕語道:“薄先生……” 四目相對。 她緩緩道:“您聽見雨聲了嗎?” 窗外似乎已經(jīng)下起了小雨,夏日的雨點比其他季節(jié)要重些,宋晚辭對這些本就敏感,自然能聽得很清楚。 她淡淡地說道,同時也避開了薄景年的問題。 話音落下,她轉眸看向窗邊,幻覺仍沒有消失。雨點落在透明的窗戶上,滴下水漬。 她閉了閉眼睫,終是收回目光。 “薄先生不回去嗎?”嗓音輕飄飄的落在病房內。 第52章 、出逃 ◎是薄先生?!?/br> 窗外的雨聲好似不會輕易停止一般, 混著風聲,打破深夜的寧靜只剩下呼嘯而過的晚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