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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頓了頓:“不,遠(yuǎn)比定州更早之前,你已經(jīng)將天下為棋,世人為子?!?/br> 李錦上前兩步,看著宋甄的面頰:“京城巨富的身份,讓你有機會以進(jìn)貢獻(xiàn)寶為名,踩著太子的腦袋,見到當(dāng)今圣上?!?/br> 他聲音沉沉,在靜謐的落雪中回蕩:“你利用他對李牧的愧疚,以命為抵押,做了一盤伏線千里的局?!?/br> 說到這,李錦的一聲輕笑:“臟了手的是你,贖了罪的是他。于他而言,再好不過?!?/br> 聞言,宋甄微微瞇眼,面頰上揚起一抹淡然的笑意。 “是你出謀劃策,將本王送進(jìn)了六扇門?!彼f,“也是你,將定州‘金先生’的名字,放在本王的書案上?!?/br> 風(fēng)起,宋甄的神情在大雪紛飛中晦暗不明。 他知道,李錦已經(jīng)看穿了全局。 睨著那朝服在身,黑衣紋鶴,越發(fā)氣宇軒昂的靖王李錦。卻仿佛隔了萬水千山,隔了無盡歲月,隔了天上地下,如同兩個人間。 彼時那個一心只喜下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岑家少爺,那個只想安穩(wěn)度日,鉆研棋技的“癡傻少爺”。 與那年一心守護(hù)邊疆,活用兵法,不涉權(quán)謀的大魏靖王。 他們命運的軌跡,本該是兩條平行的線。 “六年之前,走投無路的,可不止是靖王一人?!彼握缥⑽⑿ζ?,“王爺親自歸還虎符之時,救了當(dāng)時心灰意冷,如行尸走rou般的岑真?!?/br> “王爺沒了哥哥嫂嫂,沒了身后母族的勢力,然圣上終究愛子,絕不會容許太子再傷你性命。” 他說這些的時候,平淡無波,卻處處透著鉆心的疼痛,刻骨的凄涼:“但彼時已經(jīng)是死人一個的岑真,沒這個恩惠?!?/br> 他抿嘴:“我本以為,是圣上故意而為,要給岑家扣一個結(jié)黨營私,暗中助力謀反的罪名,再誅了九族。” “結(jié)果,案子尚未定性,岑家上下已經(jīng)死干凈了?!?/br> 宋甄搖頭:“若非宋家那個傻子少爺……” 他話音稍稍哽咽:“若不是他留下妻兒父母,無人照顧,我當(dāng)時也想一死了之?!?/br> 與李錦不同,六年前的宋甄,處境凄慘尷尬。 在宋家人眼里,他是害死宋家唯一兒子的瘟神。 雖宋家人閉口不言,但目光中難免充滿怨念。 沒了身后曾經(jīng)顯赫一時的岑家,姓名身份都已經(jīng)入了死人冊子的岑真,想過親手殺了李景,亦或者單刀赴會,去殺了那龍椅之上的九五至尊。 他搖頭,苦笑著說:“可我讀了十幾年的書,連刀分幾種,劍又多長,都一概不知。我抱怨著,十有九人堪白眼,百無一用是書生?!?/br> 直到那個名震天下的靖王,長安城外下馬,一身單衣,迎著風(fēng)雪,一步一步的入了宮。 那個平日只會下棋,此時萬念俱灰的“癡傻少爺”,從靖王李錦的以退為進(jìn)中,瞧見了一道名為希望的光。 “自那時起,我便知一切尚未結(jié)束,仍有回旋的余地?!?/br> 他收了岑家僅存的半塊腰佩,以復(fù)仇為最終的目的,跪在宋父的面前,成為了宋氏義子。 蒼天負(fù)他,他便以天下為棋,人心為子,只為了博一個黃泉路上,奈何橋前的問心無愧! 如宿命般,李錦與宋甄,這兩條本沒有交集的平行線,在大魏江山,卻如同日月一般,彼此呼應(yīng)。 癡傻少爺,不癡不傻,他一步一引,帶著李錦慢慢入局。 紈绔王爺,不廢不閑,他鋒芒盡斂,騙過世人暗中布局。 因為同一場浩劫,兩個素未謀面的少年,一夜之間,便有了肩扛天下的擔(dān)當(dāng)與覺悟。 為了同一個目標(biāo),一個在光明中臥薪嘗膽,一個在暗夜中砥礪前行。 “做你不能做的事情,找你不能找的人?!彼握缧ζ?,目光落在一旁金舒的身上,“算計了‘金先生’,深感抱歉?!?/br> 金舒一怔。 “定州劉大人,其實將你保護(hù)的很好?!彼创降Γ叭舴撬渭疑虉F故意將你傳唱到大江南北,你本該有個更加平穩(wěn)安定的生活?!?/br> 宋甄拱手,行了個禮:“先前確實不知先生是女兒身,若是提前知曉,定會做的更縝密一些,不會讓先生以身涉險?!?/br> 睨著宋甄恭敬的模樣,在大雪紛飛中,金舒垂了眼眸,不知當(dāng)如何開口。 “你該道歉的人,不止是她?!崩铄\邊說,邊伸手將宋甄扶起,“你計劃了那么多案子,將那么多人牽扯其中,你該道的歉,太多了。” 誰知,宋甄微微一笑,將李錦扶起自己的那只手推開。 “靖王與我不同。”他說,“你看似失去一切,卻仍有本心。隱忍多年,仍未曾失了方向。你真真應(yīng)當(dāng)成為那正道的光?!?/br> 宋甄深吸一口氣,往后退了半步:“但與太子那般沒有底線、心狠手辣的人博弈……”他搖了搖頭,“本心無用。” “還要有手腕,有計謀,以及……”他緩緩舉起雙手,“以及滿手的血腥?!?/br> 睨著李錦的面頰,宋甄坦然道:“日分晝夜,事有雙面,岑真雖死,宋甄猶在?!?/br> “但若亡了宋甄的命,可換來一個再無當(dāng)年岑真際遇的天下……”他淺笑,一字一頓,沉沉道,“值得。” 那一瞬,宋甄的話里,仿佛重疊了許許多多熟悉的聲音。 梵音的,嚴(yán)詔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