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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回家放下早餐,又急急忙忙跑下樓。 梁燕已經走了,只剩下賣廢品的老太太在整理那幾箱書。 孟慶川隨手揪起一本翻了翻,翻開第一頁,規(guī)規(guī)整整寫著“葉梓”兩個大字。 又翻了幾本,都一樣。 葉梓整個高中時代的書,大概都在這里了。 “小伙子,別亂動啊,這本來都是整好的?!?/br> 孟慶川打給葉宸,葉宸半夢半醒中說:“葉梓?她去北京了。” 他喉嚨燥燥的:“……她去北京干嘛?” 葉宸:“她報了北京的學校,拿到通知書就要去,怎么勸都勸不住,我就把我這幾個月的生活費全給她了?!?/br> 孟慶川一時說不出話。 葉宸不知情地問:“你怎么問起她了?” 他看著那些課本,面無表情地說:“沒什么,就是……好久沒見過她了?!?/br> 然后掛掉了電話。 他又打給葉梓,手機關機。 他原本想著,來日方長,誤會總能解開的。 可葉梓沒給她這個機會。 她不是說說而已。 就這么不聲不響的,她走了。 他蹲下身,不管不顧地在那些課本里翻騰。除了書,還翻出一些造型可愛的本子和小玩意。 老太太叫起來,用手勢趕他:“別翻亂了,走開,走開!” 孟慶川盯著那幾個箱子出神:“多少錢,我買了?!?/br> 最后,老太太五十塊從梁燕那收來的書,被孟慶川花了五百塊買走。 - 葉梓走得干干脆脆。 她不留戀這個家屬院,因為在這里活得不痛快,想說的話不能說,想念的人不能念。委屈和拒絕都是擰巴的,嗚嗚咽咽,獨自消化。 在這里,她充滿了懷疑與掙扎,又恐懼自己的生活隨時會發(fā)生什么巨變,日子過得冷,人也是生的。 總算辛苦長大一場,還是要圖點什么。 踏上北上的火車時,葉梓腦中浮現出孟慶川的臉。她想起他教她彈琴的時光,還有那些爭吵。好像很近,又好像很遙遠。 到頭來,還不是要圖那些“痛”,那點“快”。 她不后悔,就算是冒失沖動,她也認了,算她活該。沒錯,“活該”這個詞獨屬于她,也概括了她過去十八年的人生:活著,就該受著。 盛夏悶熱的風吹過,在她身上吹出薄汗。 他們在一個春天相遇,但春天總會過去。 車子發(fā)動的那一瞬間,她望著“安城站”幾個大字,眼睛潮潮的。 她在心里默念:孟慶川,祝你以后的人生,都能春風好得意。 第23章 ◎一顆心狂亂地跳?!?/br> 葉梓跟Fiona吵了一架。 進入年尾, 華哥讓各個客戶經理緊盯回款。 葉梓手里只有兩個單項的小合同,款已經回了,工資明細發(fā)下來, 卻沒有對應獎金。 她不知道該問誰,就跑去問了趙珺。 趙珺一聽, 露出見怪不怪的表情,讓她去財務查一查。 不查不知道。 葉梓去財務那里拿了表格, 對了一下項目情況, 結果發(fā)現自己負責的合同,經辦人全都簽的是Fiona的大名。 她們兩人都是客戶經理,雖然Fiona名義上帶葉梓熟悉業(yè)務,但兩人跟進的合同是分開的。這就意味著, 誰跟進的回款, 獎金就是誰的。 而她的獎金, 都發(fā)到了Fiona那里。 她來的時間不長,Fiona對她什么態(tài)度, 她心里門兒清。 還不都是因為孟慶川。 不帶她去開會也就算了,怎么連她的獎金也要吞? 葉梓指著表格, 問財務同事:“這怎么回事?這兩個合同都是我跟進的?!?/br> 財務同事聳聳肩:“應該是你們交接上出了問題吧。” 正好那時Fiona也踏進財務辦公室,四目相對, Fiona有點心虛,眼神移開, 不自然地撫了下發(fā)絲。 葉梓似笑非笑地看著她,她裝作才看到葉梓:“你也在啊。” 葉梓沒掩飾, 直接叫住她。 Fiona聲音飄飄的, 語調往上揚:“怎么啦?” 葉梓把表格亮在Fiona面前。 “回款有問題?”Fiona拿著表格端詳起來。 葉梓皺眉:“這兩個合同是我的, 為什么上面是你的簽名?” Fiona被葉梓戳穿, 先是裝作沒聽懂。表格拿在手上,裝模作樣地看了半天,“哦”了一聲說:“上次過來確認款項,看到這兩筆款也回了,就順便幫你簽了,免得你多跑一趟?!?/br> 葉梓蹙眉,心想你倒挺會簽,簽的是自己的名。 她不太客氣地說:“這么說我還要謝謝你?” Fiona干笑:“你想說什么?” “這兩個項目日常都是我在跟進的,下次回款不用幫我簽了?!?/br> 話說得太直接,Fiona臉上有點掛不住。 葉梓沒打算計較那些錢,就當交學費了。 她把表格還給財務同事,正準備走,就聽見Fiona 小聲說“三百塊錢也要計較”,回過頭,正好看到Fiona對財務同事做著怪表情。 她心里憋了一股火,退回來跟Fiona吵了幾句。 Fiona表情委屈,答非所問地辯解了幾句就走了,弄得倒像葉梓無理取鬧似的。 葉梓憤憤然回到工位上,不出十分鐘,果不其然,就被華哥叫去辦公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