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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歷史小說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在線閱讀 -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406節(jié)

我全家都帶金手指 第406節(jié)

    “啥?進(jìn)京!你沒聽錯(cuò)吧, 是去京城?”

    嬸子壓低嗓門道:“愛信不信,我聽還不止大河呢, 尹老三好像也要跟著外甥走啦。去幫外甥的岳家做事。”

    村民們立即發(fā)出驚嘆:“這要是真的, 我的天爺呀,這叫啥?這就叫一人得道雞犬升天啊,這回尹老九家算是徹底的要翻身了?!?/br>
    “你說莪家咋沒有這樣的親屬呢。就那種忽然上門,然后啥也不圖就拉拔親戚。”

    “噯?見著沒, ”婦人們唏噓的同時(shí), 還很關(guān)注朱興德的媳婦啥模樣:“聽說穿的可帶勁了。”

    做飯的嬸子立即用理所當(dāng)然的語氣道:“那當(dāng)然了, 從尹大娘和尹老二回來不就傳?大娘那幾位兒媳婦早就說過, 那姑娘的娘家屬實(shí)是大戶。有大買賣, 有老鼻子田地, 磚瓦房一片片, 人更是長(zhǎng)的俊得沒法的。我見到了, 還和我說過話呢, 一說一笑的,聲還不高, 不像咱們似的,扯老婆高聲說話?!?/br>
    “那看來尹婆子的外孫, 能有今日的能耐,我猜備不住借過他岳父家光?!?/br>
    “借不借光的, 人家眼下很能耐就是了,往后更是咱夠不上的?!?/br>
    就有人又小小聲問了, 咱西山鎮(zhèn)那位頭子呢, 你還沒講大官亭長(zhǎng)呢。先別打岔說那么沒用的。

    “亭長(zhǎng)啊”,做飯的嬸子和幾位平日里關(guān)系好的婦人湊頭道:“看起來和以往很不一樣。他來了,屋里很熱鬧,我聽不著他說啥, 但我瞄過兩眼,看他脫了鞋, 不嫌棄咱村里這破房子, 正盤腿坐在尹大娘外孫身邊喝酒呢。”

    “咳咳!”亭長(zhǎng)的趕車小廝不得不出聲提醒。

    這個(gè)村里人的禮貌呢。

    可真是膽子大。

    他車停的并不遠(yuǎn),就在朱興德的車馬旁邊。

    居然當(dāng)著他面兒,就這么直咧咧地講究人。還敢講究到他家老爺身上。

    村民們被這聲咳嗽提醒完,一個(gè)個(gè)面色有些尷尬。

    然后自發(fā)的開始督促:“都散了吧,散了吧,不嫌冷嘛??爝^年了,看熱鬧別凍壞, 犯不上和咱一文錢關(guān)系沒有挨凍?!?/br>
    奈何一個(gè)個(gè)嘴上這么說, 腳卻不太愛動(dòng)地方。家里又沒啥事兒,讓瞅瞅唄, 畢竟十年都遇不上這么一回大熱鬧。

    就在這時(shí),老尹家屋門開,朱興德的幾位舅母出來了。

    她們要給朱興德的馬匹喂食, 謙讓亭長(zhǎng)小廝去西屋吃飯,也給好些村民們端來了rou湯。

    rou湯一出,大伙更不想走了。

    有大娘嬸子熱情的回去取碗,不麻煩老尹家出碗筷。

    不好意思的是說:“不用rou湯,俺們喝口熱水在這坐一會(huì)兒嘮嘮呱就成?!?/br>
    而開朗的村民,有幾家婦人會(huì)拽住朱興德的舅母?jìng)儐枛|問西。

    “是真的不?大河要進(jìn)京了?!?/br>
    朱興德的舅母?jìng)兲『边@個(gè)問題了。

    說句實(shí)在的,她們?yōu)樯稌?huì)豁出來給大伙白喝rou湯,無非就是在等著大伙快問這事兒。

    所以立即樂的見牙不見眼道“嗯那,是真的,俺們外甥親口說的?!?/br>
    得了肯定回答,外面唏噓聲更大了。舅母?jìng)兦椴蛔越赝χ毖?,磨蹭著不進(jìn)屋,想再多聽?zhēng)拙淇滟潯?/br>
    與此同時(shí)。

    和左小稻同輩的尹家小媳婦們, 也在暗暗羨慕著。

    因?yàn)橥瑯邮嵌瞬诉M(jìn)屋, 德子媳婦剛一亮相,德子就站起身介紹了句:“諸位, 這位是我內(nèi)人?!?/br>
    那幾位族長(zhǎng)、里正、亭長(zhǎng),立馬也紛紛站起身打招呼, 還提出讓坐下一起吃飯。

    虧著德子媳婦拒絕了,要不然被比對(duì)著她們成了啥?成了伺候局的丫鬟。

    甚至連她們的男人都被比下去了。

    畢竟她們男人輩分小,身份又和這位朱表弟不同,并沒有得到資格上桌。

    然后你以為這就完了嗎?

    不,讓她們更羨慕的事情發(fā)生了。

    德子在德子媳婦放下菜要出去前,竟然小聲問了句:“你和閨女吃過了嗎?”

    那個(gè)表情、語氣,哎呦,小媳婦們紛紛覺得:這壓根兒就不是男人有沒有本事的事兒。

    這是有本事的男人,還比那沒本事的更看重媳婦的事兒。

    這就讓同樣是年輕小媳婦的她們,倍加的感覺到心酸。

    此時(shí),左小稻并沒有注意到表嫂們?cè)谕低登扑?,她更多的注意力放在屋里聊的?nèi)容上。

    族長(zhǎng)在對(duì)她男人說:“你可別再說謝字,咱這都是一家人,互相幫扶應(yīng)該的。你要是再客氣,那就是瞧不起叔爺爺了,和叔爺爺外道?!?/br>
    里正表態(tài)說:“過了年,你放心帶走你三舅和大河,村里后生這么多,往后你外婆這里有個(gè)什么大事小情,我會(huì)看顧的。說句不好聽的,真出什么大事兒,我會(huì)派人給你送信兒。我說了這話,你總會(huì)放心吧?!?/br>
    亭長(zhǎng)酒過三巡就更直白了,直接和她家朱興德在稱兄道弟上了,弄的飯桌上的幾人的輩分亂了套。

    亭長(zhǎng)正在和她家朱興德聊天說,其實(shí)這并不是第一次和朱老弟見面。

    第一次見面是在縣衙,那時(shí)朱老弟是捕頭,第一印象啊,高大威猛,氣度不凡。

    后來聽說不干了,卻真心的并沒有覺得可惜。

    你猜怎的?

    亭長(zhǎng)忽悠道,因?yàn)樗菚r(shí)就看出來了,以朱老弟的品貌和德行,往后只會(huì)更好。果然應(yīng)了猜測(cè),朱老弟又再上幾步。都不是一步了,是連著攀越幾步。

    可以說,西山鎮(zhèn)為有朱老弟這樣的人物,與有榮焉。

    所以他碗中酒干了,為自己的眼光老辣,當(dāng)年就能瞧出來朱老弟非池中之物,也為有幸能提前祝賀朱老弟高升,借此酒一口悶掉。

    之后,那位亭長(zhǎng)還在攀談間,提了好幾次李知縣,連左小稻都能聽得出來,這是希望她家朱興德,往后能幫著在李知縣面前美言。

    左小稻搖了搖頭,笑了笑。

    “娘,你在笑什么。”甜水咽下嘴里的酸菜餡餃子問道。

    左小稻蹲下身,回望甜水:“娘在笑啊,你爹終于不用為陪客人拼命的喝酒了?!?/br>
    小稻知道,曾經(jīng)的朱興德為賣酒,被人逼迫到干出一氣兒要喝下一壇子酒的事兒。

    她能想象出來,多少個(gè)日夜,為將左家酒推出去,為掙錢,她男人喝到要扶著墻才能站住,回到住處要摳嗓子哇哇吐。

    不止賣酒,身上更是有大大小小的傷。

    只有她才知曉,她男人脫了衣裳,至今肩膀胳膊還有沒長(zhǎng)好的傷,后背要命的位置更是有很深的傷疤。

    日出日落,頂風(fēng)冒雪,殫精竭慮,出生入死。

    用以上這些付出才得來,今日她男人坐在那里,別人干了,他隨意,不用再陪人喝酒。

    這不嘛,左小稻還在感慨這些時(shí),屋里忽然不吃了,要撤桌了。大伙通通朝外走。

    朱興德出來時(shí),手中還拿著小稻的棉帽子和手套等物什。

    小稻有些意外,用眼神問他,干什么去?

    朱興德一邊將衣帽遞給媳婦,讓捂嚴(yán)實(shí)些,一邊回答道:“好不容易回來一趟,去爹娘當(dāng)年沒了的地方走走看看?!?/br>
    尹家門大開。

    巧合的狠。

    尹大姨帶著兒子兒媳正好趕了回來。

    朱興德當(dāng)著眾人面前,率先出聲道:“大姨,你們吃了沒有,屋里有飯??爝M(jìn)屋吃飯?!?/br>
    尹大姨很意外,外甥態(tài)度咋這么好呢。不過,這是要干啥去???她們才到,這怎么就要走了。

    無奈朱興德再?zèng)]空搭理她們一家人。不,準(zhǔn)確的說,是她娘家人全都沒空理她。

    此時(shí),朱興德的幾位舅舅,正指著院里院外的鄉(xiāng)親們給外甥介紹道:“那面蹲墻根兒下的,你應(yīng)該叫二舅,和咱家正經(jīng)的沒出五服親屬?!?/br>
    “這位是你三奶奶,你娘還在時(shí),最稀罕你三奶奶家后院種的野莓。有那么幾年,你三奶奶家的野莓,全進(jìn)了你娘的肚。”

    尹老太太扯過一位沒牙的老太太,給朱興德介紹道。

    朱興德也笑著說:“三奶奶,我瞧您身體很硬朗啊。嗯,我回來了,這是我媳婦,三奶奶瞧瞧。”

    三奶奶眼睛都看不清了,卻不停點(diǎn)頭道:“好,好哇?!?/br>
    三奶奶的兒女在旁邊很著急,心想:娘可真是糊涂了,咋不知道多說幾句客套話,就知道不停說好。

    然后尹大姨就眼看著她大外甥,一邊和各種鄉(xiāng)親們打招呼,一邊帶著族長(zhǎng)、里正,甚至、那是亭長(zhǎng)?

    艾瑪,他們鎮(zhèn)上的亭長(zhǎng)咋也來了呢,她和兒子急忙對(duì)視一眼。

    亭長(zhǎng)還在她外甥一左一右跟著,正邀請(qǐng)朱興德要同車坐。

    尹大姨問:“誰能告訴我,這是要做什么去?”

    幾位娘家嫂子可沒空搭理這位大姑姐,她們?cè)谥睋Q衣裳。

    還要四處去借,待會(huì)兒上香燒紙要用的白蠟燭等物什。

    家里雖然準(zhǔn)備了些過年要燒給祖先的紙錢,但是大外甥眼下是什么身份,又有這么多人陪同要看著,那點(diǎn)兒哪能夠用??刹荒茉谶@種節(jié)骨眼兒被人講究,不用她們男人囑咐,她們自個(gè)就清楚,這種時(shí)候不能摳搜,這是臉面的問題。所以得出去多借些。

    里正指揮道:“快,村里有車的,將車全拉出來用來載人。”

    族長(zhǎng)是呼出濃重的酒氣,掐腰喊道:“尹氏族人的后生們,都跟車走,都跟我走?!?/br>
    就這么的,尹大姨及其一家老小還沒搞清楚是咋回事兒呢,從車上下來,又重新爬上了車。

    遠(yuǎn)處一看,烏泱泱的一眾車隊(duì),直奔朱興德父母當(dāng)年去世的地方。

    ……

    撲簌簌的雪花還在下著,只是沒有朱興德他們來時(shí)那么大了。

    此時(shí),朱興德獨(dú)自站在眾人前,正望著他父母出事的斷橋。

    目下,那斷橋還沒有接上。

    十幾年時(shí)光過去,殘橋斷壁看起來更顯冷清。

    當(dāng)白燭早已燃起,火盆已經(jīng)擺好,朱興德高大的背影才動(dòng)了動(dòng)。

    他轉(zhuǎn)身朝后走了幾步,向人群伸出了手。

    亭長(zhǎng)很是動(dòng)容的上前一步,伸出了手。

    另一邊,尹老太太也含淚上前,將手遞給朱興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