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白蓮人設不能掉(穿書) 第151節(jié)
第136章 離京 這是好事 黃昏墜墨,層層交疊的云彩掛在天邊如同懶懶展開的畫卷一般雅致,天色微暗,白云被染上橙紅之意,宛如火焰,燒了半邊的天。 鳥雀從天邊掠過,只留下墨潑般大點的影子,花枝在投下的橙黃之中輕顫,余暉從窗邊照進來,斜斜的光線將里頭緊緊相擁的兩人身姿拉的很長。 屋子外頭,王嬤嬤正低聲說著:“夫人已經將晚膳準備好了,都是小姐和公子愛吃的菜,小姐和公子可前去用晚膳?!?/br> 屋子里頭,戚秋抱著謝殊,將頭埋在謝殊肩窩,兩人有椅子不坐,就蹲跪在椅子旁邊,哪怕腿已經麻了,卻誰也不想動彈。 戚秋抱得緊,將離別前的舍不得與難過展現(xiàn)的淋漓盡致,聽著外面王嬤嬤的說話聲,戚秋卻提不起來勁,懶懶的也不想說話,最后還是謝殊應了一聲好,王嬤嬤這才離去。 清風和煦,云彩奪目,窗邊的樹枝上掛滿夕陽余暉,屋檐也被灑下一片金光,將整座小院襯托得安靜又祥和。 聽著王嬤嬤遠去的腳步聲,戚秋也知不好再繼續(xù)耽擱,以免去的太晚,她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不舍得,松開手,想要站起了身。 可她卻忘了她的腳早就麻了,這一動彈不僅沒有站起身,反而腳一軟,身子一歪,尚未站穩(wěn)的身子又重新跌回了謝殊的懷里。 謝殊的腳也早就麻了,戚秋這一跌,雖然讓他軟香在懷,他自己卻是也隨著戚秋倒下的力道歪了一下身子,雙手環(huán)著戚秋坐在了地上。 兩人都蒙了一下,反應過來之后,謝殊低頭笑了一聲,也沒急著站起身來,任由戚秋坐在他的腿上,沒一會兒,戚秋抱著謝殊的脖子也跟著笑了起來,還不忘故意打趣謝殊,“表哥,是我胖了嗎,這都抱不住了?” 謝殊曲起一條腿,嘆了一口氣后,左手圈著戚秋右手搭在膝蓋上,無奈地說:“這不是腿麻了嘛?!?/br> 聞言,想起兩人跟傻子一樣蹲了半天,戚秋沒忍住又笑了。 等謝殊環(huán)著她之后,戚秋不緊不慢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在謝殊腿上挑了個舒服的地方坐著,瞧著謝殊,她不知為何心思一動,挑了一下眉,圓圓的杏眸一轉,湊到謝殊跟前,眼角一挑,氣若幽蘭地說:“這就腿麻了,以后成親了可怎么好?” 這話說完,戚秋輕咳了一聲,自己其實也已經慫了,耳朵更是先燒了起來,她不給謝殊反應的機會,趕緊麻溜地站起身子,朝外面走去。 天色越來越暗,外面的夕陽已殘,只留下淡淡的弱光,戚秋打開門,昏暗的屋子里這才有了一絲暗光。 謝殊坐在地上,臉上被照上一絲殘輝,身子還保持著原來的姿勢,僵硬著,整個人愣愣的尚還反應不過來。 等兩人先后腳到了謝夫人的院子,晚膳已經傳上來了,就等著他們兩個過來,落了座,謝夫人也沒計較兩人半天才來,而是看著戚秋的臉色,見她沒有紅著眼睛白著臉這才松了一口氣,安撫說:“今日在秦府宴席上事多,你也受委屈了,我就怕你心里過不去,再嚇著了?!?/br> 戚秋搖了搖頭,看著謝夫人說:“姨母,我沒事的?!?/br> 今日謝夫人一直護著她,這讓她心里既感激又愧疚,可有些事她不能直白的告訴謝夫人,也怕謝夫人知道后疏遠她,眼下只有默默地聽著謝夫人滿懷暖意的絮叨。 今日謝夫人被秦夫人氣的一肚子火,在戚秋面前卻也不好表露出來,也清楚這一樁事都是因著謝殊的婚事惹出來的,戚秋是受了連累,她心里尚有愧疚,拉著戚秋安撫了半天這才動筷子。 晚膳用了一半,謝夫人這才想起問謝殊,“你何時動身?” 早在前幾日,謝殊便將要離京的事告訴了謝夫人,雖沒說去哪什么事,但也說了要去一陣子。 謝殊頓了一下,抬眸掃了一眼對面坐著的戚秋后道:“再晚些時候?!?/br> 謝夫人對謝殊離京辦差已經見怪不怪了,只草草地問了兩句便也罷,正好謝侯爺這時也回來了,四人一起用了膳食,謝侯爺聽聞秦府之事也安撫了戚秋兩句,說著說著,天也徹底暗了。 晚膳用完,謝夫人本想著謝殊就要離京了,不想謝殊并沒有直接回院子拿行囊,而是帶著戚秋離了府。 謝侯爺品著茶,樂呵呵地看著戚秋和謝殊并肩離去的背影,還不忘給謝夫人說:“兩人看著親密了一些,不如秋兒剛入京城的時候,他還把人給嚇哭了?!?/br> 謝夫人沒有說話。 謝侯爺繼續(xù)樂呵呵地說:“戚兄當初來信說要我們給秋兒物色一門親事,你也上點心,好好在京城給秋兒尋一家好門戶,不過啊……” 謝侯爺朝謝殊和戚秋離去的背影努了努嘴,依舊笑的樂呵呵的,“不過我看兩人再住段時間,兩人感情越發(fā)深厚,送親的時候,殊兒也該不舍得meimei了。” 謝夫人:“……” 沒好氣地掃了一眼謝侯爺,謝夫人很是嫌棄這個榆木疙瘩,斜了他一眼后斥說:“安生喝你的茶吧!” * 謝殊帶著戚秋出了府,因著戚秋早先那句話余威太大,兩人此時都沒有說話,一個臉紅,一個故作鎮(zhèn)定。 身邊的人流不息,街上更是熱鬧非凡,謝殊帶戚秋去的那個閣樓不遠,兩人走著過去,進去之后,便有小二來迎,將兩人帶到了閣樓最高的房間里。 上了茶,小二便退下去了。 戚秋一抬眸就對上了謝殊含笑的目光,輕咳了一聲,戚秋趕緊錯過目光,故作鎮(zhèn)靜的左右打量了一圈房間,說:“看來表哥早就打算要帶我來這里了?!?/br> 謝殊也不再逗戚秋,點點頭,拉著戚秋走到了窗邊。 這間屋子是這處閣樓最高的地方,往下一看便是綿綿燈火點綴的繁華京城,能將腳下熙熙攘攘,火樹銀花的京城夜景盡收眼底。 底下是充滿煙火氣的人群和街道,和煦的晚風吹亂戚秋耳邊鬢發(fā),將發(fā)髻上的流蘇吹得亂搖,看著腳下的繁華的街道,戚秋瞇著眼吹著晚風,只覺得緊繃了一天的身子終于在此刻松了下來。 今日發(fā)生了太多的事,多到戚秋已經懶得去想,在這一刻,她只想安靜的享受著這與謝殊所剩無幾的共處時光。 這樣想著,戚秋輕輕地挪動了一下身子,將自己靠在了謝殊身上。 謝殊站在戚秋身側,任由戚秋靠過來。他并沒有看腳下的京城夜景,而是低頭看著戚秋,見她懶懶的模樣,不由得輕輕地笑了一下。 時間一點點過去,腳下的街道依舊熱鬧,小販的吆喝聲不斷響起。不知過了何時,就在戚秋站的腳有些麻時,一道煙火竄起,在天邊炸開。 戚秋愣了一下,直起身子,抬頭望去,只見絢爛的煙火在天邊綻放著色彩。 這煙火來得突然,街道上來來往往的百姓也紛紛停住了腳步,抬頭看著突然出現(xiàn)的煙火。 很快,一道,兩道,三道……五彩紛呈的煙火紛紛竄起,接連在天邊炸開,在夜色下璀流光溢彩。 輕舒了一口氣,戚秋抬頭看著這些煙花,任由清風微拂,慢慢地笑了起來。 夜色下漫天華彩的煙火無疑是璀璨奪目的,一時之間不論是明月還是群星都要暫避鋒芒,今晚的煙花陣仗不小,不比過年時放的少,接二連三的在天邊綻放,驚動了一整個京城的人,不少人從自家屋子里走出來,一直張羅生意的小販也停止了吆喝,孩童們更是紛紛雀躍起來,指著天上的煙火又跳又蹦,連連憨笑。 閣樓高,能將煙花看的更加仔細一些,戚秋聽著下面孩童的陣陣笑聲,眼前的煙火也莫名的讓她心情好上了一些,她笑著笑著,便直起了身子,剛想拉起著謝殊一起看,誰知剛轉過身子,就在抬起頭時看見謝殊靜靜地看著她。 謝殊眉眼含著笑,濃眉挺鼻將這棱角分明的臉龐襯得更加硬朗,此時冷淡的眼角染上天邊的色彩,低垂著,帶著些不易察覺的溫柔。 輕頓了一下,戚秋登時明白了過來,驚訝地看著謝殊,“這些煙火是你讓人放的?” 謝殊雙手抱懷,衣袍輕輕被風揚起,他歪著頭,靠著窗欄,身后便是漫天綻放的煙花,臉上掛著一抹懶笑,在這一片絢爛之下問戚秋:“喜歡嗎?” 戚秋沒忍住笑了起來,眼角卻慢慢紅了,就這么盯著謝殊看了好一會兒,她終是沒忍住走上前抱著謝殊,強忍著哽咽說:“表哥,我會想你的,你一定要早點回來?!?/br> 聽著戚秋言語間的哽咽,謝殊閉了閉眼。 他也伸手回抱著戚秋,輕輕地撫著戚秋的發(fā),沙啞的聲音頓了一下,隨后低聲應道:“好,不會讓你等太久的?!?/br> 在這處京城最高的閣樓里,兩人在清風與喧鬧之中緊緊相擁,相互依偎著,身后的雕花窗戶敞開著,外面玲瓏燈火綿綿,煙花不斷,將紛呈的色彩盡數映照在兩人身上。 戚秋頭埋在謝殊懷里,看著外面依舊絢爛的煙火,沉默了好一會兒。 天色越來越晚,謝殊再不離京,城門就要關閉了,戚秋一低頭就見東昨站在閣樓下等著,知道到了謝殊離京的時辰了。 她不想把離別搞得這么沉重,于是深吸了一口氣,從謝殊懷里出來。 戚秋今日打扮的很好看,站在這濃重又絢爛的夜色下,顯得格外明艷動人。她踮著腳,將眼角的淚水拭去,臉上擠出一抹笑意輕聲說:“表哥一路平安?!?/br> 說著,她踮起腳輕輕地親了一口謝殊。 謝殊眼眸深邃,喉結微動,靜靜地凝視著戚秋,眼中包含著萬千情緒。他看著眼前眼角紅紅的戚秋深吸了一口氣,終是沒忍住一把將她拉了過來,彎腰親了上去。 唇齒相交,兩人在這即將離別的前夕親吻著。 外面煙花依舊絢爛多姿,人群依舊喧鬧不止,大街小巷都是令人安心的煙火氣息。 只是沒親兩下,戚秋卻故意躲開了要繼續(xù)湊上來的謝殊,并伸手推開了他。 微微愣了一下,謝殊彎腰看著戚秋,沒忍住挑了一下眉。 戚秋也不說話,就笑盈盈地看著他,眉眼上揚,帶著挑釁和嬌媚,她小小的退后一步,卻又像是在引誘謝殊過來。 這神色,就跟那日早膳時她故意在桌子底下挑逗他一般無二。 許是染上了夜色,謝殊盯著戚秋的眼眸越發(fā)深,因染上情欲,眼角也紅了去,他喉結再次滾了滾,在戚秋刻意的挑釁下沒忍住勾唇笑了笑,伸手握著戚秋的脖子,他將人拉到跟前,再次彎腰親了上去。 煙花易冷,滿腔情意卻是綿綿無期,像極了腳下綿延不斷的山河,不懼歲月漫長。 這個吻親了很長時間,也很熱烈,親到兩人皆是喘息連連這才停下。 外面煙花依舊在綻放,停下喘息之時戚秋白嫩的玉臂攀上謝殊的脖子,又起了壞心思。她輕笑了一聲,嬌艷的嘴唇附在謝殊耳邊,蔥白指點著謝殊的薄唇,輕吐著氣,她說:“表哥,你的悔過書要再寫一份了?!?/br> * 將戚秋送回去之后,謝殊拿上已經收拾好的行囊,策馬朝城門趕去。 此時外面街上雖然熱鬧,但城門已經快關閉了,謝殊掐著最后的時間帶著東昨和幾個暗衛(wèi)離開了京城。 他并沒有直接趕路去往江陵,而是先繞路去了襄陽城。 王嚴的伯父王楚清突然被王嚴狀告貪污,看似是王嚴為了出頭立功而故意誣陷,但其實這個法子對王嚴來說卻實在不是一個好的辦法,謝殊一直覺得蹊蹺,派了暗衛(wèi)暗中調查。 王楚清雖然已經“畏罪自殺”,但謝殊派去的暗衛(wèi)還是從他家中調查出了一些東西。 襄陽城離京城并不遠,謝殊一刻也不敢停歇,策馬狂奔,披星戴月趕了一夜的路,終于在天光微亮之時趕到了襄陽城。 暗衛(wèi)已經等在了襄陽城門口,見謝殊前來,趕緊快步上前。 將早就準備好的書信遞給謝殊,暗衛(wèi)說:“屬下查到王大人在被狀告貪污之前突然吩咐府上的侍衛(wèi)開始調查前朝舊事。” “前朝舊事?”謝殊展開信紙的手一頓,挑了一下眉。 暗衛(wèi)壓低了聲音說:“有關早已滅國的周國宗親一事。” 謝殊深邃的眉眼閃了閃,不動聲色地低頭看著手里的信紙,暗衛(wèi)說:“這便是王大人費盡周折查到的,原來當年跑掉的不止周國大皇子一人,還有幾位宗親?!?/br> 頂上寫的很詳細,原來沈國公當年害怕先帝怪罪,瞞報了一些事情,當年除了周國大皇子,還有一部分宗親通過皇宮地道逃脫,至今仍無下落。 謝殊對這樁事并不感到驚奇,收了信紙,垂下眼眸沉思著,“這是一樁陳年舊事,王楚清為何會突然調查此事?” 暗衛(wèi)搖了搖頭,“屬下盤查許久,至今仍無頭緒?!?/br> 深沉的夜色稍稍褪去一些,卻還有殘星掛在樹梢之上,此時寒風吹得刺骨,卻帶著天亮將至的征兆。 想了一下,暗衛(wèi)試探著說:“或許是王大人不小心發(fā)現(xiàn)了什么,這才突然調查此事?!?/br> 謝殊摩挲著信紙,沒有說話。 * 巍峨輝煌的皇宮之中掛著星星點點的燈火,夜色稍退,剛露微光。養(yǎng)心殿里輕紗曼曼,一片金玉尊貴之意,熏煙裊裊升起,透過層層床幔,躺在龍床上的皇帝卻是冷汗津津。 皇帝又做夢了,又夢見了四皇子。 “四哥你等等我,今日我們玩什么?”在夢里尚且年幼的他跑到書房纏著四皇子,怎么也不松手。 四皇子一如曾經那般溫柔,明明手里還拿著書卷,卻也順從地被他拉著,一塊到了御花園里。 他高興地圍著四皇子,一個勁兒地問:“我們這次玩什么,我們這次玩什么?!?/br> 四皇子輕笑了一聲,將手里的書卷遞給了一旁的宮人,拿著自己的帕子彎腰把他凍出來的鼻涕擦干凈,這才笑著說:“你想玩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