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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兒偏過頭,眼淚在眼里打轉(zhuǎn)。 傅景去拉她的手,輕拍,“到底發(fā)生了何事?” 玉兒掉了一滴眼淚,忍不住埋怨道:“都怪殿下?!?/br> 傅景微微一愣,怪他? “我明明學(xué)得很好,殿下你為什么要讓我下棋,還下那么難的棋?” 玉兒此刻堅決不承認是自己笨的緣故,是棋太難,不是她的錯。 傅景這才明白,是自己惹哭了小祖宗。 “都是孤的錯,阿玉罰孤吧!” 阿玉哭著的眼淚又轉(zhuǎn)回眼睛去,不安地瞥了下傅景。 傅景神色如常,不僅不冷,還十分溫柔。眉宇間像浸了水黛色,將濃黑的劍眉都染得淡了些。 玉兒心里忽然又變了,其實她知道這是自己的錯,不是殿下的錯。 她悶了會兒,還是有點不高興地道:“那殿下以后不準跟我下棋了?!?/br> 傅景點頭,百依百順地道:“不下?!?/br> 王福送來藥膏,傅景輕輕用食指抹了點,擦在玉兒鼻尖上。 嬌俏靈意的小圓臉湊在傅景眼前。 玉兒睫毛微顫,嘴唇張合,“殿下,我學(xué)寫字的時候,算笨嗎?” 傅景微微一愣。 玉兒閉著眼,沒看見傅景那一瞬的眼中戾氣,只聽到傅景仿若湊到她面龐的聲音道:“阿玉不笨,阿玉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 玉兒睫毛漸漸濕潤,手指緊緊抓住軟塌下的毯子。 從來沒有人說她聰明,更沒有人說她是天底下最聰明的女子。 玉兒沒再說話,但傅景擦得太輕,她脖子仰得有些疼。 傅景沒有發(fā)現(xiàn),直到擦完最后一點,才放下藥膏,轉(zhuǎn)身正要告訴玉兒可以了。 卻看見少女仰著的螓首,睫毛微顫,在一圈氤氳的紅中像振翅的蝴蝶。 傅景此前便不禁心猿意馬,只是想著還要給她擦藥才止住。 如今藥已擦完,人還是這般。 傅景輕輕在玉兒眼下印下一吻。 薄唇印于眼瞼之下,顫抖的睫毛漸漸舒展睜開。 離開之時,拉出的光影落在旁人眼中,讓旁人都低下了頭。 有婢女忍不住想:“殿下對太子妃真是太好了。” 傅景之名,她們敬畏甚至恐懼,傅景之儀,她們遠觀從不敢近看,傅景之威,她們甚至打心眼里不敢忤逆半分。 可就是這樣的一個人,能卸去一身威嚴與冷冽,偏偏溫柔加滿身,寵愛著坐在軟塌之上的妙齡女子。 玉兒睜著清透如水的杏眸,“好了嗎?” “恩?!备稻包c頭,讓人把東西收拾下去。 玉兒敲了敲脖子,傅景看見了,“脖子不舒服?” “仰得太久了?!?/br> “為何不跟孤說?”傅景讓玉兒靠過來,捏著她的脖子。 玉兒蹭了蹭傅景的胸膛,“怕殿下沒擦完?!?/br> “傻阿玉?!?/br> 玉兒聞言,忽地騰起來,愣愣地睜著眼。 傅景忽然意識到,玉兒是不是其實介意,介意自己被困在蕭府這么多年,變成如今這般什么都不懂,外人眼里的癡傻模樣? 他招了招手,讓玉兒重新躺在他懷里,解釋,“孤是說,阿玉瞞著孤,讓自己受累,這一點很傻。阿玉在其他方面都是很聰明的?!?/br> 玉兒聞言,果然嘴都差點翹了起來,翻了個面,摟著傅景脖子,“那玉兒以后就告訴殿下好了。” 傅景微微一笑,“恩?!?/br> 近在咫尺的距離,傅景的容顏映入玉兒眼里,劍眉星目,好像墜入水潭的星子,暗影間總是漫著溫柔。 玉兒忽然湊近傅景,傅景卻微微一退。 他看出來玉兒的意圖了,但今時不同往日,傅景想知道她為什么總這么做,難道真的只是讓他開心? 玉兒如今既然并非癡傻,傅景便想教她懂得,懂得什么叫喜歡,什么叫愛? “殿下?”玉兒沒有得逞,一時疑惑。 “阿玉為什么忽然想這么對孤?” 玉兒想了想,又迎上傅景俊朗非凡的臉,“好看?!?/br> 她方才覺得殿下很好看,現(xiàn)在也覺得殿下很好看。 傅景微微蹙眉,“那是和喜歡的人才能做的事?!?/br> 玉兒認真地眨了下眼,“因為殿下好看,而且玉兒也喜歡殿下,我嘴也不疼了?!?/br> 玉兒指了下自己的嘴。 如何不聰明,都已經(jīng)會舉一反三了。 傅景又試著道:“阿玉,好看,你又喜歡的又不止孤一個,難道你也要和他們做嗎?” “不是?。∵@種事不是只能和一個人做,玉兒已經(jīng)和殿下做了,以后也只能和殿下做了?!?/br> 邏輯嚴密,傅景一時竟找不到說辭。 傅景甚至后悔不該告訴她那種事只能和一個人做。 這種規(guī)則下的“喜歡”不是他想要的。 “而且……”玉兒看了傅景一眼又迅速回頭,“殿下真的很好看?!?/br> 玉兒臉上染上一朵紅云,傅景聞言,忽然捏住她的細腰,在她耳邊調(diào)笑,“好看你就親?!?/br> “很舒服嘛?!庇駜盒÷曕止镜馈?/br> 那種感覺雖然開始有些不習(xí)慣,可是習(xí)慣了感覺輕飄飄的,讓人很激動又很高興。 傅景第一次聽見她說這兩個字,以往他一旦越界過多,她都會難受。 傅景忽然松開玉兒,慢慢閉上了眼。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