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塑料夫妻 第38節(jié)
“家里沒啥好吃的?!狈叫阏洳缓靡馑嫉匦α诵Α?/br> “媽你別忙乎了,我又不是客人。”盧向陽攔下想要去煮面條的岳母。 “這哪行,上車餃子下車面?!狈叫阏鋱?zhí)意往廚房去。 林建國也在一旁搭腔,“是啊,正是一家人才準(zhǔn)備?!?/br> 張春梅是沒這么細心這么講究的,老兒子回來通常都是晚上給多做點飯這就完了。因此離家多年這還是盧向陽第一次被這么鄭重的對待過。 他心下感動,把帶來的東西放到炕桌上。 “爸,這都是我和青禾一起給你們買的。她現(xiàn)在上班了,在軍區(qū)軍報當(dāng)記者,她剛?cè)蟮?,不好請假。我就自己回來了?!?/br> 林建國先是為閨女的工作一喜,然后看著那些東西,皺了皺眉,不贊同地道: “回來就回來,怎么還買這么多東西。爸知道你津貼高,但是也別這么浪費了,家里一切都有。你們的錢就存著,留著自個花,昂,知道了不?!?/br> 盧向陽,“爸,我的錢就是小禾的,咱家是小禾管錢。為人子女給父母花錢那是天經(jīng)地義的?!?/br> “好好。好孩子。陽子你傷恢復(fù)得怎么樣了,還疼不?” “差不多快好了,就是暫時還不能劇烈運動。” …… 看望過兩家長輩,又幫著林青禾收拾了冬天的衣服和其他東西后盧向陽就準(zhǔn)備回去了。林青禾一個人在,他也有些不放心。 臨走那天盧向陽帶上相機去省城日報,準(zhǔn)備替林青禾歸還。 接待他的是林青禾的好姐妹李秀麗。 “盧同志你好,我是李秀麗。青禾和你說過我吧?”李秀麗剛才第一眼看到盧向陽的時候就好好打量過他了。長相不錯,和青禾挺相配的。 “李同志你好,我聽青禾提過你是她的好朋友。這盒雪花膏,是她讓我轉(zhuǎn)交給你的?!北R向陽從隨身的袋子里拿出三盒雪花膏,“另外兩盒是給高文希同志和曹娜同志的。麻煩你轉(zhuǎn)交一下?!?/br> “好的,謝謝你啊。這丫頭也不提前和我說一聲,我這啥都沒準(zhǔn)備呢!” “你們都是小禾朋友,不用這么客套?!?/br> “誒,對了。之前有一封寄給青禾的信。我本來還想著給青禾寄過去。既然你來了,那盧同志你就帶回去吧。” 李秀麗回到座位上拿出放在抽屜里的信封遞給盧向陽。 “盧同志,你還要趕火車吧?我就不耽誤你了。下次你倆回來,我請你們吃飯?!?/br> “好,回頭見?!?/br> 盧向陽看了眼信封就緊鎖眉頭,這信封還挺沉,信封上的署名是顧景江。 第34章 爭吵 惡語傷人六月寒 林青禾鎖好家里的門, 剛走出家屬院,就看到離她不遠的距離外,一位陽光帥氣的軍人正朝她這個方向走來。 能看出來, 他眼下風(fēng)塵仆仆, 肩膀上還挎著一個行李包, 看著林青禾了, 沖著林青禾笑,露出一口大白牙 林青禾杏眼一亮:“向陽, 你回來啦?” 盧向陽拎著行李包往家屬院的方向走過來:“你先去上班,別耽擱了。晚上回來再說。” 盧向陽的火車到京城是凌晨五點,他倒了兩趟公交車才回到部隊。他看了眼手表,這會已經(jīng)七點半了, 林青禾八點半上班。再耽誤下去,準(zhǔn)會遲到。 “好。你回去先好好睡一覺。”林青禾看他眼下一片青黑,心里也有些奇怪, 按理說這人應(yīng)該買的臥鋪票呀, 怎么像是一宿沒睡的樣子。 盧向陽因為那封信心里煩躁,但是面上沒有透露分毫。他和平時送林青禾上班時的態(tài)度相差無幾, 又是揮手的, 又是讓她路上小心。 盧向陽其實是知道顧景江的。 在他和林青禾結(jié)婚前一天,他收拾新屋的時候。這人跑過來說有話和他說。 盧向陽回家次數(shù)不多,根本不認識顧景江。 “你要好好對她,不然我不會放過你的?!鳖櫨敖姷奖R向陽第一眼, 就紅著眼惡狠狠地說了句。然后不等盧向陽回應(yīng),又自顧自地走了。 他這一手給盧向陽都整迷糊了。 咱分析分析,這哥們話里的意思是說林青禾吧?那他倆要是有啥,還能輪上他不?這要不就是這小子單相思, 要不就是這倆吹了。 想到這人沒頭沒腦地找來他說這個,盧向陽就覺得這也不是啥好人。要是林青禾真跟他好過,真夠沒眼光的。這在人婚前和人丈夫說這些,是生怕人婚后過太好嗎? 雖然和林青禾沒多接觸,但盧向陽就莫名覺得林青禾不是這樣的人。 可現(xiàn)在那封信,他得承認,這一路火車上他都在琢磨。心里有了一絲絲裂縫,他想你們是不是還有聯(lián)系?你不是管我,說什么不能接受婚內(nèi)有喜歡的對象嗎。那你呢…… 打住打?。?/br> 再發(fā)散下去,沒啥事都被他自己整出大事了。盧向陽強迫自己先把這事放下。他把那封信從衣服內(nèi)袋里拿出來,放在桌上。他怎么看都覺得礙眼,就從櫥柜里拿出餅干盒,啪地壓在那信上。 可眼神還是忍不住往餅干盒底瞟,盧向陽雙眼失去焦距,他抽出那封信,撕開了封口。里面有好多張信紙,他抽出一張,才看了幾行神色就變了。然后把信塞回去,重新壓在了餅干盒子下。 …… 林青禾在軍報上班已經(jīng)一周多了。這一周里,她除了看過去的報刊,就是在寫胡勝男給她出的練手題目。林青禾努力學(xué)著軍報文章風(fēng)格,盡快讓自己適應(yīng)環(huán)境。 除了張雪梅還動不動就朝她拋個白眼,其他同事也不怎么搭理她,張主任更是再沒找過她之外,她覺得一切還算順利。胡勝男是個好師傅,那天知道她是軍嫂后就一直很用心地教她。另外還有謝荷,這個姑娘和青禾是軍報里除了胡勝男之外接觸最多的了。 林青禾這不懂就問胡勝男,認認真真寫文章的精神。不僅讓一直想找她麻煩的張雪梅很挫敗,更是讓張主任突然想起了她這個新人。于是,下一期軍報的校對被交給了她負責(zé)。 終于不再坐冷板凳了。這是林青禾第一想法。 林青禾投入了前所未有的工作激情。她也不是想要借此一鳴驚人,畢竟,校對得再好也不可能會出現(xiàn)什么令人另眼相看的情況。 她只是想通過這次機會,讓工作有一個好的開端。讓領(lǐng)導(dǎo)覺得她不是走后門來混日子的,她是想踏踏實實把工作做好的,要是領(lǐng)導(dǎo)還能發(fā)掘發(fā)掘她的內(nèi)涵就再好不過了。 下期的軍報選上的文章都是京城各個京區(qū)送來的,有寫部隊訓(xùn)練的,有寫國慶練兵的,還有寫個人感悟的。 那些文章林青禾上上下下里里外外地通讀了好幾遍,改了錯字病句還有標(biāo)點。她這一整天都在忙乎這個,直到下班前才交到張主任辦公室去。 張主任還是那副生人不近的嚴(yán)肅樣子。 她仔細看了林青禾交過來的東西,沒有發(fā)現(xiàn)錯誤。她眉心松了松,至少這是個細心的。 “可以了,你先出去吧。繼續(xù)努力?!睂Ρ绕鸬谝惶斓睦涞瓨幼?,林青禾覺得張主任這一句不算夸贊的話都特別有溫度。 “好的張主任,那我先回去工作了?!?/br> 她一走出辦公室,就看到過來打水迎面走來的張雪梅。 張雪梅嗤笑一聲,下巴微抬,目光里帶著幾分不屑道: “喲,校個對就得意沒邊啦?怎么你背后的人沒讓你負責(zé)出報???” 林青禾之前沒理她,是因為張雪梅一直沒太過分,沒到她跟前說。 “和你有什么關(guān)系,讓讓?!绷智嗪逃X得覺得可能是太給她臉了,讓她覺得自己好欺負,她才會一次次招惹她。 “我可沒你有關(guān)系?!睆堁┟防湫σ宦?,扭腰擺臀的就走了。 辦公室不少人都見到這一幕,但是除了胡勝男其他人看了也就事不關(guān)己地低下了頭。 “青禾,快回來,我給你看看這篇。”胡勝男喊道。 回到座位后,林青禾沒忍住,還是問了胡勝男。 “她那人……一直這么有病的嗎?” “她吧,一向高傲又仗著和張主任沾親帶故。本來咱辦公室空了一個位置,她想推薦她未來小姑子來,沒想到被你搶了先。所以才事事針對你。” 林青禾:…… “別管她了,你做好自己就行。你這兩天交給我的文章不錯,再多練練,熟悉熟悉風(fēng)格?!?/br> “好。謝謝你啊勝男?!?/br> “不用謝?!?/br> …… 工作好不容易開了個好頭,林青禾騎著自行車哼著歌回到家。 “我回來了。”林青禾的聲音里透露出喜悅。 “嗯?!北R向陽這一天快被自己的想象折磨死了,情緒不高地應(yīng)了一聲。 林青禾也沒發(fā)現(xiàn)他語氣里的不對經(jīng),她放下包。走到盧向陽身邊,想要和他分享自己今天的喜悅。 “你咋吃餅干,多沒營養(yǎng)啊。不想做飯,就去食堂吃也比這個強。我和你說,我今天算是真正工作了,之前我都沒好意思和你說,我就一打雜的。今天主任讓我校對了,嘿嘿。不過這軍報里的同事都好冷漠就兩個人蠻好的,她們……” “你以前的同事人很好嗎?” “是啊,你回去不見到了嗎?咳咳,不過我覺得這里可能也還好,就是有一個女的特別討厭……” 林青禾和往常一樣用甜蜜的聲音像是撒嬌一般和盧向陽巴拉巴拉,但聽在盧向陽已經(jīng)被嫉妒沖昏了的腦子里,就是:小禾說以前的同事人好,說顧景江人好。 “結(jié)婚的時候你同事是不是都給你送禮了?” “是啊。我那個謝馥春的禮盒就是文希姐送的呢……” 盧向陽再次打斷林青禾的話,他的聲音寒若冰霜。 “口紅呢,你經(jīng)常用的那只口紅呢?” 林青禾愣了一下,好似是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為什么突然這個態(tài)度。 然后林青禾的沉默看在盧向陽眼里就是默認,那口紅想必就是信里顧景江寫的“靨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绷恕K欢@文縐縐的,可他介意自己媳婦嘴巴上用的是另一個男人送的東西。 “口紅是我自己買的,你問這個干嘛?”林青禾雖然心底因為盧向陽的語氣不舒服,但是回答了他的話。 盧向陽冷哼一聲,把餅干盒底下的信抽了出來,然后用力地甩在林青禾眼前。 “那你和我說說,靨笑春桃兮,云堆翠髻;唇綻櫻顆兮,榴齒含香。這是什么意思?” 林青禾看到信封上的寄信人顧景江,才反應(yīng)過來盧向陽反常的原因。顧景江在她結(jié)婚的時候送過一只口紅給她,但是那口紅她早就送給了大嫂。她自己用膈應(yīng),扔了又浪費。 “怎么,你不說說嗎?在醫(yī)院質(zhì)問我的時候你不是很理直氣壯嗎?我當(dāng)時真該讓你和我一起走,就不該體諒你年紀(jì)小離家不適應(yīng)!” 林青禾看了他一眼,此刻的盧向陽眉頭緊皺,臉上沸騰著怒火。 “等你冷靜下來咱們再說?!绷智嗪袒貋頃r的喜意全消,面無表情地說。 “我他媽現(xiàn)在冷靜不了!又是這幅樣子,好像和我就沒話說一樣,怎么和顧知青你們都是文化人就有共同話題吧?我告訴你林青禾,你已經(jīng)和老子結(jié)婚了!你別想再和誰不清不楚,勾……” 林青禾沒等盧向陽說完就搶白:“盧向陽!什么叫不清不楚!你說話之前過過腦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