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腹觸感微涼，甚至能體會到自己手臂脈搏跳動的頻率。

    還有……

    柔軟的，他的唇。

    傅商昭垂眸, 被她按著唇, 仍處于狀態(tài)之外。滿眼無辜地直視她。

    眼睫輕顫, 念湖牙松開手。

    按壓的力度一消失, 他唇瓣的血珠再度順著傷口涌出來。

    念湖牙抽出一張紙遞給他：“你不疼嗎？”

    她在關(guān)心自己。

    傅商昭心情頗好地道謝，接過紙張，下了點力氣按住自己的唇，再搖頭：“不疼。”

    雞翅旁邊斜著伸出來的骨頭上, 還蹭了些許紅色血跡。

    見此傅商昭眉頭一皺，將其轉(zhuǎn)個圈，眼不見為凈。

    難怪吃起來有股血腥味。

    ……他都快要沒胃口了。

    等到傷口不再出血, 他將開出大大小小紅色花朵的紙張揉成一團(tuán)，扔進(jìn)桌底的垃圾桶。

    重新拾起雞翅串，還沒湊到唇邊, 只是聞到順著風(fēng)飄來的油煙味，盡管味道與之前一樣香，胃仍舊不出意料開始翻騰。傅商昭指尖都沁出一點汗, 他擰眉扭開藥瓶，正準(zhǔn)備將就借著旺仔牛奶服下。

    冒著熱氣的溫?zé)崴e到他面前。

    看著他吃完藥，念湖牙小聲說：“這些對你來說過于油膩，先別吃了?！?/br>
    他們點好的菜，此刻桌面都才上了一半，一時半會肯定吃不完。

    飲食不規(guī)律同樣傷胃, 不可能讓他餓著肚子看其他人大快朵頤，念湖牙湊近問他：“你有什么其他想吃的嗎？”

    傅商昭脫口而出：“草莓蛋糕?！?/br>
    回過神, 他移開視線，落在她指尖，在內(nèi)心重復(fù)著肯定。

    沒錯，他就是單純想吃草莓蛋糕而已。

    念湖牙沒有過多注意他的異常。

    這附近就有一家蛋糕店，當(dāng)初他們順著道路方向前行，走到其中一段路，聞到了非常濃郁的奶油香味。

    那里應(yīng)該有草莓蛋糕。

    念湖牙直起身，傅商昭也緊跟著她站起來。

    其他人表面假裝專心致志地吃rou，背地里卻偷偷用余光瞄他們。

    “你……不坐著休息嗎？”念湖牙遲疑著看他。

    他眼睛都因為剛才的疼痛霧蒙蒙的。除了傷口泛著紅，嘴唇蒼白無血色。

    傅商昭搖頭：“我出去透透氣?！?/br>
    長桌設(shè)在店鋪最內(nèi)側(cè)，要離開必須經(jīng)過整個店鋪，剛走完二分之一的路程，有道聲音不確定地響起。

    “念湖牙？”

    怕傅商昭走到半途突然暈倒，念湖牙跟在他身后，精神緊繃，保持著隨時能伸手拉住他的距離。

    所以在他突然頓在原地的那一瞬間，念湖牙緊張得一手抓住他手腕，另一只手虛攔在他腰后。大腦模糊覺得有人似乎在呼喚自己的名字，但重要程度不及傅商昭，于是自覺將這件事排在他之后。

    “要不要坐在旁邊休息會？”

    “……有點頭暈?！备瞪陶汛瓜卵酆?，緩慢吐字，“我緩一緩就好，沒事，走吧?！?/br>
    這時，之前被他們自動忽略的聲音主人重新開口，語氣帶著點夸張的驚訝：“哥，好巧啊，原來你也在這里！”

    念湖牙聽著聲音覺得耳熟，轉(zhuǎn)頭看說話的人一眼。

    認(rèn)識她，還叫傅商昭哥哥的，只有一個答案。

    念湖牙禮貌地露出一個笑，傅輕游身邊老人的眼神看得她莫名有些別扭，她不動聲色收回視線。

    傅商昭的神情驟然變得冷淡，他側(cè)頭看他們，微不可察點了下頭，當(dāng)作是打招呼。

    坐在傅輕游身邊的老人這才不慌不忙開口：“昭昭，好久沒見了，來奶奶這坐坐?！?/br>
    “不好意思，這里太悶，頭還暈著，我就不坐了，”傅商昭擺手，拒絕得很干脆，“如今我迫切需要呼吸新鮮空氣?！?/br>
    早就意料到他大概的回復(fù)內(nèi)容，老人沒多說，目送他們離開。

    過道總有來來往往的人，念湖牙虛扶的手時不時會因為各種意外，隔著衣服布料，貼上傅商昭腰側(cè)。

    周三表演過后，他又恢復(fù)之前的衛(wèi)衣，棒球服外套加長褲的穿著。

    有些時候，他躲避端著食物的服務(wù)員，猛地退后一步，直接撞上她。念湖牙的手幾乎不需要用力，都能感受到他腰部的緊實線條。

    從他們雙雙離開起，遠(yuǎn)處餐桌上，吃瓜群眾默契地抬頭，又默契地收回視線，假裝無事發(fā)生，繼續(xù)和諧友愛地進(jìn)食。

    男生眼睜睜看盤中最后一串牛油被人先一步拿走，咽了口羨慕的口水：“還能再來一盤牛油嗎？”

    ……

    見奶奶的目光一直追隨著傅商昭的背影，傅輕游乖巧且懂事地開口：“奶奶，這個牛rou串好吃，您試試?！?/br>
    “好孩子，我們游游真懂事?！彼栈厮季w，接過牛rou串，狀似不經(jīng)意地問，“剛剛那個女孩你認(rèn)識？”

    “嗯，我同學(xué)。”傅輕游點頭，語氣像是羨慕，又像贊賞，“她成績特別好，每次我總分都和她差一大截，別人的成績會因為難度和發(fā)揮，起伏不定，唯獨她永遠(yuǎn)站在最高的巔峰?！?/br>
    “嗯……那還不錯?！蹦棠唐降攸c頭，輕撫傅輕游頭頂一把，“但在奶奶心里，游游怎樣都是最棒的?！?/br>
    聽話，乖巧，還不早戀。

    傅商昭這孩子，從小就讓她頭疼，但發(fā)現(xiàn)問題，她不可能放任不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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