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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瑗道:“這么說來也是,照理說你知道了,反而可能不會對謝家有這么深的心結(jié)。而且就算他們當年真的不知道你母親有身孕,意外落水總會查一查緣故吧,大夫就在跟前,不難查到身孕一事,可為什么他們會不知道?我還記得你告訴我,說自己當時病了幾日,清醒后母親已經(jīng)下葬,這也太急了罷?書香門第的世家,長房夫人去世都不停靈嗎?我家也有不少污糟事兒,雖是遮著掩著不叫外頭知道,但關(guān)起門來還是得查個一清二楚,該誰擔責就是誰,該懲罰的也都懲罰了,絕不手軟輕縱,否則一個個都胡作非為起來,家族如何能長久興旺下去?” “我讓華庭留下繼續(xù)調(diào)查也是因為這個原因,我心里總覺得,這件事情謝家是知道實情的,甚至沈師兄也知道了,只是瞞著我一個人!” 司馬浚嘆了口氣,安慰道:“罷了罷了,不論如何,你別總琢磨這事兒,讓華庭先查著,走一步看一步罷!實在不行,我替你……”他笑呵呵的伸出一只手掌,做了個抹脖子的姿勢。 謝黛寧叫他逗的一樂,笑道:“看把你能的,你就不怕御史言官了?” “他們罵我從小罵到大,一點新意都沒有,怕個屁,我煩!” 看謝黛寧總算是露了笑臉,崔瑗搖了搖扇子,忽又想到什么轉(zhuǎn)頭問司馬浚道:“小六我問你,你聽說阿寧和別人定親,吃不吃醋?” 司馬浚叫她問的一愣:“吃醋?”他搖搖頭,又看看謝黛寧道,“她就跟我弟弟似的,我醋沒有,同情沈屹倒是真的。聽說你們女子但凡定了親再退了,一個個都哭天抹淚兒尋死覓活的,哪想到他遇著個這么剛的,一言不合翻臉不認人!主動決裂也就罷了,還逼的人走投無路,那話怎么說來著,這是有點渣??!” 謝黛寧氣得狠狠打他一掌,然后才道:“得了,別說我了,趕緊叫人上筆墨,我得給高太傅寫帖子,太子哥哥叫我去拜見呢,你也許久沒見他了,要不要一起去?” 司馬浚趕忙擺手:“不去不去,那老頭比言官還可怕,罵我能罵一天,一句都不重樣兒。”他說著喚來內(nèi)監(jiān)奉上筆墨,看謝黛寧寫好了拜帖,又讓人即刻送去太傅府。 第二天,謝黛寧便收到回信,去了太傅府。 如太子所言,高太傅先問她秋闈文冊的事情,謝黛寧把華庭如何得知,兩人又是在哪里找到的線索等等說了一遍,高太傅捋著胡子點頭:“你父親也算是我的門生,他的脾氣我還是知道的,這種事情他不會做?!?/br> 言罷攤開折子寫了一道奏疏,除了處理秋闈文冊一事外,他力保謝暄繼續(xù)任職云嵐書院山長。 寫完折子封好,見謝黛寧還立在那里沒動彈,似有話要說,高太傅不由奇道:“你怎么還不走?還等著在我家蹭飯不成?”他是謝黛寧的授業(yè)恩師,看著她長大的,因此說話十分隨意。 謝黛寧低頭一笑:“是還有一事,想請?zhí)党雒婺??!?/br> 高太傅為人為官素有幾分骨鯁脾氣,聞言微微蹙眉,但是到底是自己一直賞識的小輩,雖然是個姑娘,可一點不輸他別的學生,于是耐下性子問道:“哦?你還能開這個口?說罷,想讓我出面做什么?先說好,不合規(guī)矩的事就別浪費口舌了,免得傷了你我?guī)熗降那榉?。?/br> 謝黛寧忙道:“那是不會的。”說罷把請他擔保沈屹的事情講了出來。 高太傅捋了捋胡須,他雖然年事已高,但是一雙眸子精光四射,一看就知不好糊弄,盯著謝黛寧看了半晌,才道:“你夸他,你父親也夸他,但他到底如何,單憑你們兩張嘴,也做不得數(shù),而且他是罪臣之后,茍且偷生于世焉知性情品性如何?一般這種遭逢大變的人,心性都異于常人,若是一門心思復(fù)仇,到時候入朝為官,攪合的朝廷上下不寧,那豈不是禍害了蒼生百姓?” 謝黛寧忙道:“他不是那樣的人!就憑他一心科舉,想靠自己做官查案為自家洗清冤屈就知道了,若是會禍害蒼生百姓的人,又何必在書院下足功夫苦讀數(shù)年?現(xiàn)在靠著偏門左道求官的也不是少數(shù)??!” 高太傅不答言,卻把一封信遞給她看,謝黛寧展信一觀,原來是謝暄寫來的,和她求的是同一件事,而且還說自己做不做山長都行,但求高太傅能成全此事,千萬莫要令地方學政剝奪了沈屹的學籍。 謝黛寧合上信還了回去,略一思索,正色道:“太傅,既然我和我父親的話都不足取信,那我請您自己評斷如何?” “我自己評斷?我又不認得他,他人也不在此處,如何評斷?” 謝黛寧微微一笑,上前一步站在高太傅書案前,閉合雙目片刻,開始背誦起沈屹所作的那些文章,她和沈屹同堂上課不過月余,謝暄教學又頗為隨意,留下的課業(yè)并不算多,只是從那篇“己惡而掠美為昏”的文章開始,她一篇篇都靠著記憶強行背誦出來。 作者有話說: 那個,咱不虐的啊,哈哈,讓這兩小孩別扭幾天吧~ ◎最新評論: 【寧寧是有些沖動,但被所有人瞞著,沒有一個支持的滋味也不好受啊】 【大大 男主會在第幾章成為首輔吶?】 【正在鬧別扭的小情侶】 -完- 第39章 ◎在我心上◎ ##39 天 她曾經(jīng)深恨自己這過目不忘的本事, 所有人都說,這是因為她的父親是謝暄,當年名動京師的探花郎, 所以她承繼了父親的天賦, 雖然是個女子, 可是論才學,她絕不輸那些飽讀詩書的學子,只是她心里一直希望自己能更像阮家人, 像她的舅舅,習得一身好功夫,快意恩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