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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福記在了心中,打算伺候完傅景再去。 熄燈時,傅景合上兵書,又道:“讓沁梳殿的人注意點,晚上給她留燈?!?/br> 她怕黑,今日又被他嚇得大哭,若是還遇到熄燈,指不定會哭一夜。 傅景似乎想象到了玉兒哭一夜的眼睛,定會比兔子眼睛還紅。 王福反應慢了半拍,太子竟然還這般關心三姑娘? 傅景看了他一眼,好似根本沒發(fā)現(xiàn)自己的行為有何不妥。 他總是自己都未察覺地關心在意玉兒,但對常伴身側,熟悉他秉信的王福而言,確實難以讓人不察覺和驚訝。 傅景本該萬事以利益優(yōu)先的人。 王福對上傅景冷淡的視線,立馬惴惴道:“奴才這就去?!?/br> 王福正要退下,傅景又忽然有些不耐煩地道:“將她帶過來吧!” 有些事,總得抉擇。 王福去請玉兒時,玉兒雖才睡一會兒,但已經(jīng)睡熟了。 王福也是見識過這位睡覺的本事的,不到一刻鐘就能睡死。今日如此奔波勞累,怕是躺床上就睡了。 他覷了眼床上一拍就往里鉆的玉兒。 玉兒天姿國色,熟睡時只露半張臉,接著是如綢緞一般的墨發(fā)。 她發(fā)多且密,半掩著臉時,顯得十分慵懶,白色寬松寢衣露出衣領一角,身上一床大紅鸞鳳和鳴的喜被都壓不住那無形中透露的邈邈媚態(tài)。 其實玉兒生得并不算媚,這個年紀的姑娘還尚有些稚嫩。 但這般毫無防備的睡態(tài),著實容易教人生出與其相貌相背的另一種想法。 王福靜靜端看著,正愁要不要再大點聲將人叫醒,突發(fā)奇想,尖著嗓子道:“來人啊,將太子妃連人帶被請過去?!?/br> 王福狐貍笑一般地跟在抬著玉兒的幾個太監(jiān)身后,將手中拂塵優(yōu)雅地換了另一個方向。 月明星稀,太子府內燈火闌珊,寂靜無比,連半分蟲鳴都沒有。 玉兒被人抬過花廊,抬過玉橋,抬過青石小路。 等到睡美人兒被抬到承安殿時,人還沒醒。 當真能睡。 不過如此能睡,也不失為是一種有福之相。 傅景坐在金絲楠木拔步床上,眸色深沉地看著眼前的粽子。 王福一臉沒辦法地道:“太子妃睡得太熟,奴才怎么叫也叫不醒。” 王福什么人,在宮里摸爬打滾半輩子的人,如今又成了傅景身邊的大總管,整天人精兒似的,有他叫不醒的人? 只有他不愿叫醒的人。 傅景睨了他一眼,不多與他計較,“留下吧!” 王福本來也害怕這馬屁會不會拍錯地方,畢竟傅景不近女色,如今放下心來,環(huán)顧四周,放哪兒呢? 傅景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挑眉看向王福。 王福巴巴地笑,自然不敢再得寸進尺地直接將玉兒放傅景的床上,指了一處地面,“將太子妃放那兒吧?!?/br> 傅景隨著指向,看了下那處地面。 他的寢殿向來干凈,地面隨時都被擦得發(fā)亮。 王福將人放地上其實并無不妥。 不過傅景默了會兒,還是道:“給孤?!?/br> 傅景雙手接過美人粽,讓玉兒和著被子坐在他腿上。 王福見此情景,忙帶著另外兩個小太監(jiān)下去了。 燈火熏黃,玉兒和被躺在傅景懷里,被褥喜慶發(fā)紅,把她嚴嚴實實地包得像一個嬰兒。 傅景手臂長,雙手環(huán)抱般地摟著她,低頭端看懷里的人。 如今的玉兒已是玉容花貌。 眉宇間溫柔一片,青黛眉色,柳眉斂翠。 她小時候的嬰兒肥已經(jīng)褪去得差不多,整張臉出落得幾乎沒有幼時的影子。 唯一與幼時相同的就是好看,好看到一眼便招人喜歡。 細看時,會發(fā)現(xiàn)她的眼睛似乎也變了些,變得更長了。 傅景細細觀看著,漸漸發(fā)現(xiàn),拆開看,她哪里都變了,可合在一起,他發(fā)現(xiàn)她似乎和小時候沒什么變化。 傅景不知何時起,挑起了玉兒桃尖似的下巴。 目光逡巡完畢后,他又端詳?shù)侥请p閉著的杏眼上。 杏眼長睫,熟睡時甚是靜謐,如此安詳熟睡的樣子讓傅景心中一時不悅。 玉兒是被人從沁梳殿抬來的,如此這般抬動,她竟然還沒醒。 這般毫無警惕之心? 傅景下意識地因為不滿而指尖用力。 玉兒大門不出,二門不邁,整日便是吃與睡,嬌養(yǎng)到這份上的人難免嬌氣,一點疼痛就是巨疼。 玉兒下巴受疼,又長又卷的睫毛睜開,入目的是一張熟悉而冷冽的臉。 “醒了?”傅景發(fā)現(xiàn)玉兒醒來,又捏了下玉兒的下巴。 玉兒下巴薄,肌膚嫩,被傅景這么不知力道的一捏,疼得她“嘶”了一下。 傅景略一挑眉,是他把她弄醒的? 垂眼看去,被他捏過的地方,留下明顯的紅印。 似乎是源于某種好奇,傅景轉而用手擦了一下。 因常年習武,即使是指腹,也帶著一層薄繭。 與吹彈可破的肌膚相比,無異于一塊硬石頭。 那抹紅并不能擦掉,反而越來越紅。 傅景又眼眸深沉地擦了幾下,不知是想看那抹紅消退,還是想看那抹紅變得更深。 玉兒本來極困,在她看見傅景時,有一瞬她是打算繼續(xù)睡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