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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腹立刻道,“已包圍那處郊外樹林,正在逐步往內(nèi)縮圈,只要肖忠不會飛天遁地,天明之前一定落入籠中!” “……去看看?!鼻乇睖Y道。 心腹毫不遲疑地應了聲是,等了幾息卻不見秦北淵邁步,便疑惑地抬頭看了看。 秦北淵仍然看著薛振和李承淮離去的方向。 “相爺?”心腹試探地喚道。 秦北淵低聲道,“不知今日,我是否又做了個‘正確’的決定?!?/br> 心腹不明所以,但仍然立刻答道,“相爺自然一直是正確的?!?/br> 秦北淵搖了搖頭,這次沒有再多駐足,轉頭便上了一直在旁等待的馬兒,他摸了摸坐騎的頭頂,令道,“走?!?/br> 若是今日不能解蠱,暗中鉆研蠱蟲多年的肖忠反而成了最重要的人之一。 秦北淵定不能就這么當場格殺肖忠,他必須從肖忠口中得到一條情報。 ——顧南衣和薛振之間,究竟為什么只能活一個人下來? 這和當年年輕的宣閣非要遠赴南疆將顧南衣帶回汴京、記成長公主、放在眼皮子底下養(yǎng)大,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關系? * 長安巷里。 顧南衣慢條斯理地挑著龍須面一口一口地吃,間或抬眼看看坐在自己手邊、神情顯然心不在焉的秦朗。 蟲笛就跟一道線似的被擺在兩人面前的桌上,紅得耀眼。 兩人雖然都在等著子時過去,等的人和事卻是不一樣的。 將面吃完后,顧南衣有趣地道,“你在等誰來?” 秦朗:“……”他故作冷酷地撐住架子,“如果來了,你自然就知道;如果不來,也不用知道。” 顧南衣對秦朗這幅負隅頑抗的模樣有些好笑。 秦朗和她共同認識、又在汴京城里、還正好要和蠱蟲一事利益相關的人,一只手都能數(shù)得過來。 但顧南衣體貼地沒有戳穿秦朗的最后偽裝,而是耐心地在桌邊陪他等了下去。 左右她也怕子時不到,秦朗就頭腦一熱抓起蟲笛解了蠱。 將秦朗放在身邊這些年,又不是真把他當成一顆將被消耗的解藥在養(yǎng)。 從一開始就不是。 月亮悄悄地往天穹的西邊沉去,眼看著只差半個多時辰便到下一日的時候,院門終于在這深夜被人突兀敲響。 秦朗和顧南衣幾乎是同時抬頭看了過去。 “看看,是不是叫你等得這么心焦的人?!鳖櫮弦掳腴_玩笑地道。 秦朗抿直嘴唇起身去應門,將臉繃得死緊,不想透露出一分自己的緊張之情。 將門拉開時,秦朗幾乎屏住呼吸。 看見門外站著薛振和李承淮時,他才將憋了許久的這口氣緩緩吐了出來。 李承淮立在薛振身后,含笑朝秦朗點了點頭。 薛振則是沒好氣地道,“讓開,朕要見皇姐。” 本來就是給他開門的的秦朗:“……” 話都不會講,活該他跪下都沒用。 換成往日,秦朗肯定一點面子也不給當朝皇帝,直接將門甩他臉上,但今晚不同,秦朗捏著鼻子把門給拉開了。 薛振也沒有和秦朗多糾纏計較的意思,他立刻同秦朗擦身而過往里走,目光第一時間找到坐在院中的顧南衣。 剛進院門時,薛振的腳步很急促,可在看見顧南衣時,他突然又猛地停在了原地不敢再靠近過去,咬了咬牙才喚道,“皇姐?!?/br> “陛下又來了,”顧南衣嘆著氣站起身,將兩邊手臂都收進披著的斗篷里,朝秦朗挑了一下眉毛,“秦朗?” “……解蠱必須有他。”秦朗惜字如金地說。 顧南衣稍稍一彎腰就拿起了放在桌上的蟲笛,她用手指輕輕地笛身上摩挲了下,突而笑道,“所以你先前才會問我,如果要死的人不是你或者秦北淵的話又如何?!?/br> 她說完,將視線轉向了薛振。 被注視的薛振幾乎是無意識地放輕了呼吸聲,怕毫厘之間的動作都會將顧南衣的視線驚走。 “要用一國之君的命,來換我的命?”顧南衣道。 薛振一來,她就什么都想明白了。 “四年前是為了這件事,四年后還是為了這件事?!鳖櫮弦碌氐?,“——聽說太后重病不醒,肖忠仍未落網(wǎng),南疆虎視眈眈,陛下不好離開宮中太久,盡快回去吧?!?/br> 薛振深吸了一口氣,他盡量冷靜地道,“皇姐放心,朕不會不負責任地將一切扔下,因此今日朕不會同意解蠱?!?/br> 秦朗皺起了眉,觀察了一眼顧南衣的神情反應。 ——她的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變化,根本不像是生死懸于一線寄在他人身上的那個將死之人。 “今日不行,以后也不行?!鳖櫮弦吕涞鼐芙^了薛振的話中含義。 “四年前朕做錯了事,從前不認,是因為沒有重來的機會;”薛振咬咬牙道,“但現(xiàn)在有改正的機會,朕便會改——朕欠皇姐一條命,就用這條命還皇姐。” “陛下知錯能改自是很好,但這份決心用在別的事情上便夠了?!鳖櫮弦氯允堑溃拔也恍枰盼逯鸬谋菹禄沓鲂悦ゾ??!?/br> 薛振用力咬住嘴唇忍了半晌,克制地道,“……反正解蠱原就不需要皇姐做什么?!?/br> 說著,薛振將視線轉向秦朗,陰鷙地盯了他一眼,“就算皇姐能按得住他,朕去找秦北淵解蠱便是?!?/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