嫁給首輔落魄時 第3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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絡(luò)子上系著一塊玉,上面繡的蓮花。 白九伸手,拿起玉,他神色莫名。 鹿瓊有種不太好的預(yù)感,安靜下來的白九是有幾分深沉的,那塊玉是謝子介走之前扣上去的,她坐在一旁,看小小的瑩潤的玉被扣在上面。 “情況有變,”謝子介說,“我可否拜托瓊娘一件事?” 鹿瓊自然說好。 “這塊玉,我本來打算帶回江南,”謝子介道,“可現(xiàn)在恐怕帶不回去了,我也不想這塊玉看到一些事,能否請瓊娘保管它?” 俊秀的書生語氣也是緩緩的:“若有緣,十年二十年都有再見機(jī)會,若無緣,”他似乎笑了一下,“那就只能勞累瓊娘了,若幾十年后有機(jī)會,給它立個冢吧,不用寫名字,立塊碑就好。” 她知道文人都有怪癖,葬玉而已,有什么不能答應(yīng)的,還要問謝子介:“碑都立了,謝秀才不寫些什么嗎?我會記住的。” 謝子介沉默許久,最后道:“玉能通鬼神,寫一句平安順?biāo)彀?,人一生能求個順?biāo)?,就已?jīng)是上輩子有大功德了,若這玉有靈,應(yīng)當(dāng)也盡力護(hù)你?!?/br> 謝子介并不覺得他的父母是有大功德的人,加上他也不夠,求一句下輩子順?biāo)欤簿驼娴氖乔蟆?/br> 但若是幾十年后的鹿瓊立,那仿佛這個小小青冢也有了他一份,他那時肯定已經(jīng)在黃泉,黃泉不知多少年才能輪到他轉(zhuǎn)世,轉(zhuǎn)世之前若有機(jī)會,還能庇佑一下俗世之人。 這是謝子介一點(diǎn),他不敢繼續(xù)深想下去的心意。 這些就不是鹿瓊知道的了,她知道的就是,她一定會長長久久一直幫謝秀才保留下去。 但如今看著白九的樣子,這塊玉似乎不簡單。 “這是我母親的遺物,”白九神色靜靜道。 他說:“我們的確是家人,但你為什么不說全呢?” 這少年臉上露出受傷的表情:“他既然愿意把這塊玉交給你,那么只有一種可能——你我是夫妻?!?/br> 他只是想從鹿瓊嘴里聽到這句話而已,他已經(jīng)沒有親人了,剛剛的期待和欣喜都化作如今的委屈:鹿瓊為什么不承認(rèn)呢? 白九其實(shí)沒見過這塊玉,但他還不至于不認(rèn)得自己母親的技藝,雖然不知道未來的未來的謝十三郎是從何處得來的,但是能將母親的遺物托付給面前的人。而且還是家人,除了夫妻白九想不到其他。 可是他卻也能感受得到面前的人其實(shí)是在和他劃清界限。 他現(xiàn)在身受重傷,剛剛醒來身體是如此的虛弱,若面前的人真的是個見利忘義的小人,那么根本不會照料到自己還有醒來的機(jī)會,可為何又是這樣的態(tài)度呢? 他仔細(xì)看著面前的少女,聽到那句“夫妻”,少女的眼睛睜圓了,現(xiàn)在眼睛里是他謝十三郎的臉。 她其實(shí)是個很好看的姑娘,雖然不算白,但五官都很秀氣,一頭烏發(fā)松松挽住,有一種讓白九說不出來的喜歡。 也對,他們是夫妻,白九更肯定了這一點(diǎn),在他看來,未來的自己也是自己,他最了解謝十三郎,謝十三郎心高氣傲,妻子肯定是心儀之人。 而他還不至于看不透,自己喜歡鹿瓊。 剛醒來的時候,恐慌壓過了其他情感,可現(xiàn)在,他冷靜下來后就發(fā)現(xiàn),自己其實(shí)對這間屋子很親切。 而面前的人,他看著對方心中就生出高興和安寧,還帶著巨大的不舍。 這不是喜歡還是什么?他牽掛對方,見了對方就開心。 白九其實(shí)是認(rèn)同鹿瓊說的,自己是失憶了,雖然他現(xiàn)在只覺得自己是十六歲,可若沒和面前的人同行過,他不可能有這種喜歡的,腦子壞掉,可感情又忘不掉。 而如果不是復(fù)仇已經(jīng)成功,或者有了完全的辦法,他肯定也不會走向婚姻。 其實(shí)白九還不知道自己的仇人到底是誰,但這樣一推理,他忽然樂觀起來。 白九有多坦蕩,鹿瓊就有多頭疼,她搶走白九手里的花燈——這回白九沒有阻攔她,反而很自信地宣布:“我們是夫妻,本來就是一體的,這個你拿著就很好?!?/br> 他笑起來是十足少年氣的,神采飛揚(yáng),桃花眼波光流轉(zhuǎn),此時站在鹿瓊面前,很認(rèn)真又很鄭重地問:“你這樣要和我疏遠(yuǎn),可是我做了對不起你的事?” 雖然白九覺得不太可能,但萬一未來的自己真的為了復(fù)仇不擇手段呢,但這是不對的,都娶了喜歡的姑娘做妻子,怎么能對不起她。 如果真是這樣,他會道歉,然后盡力彌補(bǔ)。 他得負(fù)起來自己的責(zé)任。 鹿瓊簡直不知道說什么好了,面前的白九還很高興似的:“你放心,我會好好對你的,失憶前的我做錯了什么,你只管告訴我,不管他多壞,我彌補(bǔ)。” 鹿瓊咬牙切齒道:“是,我們是夫妻,但我們已經(jīng)和離了,失憶前的你對我很好,非常好,你不要這樣說他?!?/br> 白九已經(jīng)聽不到別的字了,他感覺天崩地裂,滿腦子都是“和離”。 他到底做了什么啊,白九呆在那里,他明明能感覺的出來,自己是喜歡面前的人的啊,怎么會這樣。 鹿瓊也慌了神,她的確是沒多想就說出了口,畢竟就算是腦子壞掉的謝秀才,她也不想聽他說謝子介對她不好這種話,可這下子白九肯定要誤會了。 本來只要說出來真相,也就沒什么了,但現(xiàn)在話趕話到這兒,就算她從頭到尾說了,白九還會信嗎? 然后她聽見了白九委屈地聲音:“那你能不能告訴我,到底為什么和離???我真的很喜歡你的,我們肯定是夫妻,過去發(fā)生了什么,能不能讓我彌補(bǔ)一下?” 三年前的謝秀才怎么會是這樣的性格,一句喜歡讓鹿瓊也慌了,鹿瓊左腦子是“快點(diǎn)告訴他謝秀才真的很好不能讓他繼續(xù)誤會下去了”,右腦子是“先解釋和離真相,明明是權(quán)宜之計(jì)”。 鹿瓊感覺自己舌頭和腦子一起打了結(jié),偏偏白九還很善解人意地說:“若真的你不愿意說,那就別說了,不過你現(xiàn)在還能收留我嗎?我現(xiàn)在醒了,沒有讓你睡榻的說法,我給你換床褥,我睡榻,你先睡好不好?” “就是,”他干咳了一聲,“若我這陣子表現(xiàn)好,你說還有沒有機(jī)會,咱們再去領(lǐng)一次婚書?” 腦子沒壞的自己啊,白九自得地想,我只能這樣幫你了。 第41章 我的名字是謝嘉鹿 鹿瓊從遇到謝子介開始, 見到的謝子介都是非常的溫柔從容,謝子介的話說出來就有分量,君子言出必行。 信賴都是這樣一點(diǎn)點(diǎn)產(chǎn)生的。 再對比一下白九, 簡直就要懷疑他倆到底是不是一個人了,這家伙嘴里說的都是些什么呀? 他什么都不了解,怎么就這樣亂說? 鹿瓊臉都要?dú)饧t了,她和謝秀才明明真的就是家人而已。 明明長著一張臉, 甚至于,鹿瓊也得承認(rèn), 面前神采飛揚(yáng)的白九甚至才是和這張臉更不違和的——謝子介性格溫柔莊重, 沒人會相信他才十九歲, 但大家看見白九,就能知道他是十幾歲的少年人——可鹿瓊還是沒辦法當(dāng)他倆是一個人。 她對謝子介的信賴并沒有轉(zhuǎn)移到面前的白九身上。 不用那么信賴,自然也不會對方說什么都是對的, 鹿瓊才不會聽這家伙,哪有讓病人睡榻,她睡床的說法,雖然這張榻實(shí)在不算小,但再怎么說也是沒有床舒服的。 偏這家伙真就搖搖晃晃去抱床上的被子了,鹿瓊怕這大病初愈的人在搞出什么幺蛾子, 只好自己把被子先推到一邊,讓白九坐下。 “事情不是那樣的,”鹿瓊很認(rèn)真道,“我知道你肯定想岔了,你現(xiàn)在聽我說?!?/br> 白九很猶豫:“你要是不想講,我可以不聽。” 桃花眼眼巴巴地看著鹿瓊,滿眼都是“其實(shí)我很想知道?!?/br> 鹿瓊別開眼, 實(shí)在不想和這人對視,她簡單講了自己的故事,巧合之下的權(quán)宜之計(jì)婚姻,謝子介教她讀書識字,給她引導(dǎo)直到她在府城立足,他們和離,謝子介出去游學(xué),直到陰差陽錯,和失憶的謝子介——白九再次相遇。 “所以你不準(zhǔn)說他不好,”鹿瓊認(rèn)真道,“我真的會生氣的?!?/br> 謝子介幫她那么多,可以說恩重如山,要是別人說他不好她連出聲反駁都沒有,鹿瓊會瞧不起自己。 哪怕這個“別人”其實(shí)也是謝子介自己。 她看白九還是呆呆的,便說道:“我過些日子可能還要去去鋪?zhàn)?,你有什么事,也可以去問陸mama?!?/br> “陸mama?”白九一驚,“你怎么會認(rèn)識她?” “陸mama和我們一起住呀,”鹿瓊說,“現(xiàn)在跟我住在一起,也是緣分了?!?/br> 如果說,白九聽完鹿瓊的話,信了五分以后——鹿瓊說的可能沒什么問題,但干起這種事,也是做不得假的,那聽到陸mama也在,五分就變成了三分。 陸mama可還是了解謝十三郎的,而鹿瓊話中,甚至連“十三郎”三個字都沒有提到過。 自己連陸mama都騙,或者陸mama和鹿瓊從來沒有聊過自己的過去,不管怎么想,其實(shí)都不太可能的,某種意義上,白九對鹿瓊提到的“謝子介”,也覺得很虛幻。 無所不能,無所不通,那怎么可能呢? 他并不覺得那像是自己。 所以白九更愿意相信自己的直覺。 既然這樣,白九二話不說,很殷切又要去拿那床被子往榻上鋪。 鹿瓊攔不住,也有一點(diǎn)生氣,算了,反正睡兩天榻他也是死不了,他又不是謝秀才,自己沒必要對他那么溫柔。 她把自己的鋪蓋放回床帳上,看著白九美滋滋地鋪他自己的被褥。 真是個傻子,鹿瓊又好氣又好笑,哪有人不睡床,偏要和自己搶榻睡呀。 她不知不覺中就忘了,自己其實(shí)本來打算去找陸mama一起睡的。 這時候天已經(jīng)完全黑了,鹿瓊剛剛招呼過了陸mama,讓她自去睡,才回來和白九說了這么多,因?yàn)榉耸装拙糯虤⒋蟀?,家家熄燭都早,就算是苦學(xué)的書生,油燈也不會點(diǎn)到子時。 鹿瓊也吹了油燈,洗漱后自顧自回了床帳里,白九也打了水洗漱,回來時借著月色,一言不發(fā)的白九就很像謝子介了。 可惜不是,鹿瓊想。 十六歲的白九去了他的榻上,鹿瓊又有些后悔了,窗雖然關(guān)嚴(yán)實(shí)了,又是初夏,可畢竟夜里還是有點(diǎn)冷的,白九剛剛病好,其實(shí)依然體虛,不該讓他睡那里。 她是個善心的姑娘,又想到那畢竟是謝秀才的身體,心中后悔之意愈發(fā)嚴(yán)重,正做著打算,明早不如還是讓白九回來床帳里,就聽見白九開口:“瓊娘,我想問你些事?!?/br> 他怎么叫的這么親密?這讓鹿瓊有點(diǎn)說不出來的滋味,謝子介雖然也這樣叫她,但她覺得自己和謝子介就該是親密的,畢竟本來就是一家人 但她和失憶后張口就說謝子介不好的白九可不是一伙人。 這家伙還挺理直氣壯:“剛剛我聽到陸mama這樣叫你,我不方便叫你鹿娘子,也叫你瓊娘好了?!?/br> 此人語氣理所當(dāng)然,鹿瓊不樂意:“我比你大,你叫我鹿jiejie也可,叫我鹿娘子也可,瓊娘還是別了?!?/br> “瓊jiejie?瓊娘子?我覺得還是瓊娘好聽?!?/br> “鹿!” 這回委屈的是白九了:“你明明知道我叫什么,還讓我這樣叫你,你什么意思呀?” 白九也好,謝子介也好,和鹿能有什么關(guān)系,鹿瓊重重哼了一聲。 鹿瓊從小隱忍到大,但自從遇到了謝子介,就活潑了不少,現(xiàn)在開了幾個月鋪?zhàn)?,也有了一些風(fēng)風(fēng)火火的脾氣,最重要的是,面對這張和謝秀才完全一樣的臉,卻偏偏配上這樣的性格,就讓她不自覺更容易生氣 然后她聽見白九悶悶的聲音:”我叫謝嘉鹿呀,《詩三百》你讀過吧,‘呦呦鹿鳴,食野之蘋;我有嘉賓,鼓瑟吹笙’,我叫你鹿娘子,好像在叫我自己一樣,怪怪的。” 謝嘉鹿? 白九,或者說是謝十三郎謝嘉鹿還在輕松地說:“當(dāng)然了,你要是,咳,愿意當(dāng)謝家的小鹿,那更是太行了,你覺得明早去衙門領(lǐng)婚書怎么樣?” 謝嘉鹿? “你不是叫做謝子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