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且今后我在這孩子面前,又應(yīng)該如何自處?是否有一日,需要我以父跪子,雙膝觸地,跪喊這孩子一聲皇上?” “娘娘有沒有想過,分明是我周家的血脈,但卻入不了周家的族譜,反而要記在皇室族譜之中?生生世世,永不能相認?” 他連連發(fā)問,言語雖輕,但一字一句卻猶如千斤重錘鑿在沈濃綺心間,讓她一時喘不上氣來。 沈濃綺雙眸噙淚,不禁柔聲勸道,“胥哥哥你莫要難過,這些都不是關(guān)鍵,咱們定能想出個萬全之策……” “綺兒,可我不愿?!?/br> 周沛胥痛苦地閉上雙眼,打斷了沈濃綺的話語,“我不愿讓這孩子認為自己的父親,是個如劉元基那樣的庸碌之輩,我也不愿讓他背負身世的秘密一輩子活得艱難。 我更不愿母還是母,父卻不是父,一輩子都無法共享天倫?!?/br> 周沛胥執(zhí)起她垂落的指尖,“咱們再想想,一定還有其他的辦法……一定還有……” 沈濃綺死咬了咬下唇,一點,一點將指尖從他掌心中抽出,含淚蹙眉道,“還有什么辦法?我知道,胥哥哥或許此時在想,不若就推翻了這朝廷,胥哥哥你繼位登基。” “可就算你能不顧你周家永生永世做晏朝肱骨之臣的家規(guī),就算做了皇上,可眼前的情況就能改善么?照樣會民不聊生! 你稱帝封王,不說那些藩王不會善罷甘休,我衛(wèi)國公府也定然順不下這口氣!眼下朝中文武對立,我父親這等馳騁疆場多年的老將,豈能眼睜睜瞧著你這從未上戰(zhàn)場殺過敵的順國公府,一朝爬到他頭上去?” “父親今日之所以甘愿盤踞在邊境,一是因為蠻夷未除,他還想以己之力還邊境一片太平;二來,也是非常重要的一個原因,那便是我自幼乃先帝親封的皇后。父親三番兩次救先皇于水火之中,先皇亦慧眼識珠,賞識才華未曾打壓父親,明里暗里給足了父親臉面,所以這些年來,我們衛(wèi)國公府,才愿意甘居人后。” “不然你以為,我父親難道就沒有動過坐龍椅的心思么? 但你若登上帝位,他那火爆的性子定然不忿,屆時我夾在中間,又該如何自處?” 她越說越絕望,越說越沉重,心頭仿佛墜了個千斤重的秤砣,五臟六腑都隨之往下墜,疼得幾乎就要喘不上氣來。 燭火跳躍幾下,遠方林中傳來狼嚎聲,讓帳中本就僵冷掉的氣氛,愈發(fā)添了絲蒼涼。 空氣沉寂了半晌,周沛胥似是想到了什么,看到了希望般傾上身來,帶了些許希冀祈求的語調(diào),語意堅定幽幽道,“綺兒,什么天下蒼生,什么朝堂局勢,我們統(tǒng)統(tǒng)都不要管了好不好?” “什么權(quán)勢,什么富貴,什么抱負,為了你我可以通通都不要,我們遠離京城,去尋一個世外桃源之地,猶如這世上最普通的夫婦般,執(zhí)手相對,攜手到老,好不好? 屆時豈止一個孩子?你想生多少個我都愿意!只要你想,我們今晚便可出發(fā)!” 他道盡了衷腸,恨不得將心掏出來捧在她面前,但沈濃綺含淚的眸中,卻涌上了滿滿的倔強,她扭頭直直盯著他,眼中既有凄楚,又有不甘。 她一字一句,幾乎是從喉嚨中擠出幾個字,“可我不想?;蛘哒f,我從未想過要同你私奔?!?/br> 周沛胥心內(nèi)涌上一陣痛意,他喃喃道了句,“綺meimei,你……” “私奔了,然后呢?隱姓埋名,東躲西藏過一世么?是,剛開始定然是有情飲水飽,再苦再累也不怕,但再過上個三年五載,你我心中必生怨懟,怨懟一生,幽怨便起,從此以后便是無休無止的爭吵?!?/br> 她凄然笑笑,微抬了抬下巴,“胥哥哥,你不明白么?我生來就是皇后,這個念頭自幼時便已沁入了我每一寸骨rou之中。 我離不開錦衣華服,離不開精細吃食,穿棉衣都會生痘,喝生水都會胃疼,我喜歡cao持宮務(wù),我也樂意在心機叵測的臣婦間周旋……為了做好這個皇后,我亦付出了非常大的努力,我雖身為女子,但同你們男子般,也有才華和抱負,能在朝政中盡一份綿薄之力!” “我這般肩不能挑手不能提,若是去做農(nóng)婦,胥哥哥覺得,我又能夠做些什么?” 沈濃綺說至此處,又抬起指尖,含情撫上了周沛胥眉間緊蹙,痛苦異常的面龐,“并且,我喜歡的,可不是什么農(nóng)夫周沛胥,而是當(dāng)朝首輔、手握重權(quán)的周沛胥。 我喜歡你滿腔熱血實現(xiàn)抱負的樣子,喜歡你發(fā)號施令的樣子,還喜歡你懲惡揚善的樣子……就算朝堂大廈將傾,就算有個昏庸皇帝,就算武臣藩王齊齊圍困,你亦不曾放棄,以一己之力匡扶這這岌岌可危的國家,饒是出了任何變故,你亦能運籌帷幄、云淡風(fēng)輕……” “可若和我私奔,你這通身的才華,渾身的本事,又該如何施展?” 一滴淚珠溢出眼眶,順著肌膚滴在了那床金燦燦的鳳被上,周沛胥緊握住她的手,俯下身來,將她擁在了懷中。 沈濃綺抬手,替他擦去那抹淚痕,“所以,如今只剩下這么一個法子,那便是我誕下皇嗣,名正言順扶幼帝登基?!?/br> 此等驚世駭俗之言,常人聽了皆會憂疑一番,見周沛胥緊抿著唇部不發(fā)一言,沈濃綺便知一切還需從長計議,該說的,不該說的,她都說了,如今便看他的取舍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