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顧南衣側臉瞧了秦朗的動作,也不發(fā)話就將目光收了回去,顯然是放任的態(tài)度。 “李尚書抽不開身,陛下另外派了要事給他?!鼻乇睖Y道,“想必要等事情告一段落才能再來拜訪?!?/br> 沈其昌點了一下頭,沉吟片刻,開口道,“其實殿下信中所問——” 才說了幾個字,門又被人敲響了。 秦朗這回坐著沒動。 他擔當著這個屏障的重任,正好阻擋了秦北淵的視野,將顧南衣藏了個嚴實,當然一屁股坐下去就不想起來了。 秦北淵的心腹只得去應門,還見了兩張熟面孔,一愣,道,“蘇姑娘,??偣堋!?/br> 來人正是蘇嫵和上午剛來過一次長安巷的福林。 前者想也是自己聽聞消息匆匆趕來,后者卻是才回宮不久就被薛振派過來的。 福林環(huán)視一圈,尷尬地解釋道,“陛下繁忙,令我原模原樣地將聽到的話都帶回去轉達……殿下寬恕則個?!?/br> ——他來之前,可沒想到能有這么多人在場! 作者有話要說: 顧老師:我們開個小會。 李承淮:申請加入會議。 秦北淵:申請加入會議。 蘇嫵:申請加入會議。 薛振:申請加入……不是,我代人申請加入會議。 ☆、第 120 章 蘇嫵到長安巷之前可沒想到秦北淵也會在, 她毫不掩飾地翻了個白眼, 在顧南衣的另一側坐下, 和秦朗一起將顧南衣安安全全地包圍在了中間。 福林坐看右看, 就剩下兩個位置,還都在秦北淵的旁邊。 福林:“……”這還是算了吧。 太監(jiān)總管擦了把自己額頭的冷汗,巧妙地道, “我也站著聽便是?!?/br> ——還好秦北淵身后也站著個旁聽且不坐下的! 顧南衣瞟了福林一眼, 念在他算是自己半個故人的份上沒說什么, 只對沈其昌頷首道,“先生講吧?!?/br> 雖說人比她想得多了些,但這些人即便不在當場,也一定會想方設法得到信息, 因而趕他們走實在也意義不大。 顧南衣眼下想的只有早聽完早將眾人都打發(fā)了, 她得了閑便能躺下再打個瞌睡。 也不知道怎么的,近來她總是容易犯困, 本有些睡前醒后該做的事情都經常一個不小心就忘記了。 沈其昌顯然也沒想到這本算是秘密的面談居然呼啦一下子來這么多人, 但見顧南衣不在意, 他便坐正接著剛才才開了口就被打斷的話說了下去。 “殿下在信中所詢問我的事……”沈其昌頓了頓, 將話換成了聽起來更簡明的說辭, “關于‘皇帝與昭陽長公主中只有一個人能活下來’的傳聞,其實并不是假的。” 即便眾人心中對這句說傳言不傳言的話早各自有所定論,從面前這位先帝心腹口中聽到確切的回答時,還是一個個神情有了變化。 尤其是蘇嫵,她的臉色幾乎是瞬間便變得冰冷起來。 “怎么說?”顧南衣淡淡道。 “殿下從前生的怪病, 其實并不是您自己得的?!鄙蚱洳D了頓,神情有些為難地道,“實是代人受過。” 沈其昌說到這里沉默了一會兒,但在場的人也沒有人催促他。 片刻后,沈其昌抬眼再度開口接著往下說,“宣閣早在數(shù)年前便算出先帝將有一獨子繼位,但身體孱弱、終生疾病纏身,藥湯作伴,不到而立之年便與世長辭。先帝憂心不已,請宣閣設法改變此事。而宣閣最后找到的辦法……就是帶回了昭陽長公主。” “我怎么代人受過?”顧南衣?lián)P眉道。 “這個中具體是如何實現(xiàn)的詳情,我和先帝都不甚清楚?!鄙蚱洳龘u頭道,“宣閣將殿下帶回時,只說您必須住在宮中,身份也必須保密,先帝便將殿下記作了自己的女兒。之后十數(shù)年,后宮果然毫無所出,等到如今的陛下出生時……殿下應該記得,他生了一場大病?!?/br> 顧南衣不置可否地笑了笑。 倒是秦北淵開口說,“陛下滿月時突發(fā)天花,最后安然度過,先帝稱是列祖列宗在天之靈護佑才度過此難關?!?/br> 沈其昌苦笑了一下,他道,“陛下染天花的時候,正是宣閣替先帝解憂的時候。他究竟對殿下做了什么,我并不知道,只是他有一日突然告知先帝‘明日便無需再擔憂’,翌日,陛下的病果然就好了,且在那之后,一日比一日身子結實強健起來?!?/br> 說到這里,沈其昌似乎是口干舌燥似的低下頭去,喝了一口杯中溫熱的茶水,又神情復雜、緊張地看了顧南衣一眼。 “先帝怎么這樣!”蘇嫵義憤填膺地小聲嘟囔著抱怨。 ——雖然是小聲,這么張桌子,再輕聲說話周圍人也都聽得見。 秦北淵道,“但此法確實有用?!?/br> 他不說話還好,一開口就將蘇嫵氣得柳眉倒豎,“那又如何?就算對方是先帝、是皇帝,難道殿下合該代人受罪嗎?” 秦北淵沉默了半晌,道,“若換成從前的我,也不會覺得這做法不對?!?/br> “現(xiàn)在的你就改變主意了?”蘇嫵冷笑著尖銳地道,“若這人不是殿下,你是不是又覺得先帝做得很對?” “阿嫵。”顧南衣阻止了蘇嫵,又輕輕拍了身旁少女的頭頂,淡淡道,“先生不必停下來,于我而言都是過去的事情,無論如何我都并不在意,接著說吧?!?/b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