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慶川看了她一眼，這哪的發(fā)型師做的？審美夠糟糕的。不過這發(fā)型配上她幼態(tài)的臉，有種奇奇怪怪的反差感，還……怪可愛的。

    孟慶川：“頭發(fā)怎么成這樣了？”

    葉梓：“我愿意?！?/br>
    孟慶川哼笑一聲：“行吧?！?/br>
    葉梓溜了一眼他，發(fā)現(xiàn)他左胳膊上綁著繃帶和石膏。

    葉梓：“你怎么了？”

    孟慶川：“看不出來？骨折了?！?/br>
    她當然看出來了，她是想問他怎么骨折的。他應該懂她意思，但他什么都沒說。

    看他態(tài)度也不怎么樣，葉梓也不問了。

    孟慶川用下巴指了指小區(qū)里的健身器材區(qū)：“過去坐坐？”

    葉梓跟著過去，孟慶川坐在一個練仰臥起坐的器材上，葉梓挑了個秋千。

    孟慶川發(fā)現(xiàn)葉梓這小女孩挺有意思的，什么都跟他對著干，他說什么她又都會照做。

    坐下后，才發(fā)現(xiàn)他們倆其實沒什么可聊的，不熟，年齡還有差，沒共同話題。

    他們就這么沉默地坐著。過了會，葉梓覺得實在無聊，起身準備離開。

    孟慶川開口：“那天我看你對鋼琴還挺感興趣的?！?/br>
    葉梓靜靜站著，沒表態(tài)。

    孟慶川：“想彈嗎？”

    依舊沒得到回應。

    孟慶川也站起來，做出要走的姿態(tài)：“我家這會兒沒人，你要想彈，可以跟我來，我教你。”

    葉梓想了一會，跟在他身后。

    之前來過一次孟慶川家，葉梓沒那么緊張和拘束了。

    孟慶川指著鋼琴說：“你自己打開，我手不方便。”

    她剛要坐在琴凳上，孟慶川又說：“先別坐?！?/br>
    尷尬得她滿臉通紅。

    沒想到琴凳上有個蓋，是可以打開的，里面空間不小，能放好多本書。

    孟慶川在很多書里挑了薄薄一本出來，葉梓看到那本書封面上印著《車爾尼鋼琴初步教程》。

    孟慶川對她說：“現(xiàn)在可以坐了?！?/br>
    葉梓沒動。

    孟慶川抬眼，發(fā)現(xiàn)她在發(fā)呆。

    “看什么呢？”

    “沒看什么?！?/br>
    順著她的視線，盡頭是鋼琴上的節(jié)拍器。

    黑色的，有著跟鋼琴一樣的烤漆質感。

    “那是節(jié)拍器?！?/br>
    葉梓沒說話，孟慶川打開上面的擺桿，又轉動類似發(fā)條一樣的上弦器，擺桿便開始“啪嗒啪嗒”有節(jié)奏地擺動，撥動滑塊，節(jié)奏還會變化。

    葉梓眼里流露出一些新奇。

    “好玩嗎？”

    葉梓點了點頭，又問：“這個貴嗎？”

    孟慶川想了想：“不算貴，等你學會了鋼琴，我送你一個?！?/br>
    葉梓又看了一眼那個節(jié)拍器。

    鋼琴旁邊有一把椅子，平時他練琴時，父親會坐在這里檢查糾正他的問題。

    他坐在椅子上，問：“認識五線譜嗎？”

    葉梓：“認識?！?/br>
    音樂課上學過一點。

    孟慶川翻開那本樂譜書，攤到葉梓面前，指著一首曲子：“能認識多少？”

    葉梓跟看天書一樣。

    這怎么跟音樂老師說的不一樣??？這上面怎么還有數(shù)字和看不懂英文字母？

    孟慶川大概明白了，合上書，又問：“知道黑白鍵的區(qū)別嗎？”

    葉梓盯著面前的琴鍵，好像一直盯著就能看出答案來。

    “不知道就說不知道?！?/br>
    葉梓垂著眼睛：“不知道?！?/br>
    孟慶川：“白鍵是全音，黑鍵是半音，有黑鍵填補，每相鄰琴鍵之間的音程距離才是一樣的，這叫‘十二平均律’。白鍵是基本音，如果遇到降調或者升調，就會用到黑鍵?？醋V子的時候我再具體給你講?！?/br>
    她癡癡地盯著他，這個男孩專注的時候真的……挺好看的。

    講了一會，他才讓葉梓試著彈：“知道哪個鍵是‘哆’嗎？”

    葉梓摁了面前一個白鍵。對了。

    鋼琴琴鍵摁下去很沉，跟電子琴的感覺完全不一樣。她努力克制住內心的激動。

    孟慶川伸出右手，示范了一下指法。

    葉梓看看他的手，又看看自己的手，好像沒什么不一樣。

    他看不下去，直接握著她的手，擺成正確的形狀：“這樣，記住沒？”

    手上一熱，葉梓臉燒到耳后根了。

    ……

    葉梓半懵半懂地聽了些樂理知識，還學會了一首特別簡單的曲子。

    雖然她之前對這些完全不懂，但她學得特別快，就連孟慶川也有些驚訝。

    那天下午，是葉梓到安城以來，過得最快的一個下午。那個下午幾乎沒有令她想起任何煩心事。

    晚上，葉梓興奮得睡不著，她一直特別想摸摸真正的鋼琴，今天竟然有機會彈了。

    在床上翻來滾去了一會，她起身去客廳喝水。

    葉宸也沒睡，正在客廳寫作業(yè)，時不時地說兩句話。

    葉梓端著杯子，問：“你跟誰說話呢？”

    聽見響動，葉宸摘掉耳機。抬頭看到葉梓的一頭綠毛，他還是覺得無法適應。

    他說：“跟慶川打電話?！?/br>
    葉梓：“怎么不在你房間打？”

    葉宸：“我房間信號不好。”

    葉梓聳聳肩，走到客廳另一端，按下飲水機按鈕。

    葉宸對著耳機說了句“先掛了”，然后說：“是不是吵到你睡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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