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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晚辭垂著眼睫,目光定定落在被牽住的手上, 原本四季冰涼的手沾染了薄景年的體溫,連同著心尖的冷意一起驅(qū)散。 隔了許久, 并未等到回答,宋晚辭眼睫動了動, 想將手收回。 還未有下一步動作時, 原本被牽著的手換了一個姿勢,沿著手指溫度向上,直至捏住纖細(xì)的手腕。 宋晚辭眸子頓了一瞬,隨后抬起眼瞼, 眼前是薄景年暗沉的眉眼, 眸色漆黑, 只有她的的倒影。 隨后,男人啞聲問道:“辭辭要我回去?” 淡而啞的一句問話, 與平常的語氣是極為相似的,但此刻所包含著的情緒卻與任何時候都不相同。 他似乎一定要宋晚辭給出這個答案, 連捏著手腕的力度都重了些許。 宋晚辭眉眼氤氳,她聞言安靜了幾秒, 并未給出回答。 伴隨著窗外明顯的雨聲,宋晚辭緩慢的思考著, 原本溫靜的眉眼都是有些茫然之色。 現(xiàn)在的她并沒有從前清醒的思緒,即使有也只是短暫片刻, 很快被病癥所帶來的黑暗覆蓋。 即便是剛才, 那樣清醒的認(rèn)真也要模糊了, 她只是稍微怔神了一會, 腦海里就不由自主的出現(xiàn)那些畫面。 眸底間茫然的漸重,注視著薄景年的眸子里已經(jīng)全是朦朧的霧色。 宋晚辭抬起被捏著的手腕,微微掙脫了下,然后輕喚道:“薄先生……” 她在示意薄景年松手,只是掙脫時她垂下了眼睫,烏發(fā)散落,散開在肩膀處,隨著動作而輕微的落在瓷白的手臂上。 但男人并沒有松開之意,只是手中力度減輕了些許。 他注視著宋晚辭緩緩道:“辭辭現(xiàn)在排斥我嗎?” 低低的嗓音在病房內(nèi)響起,同時落入宋晚辭耳側(cè)。 宋晚辭停下動作,微微仰起臉,下巴尖瘦,配著眼尾淺淺的粉紅,像是剛剛哭過一般。 她對上薄景年的眸子,短暫的思考與遲疑后,她緩緩搖頭。 這是最真實的答案,她沒有回避,也沒有應(yīng)聲。 在宋晚辭給出回答后,薄景年的眸子立刻沉了下去,他又低低道:“不排斥,甚至于需要……” 低啞的語句略微停頓,男人凝視著宋晚辭,視線平視過去,神色晦重。 “即便是這樣,辭辭也要我離開嗎?” 他直直地拋出這個問題,讓宋晚辭沒有任何回避的可能。 宋晚辭微怔了片刻,眼睫落下時輕顫幾許。 她現(xiàn)在病著,思緒本就遲緩許多,這樣一個直接而合理的問題,更是讓她意識到了思想的矛盾性。 氣氛沉默下來,只剩下淅瀝的雨聲與細(xì)微的呼吸。 薄景年極有耐心的等待著,只是注視著宋晚辭的眸子一點點的重下去,掩于墨色之后的情緒,深重的克制欲與暗念。 安靜了好一會,檀香的氣息落在耳側(cè),炙熱的呼吸也跟著落下。 原本瓷白的側(cè)頸幾乎是立刻泛起了淺紅,映于肌膚表面,暈染開來。 宋晚辭手指微動,終是沒有避開。 “辭辭……”男人低低喚道。 宋晚辭垂著眼睫,仍是輕輕地?fù)u頭。 這個下意識地?fù)u頭,是在回答薄景年的問題。 薄景年本就是注視著她的,關(guān)于她的任何回應(yīng)他自然是能第一時間知道的。 宋晚辭搖頭過后,原本就重的眸色更是不能再暗了,落在耳側(cè)的呼吸漸重。 薄唇沿著側(cè)頸緩緩向上,只是吐息靠近,并未吻過去。 宋晚辭微微側(cè)目,視線里是男人明晰的下頜線下,側(cè)頸的膚色在光線下也襯得明顯,喉結(jié)微微凸起,隨著他的動作往下滾了滾。 最后都被掩于襯衣之下。 宋晚辭怔了下,男人的呼吸已經(jīng)落在她下巴處,隨后手腕被松開,腰間傳來熟悉的溫度。 薄景年垂眸攬住了她的腰肢。 這個動作太過于親密,在溫度傳來時,從前在溫園里的記憶也清晰了起來。 宋晚辭抬起眼睫,只是微微動作時,薄景年正好垂眸吻了吻她尖瘦的下巴。 也只到此處。 宋晚辭頓了下,眸子里仍是未褪去的茫然與霧色。 她視線看向薄景年,同時看見了男人眼底清晰的暗色。 薄景年直視著她,眼底是深重而晦暗的眸色,他低低道:“嗯,那我不走?!?/br> …… 深夜,宋晚辭睡于病床上,心下仍是迷茫。 她剛剛回答了什么?記憶出現(xiàn)了短暫的空白。 手心處冷的厲害,她閉了閉眸子,沒有一點困意,她也沒有心思往下深想。 宋晚辭掀起眼簾,視線轉(zhuǎn)向了床側(cè),男人坐于單人沙發(fā)之上,長腿交疊,手有些散漫的搭于扶手之上。 病房內(nèi)的白熾燈已經(jīng)關(guān)閉,眼前的景象自然是有些昏暗的,她自然也瞧不清男人的神色。 可當(dāng)她視線轉(zhuǎn)過去時,卻明顯的感受到了那道幽暗的視線。 是薄先生。 這個思緒漸漸清晰了起來。 她安靜注視片刻,直至眼睛因長時間未落眼睫,而出現(xiàn)不舒服之意。 她眨了下眼睫,隨后像是夢語一般的輕輕喚聲:“薄先生?” 最后的尾音帶著不確定的疑惑之意。 聲音輕輕落下,很快地得到了回復(fù)。 “嗯。”男人應(yīng)下聲,隨后從沙發(fā)上起身,走至病床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