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4)
書迷正在閱讀:內(nèi)科醫(yī)生她真不是沙雕、嫁給豪門植物人沖喜之后[穿書]、走失的郡主回來了、擁抱他與光、云鬢楚腰、比克斯魔方(穿越)、劍尋千山、前嫌不計2019、皇后她又穿回來了、冬夜回信
只有謝曜靈在旁邊不著痕跡地彎了彎唇。 那女孩兒身份非常人,不被允許則進不了這個房間,只能怨恨地站在門口,眼睜睜地看著沈棠將門在自己的面前闔上。 敲門聲沒再響起了。 但直到近半分鐘后,才有人找回了自己的理智,干巴巴地問道:她走了嗎? 沈棠看了一眼謝曜靈,見到她幅度很小地搖了搖頭,為了不讓眾人生出恐慌,她只能裝作沒聽見這個問題。 又有人自欺欺人地笑道:節(jié)目組還挺逗,整這么一出來嚇我們。 然而這話音落下,卻沒有半個人搭腔。 眾人所眼見的,就是血淋淋的事實。 這是導(dǎo)演組能安排出來的內(nèi)容嗎?所有人都對答案心知肚明。 杜筱的表情在猙獰和平靜中來回切換,極度的恐懼過后,自然會激發(fā)極度的怒意,各種情緒不受控制地冒出,像是一鍋煮沸到即將冒出的熱水。 她開口的聲音有些尖利:這學(xué)校有問題!還不趕緊出去嗎?我不參加這個節(jié)目了! 這聲音提醒著室內(nèi)的各位明星,自己不過是來賺錢的人罷了,沒必要在這個莫名其妙的小縣城里丟了命。 說話間,杜筱已經(jīng)抖著手掏出了手機,好幾次的解鎖圖案都劃錯了,讓她急又氣得恨不能把手機扔掉。 她準備給導(dǎo)演打電話,說自己愿意付違約金,只要讓自己現(xiàn)在退出《荒野明星》的第三季,不論是什么 電話接通了。 杜筱心中暗自松了氣,剛想再提氣一連串說出自己已經(jīng)打好的腹稿,那邊卻傳來一個細細弱弱的聲音: 喂? 杜筱愣了一下,覺得這聲音有點兒耳熟,卻想不起是節(jié)目組哪個女工作人員的了。 她開口說出自己的回答:導(dǎo) 才剛冒出一個字,手機聽筒里就冒出滋啦滋啦的輕微電流聲。 緊跟著那頭響起了一句: 你可不可以讓我回宿舍呀? 那聲音輕而高,調(diào)子里有一點控制不住的聲嘶力竭,卻又吊詭出一丁點的笑意,滿懷著戲弄般的惡意。 啪!一聲,手機被杜筱扔到了對面的墻上,發(fā)出了不堪承受的破碎聲。 她原地蹲下,雙手五指從前額發(fā)間一路往后順去,好像在整理自己崩潰的情緒。 樂尋這時候才敢緩聲問一句:怎么了,杜姐? 對方的那個動作,讓其他跟著拿出手機的人都頓住了,一時間那動作倒不像是求救,好像各個都從自己兜里摸出了一個手雷。 杜筱的聲音從指縫里傳出: 接電話的,是剛才門外的那個家伙。 此時此刻。 《荒野明星》的節(jié)目組一陣兵荒馬亂。 伴隨著時不時響起的通知聲:十一號黑屏了! 三號鏡頭也是! 五號鏡頭也黑屏了! 導(dǎo)演雙手叉腰,有些焦頭爛額地去問他們:怎么回事?布好之前的設(shè)備不是檢查過,沒問題的嗎? 為什么現(xiàn)在居然大批量,一個接一個地壞掉了? 壞了一個兩個,或許還能說是偶然,但現(xiàn)在居然所有的鏡頭都沒了消息,就讓他一邊不解,一邊忍不住發(fā)慌: 他想起了之前兩季的時候,也有人出過這樣的問題。 但那個時候僅僅是個別人遇了臟東西,像這樣集體倒霉的,還是頭一遭。 然而糟糕的事情并不僅止于此,旁邊負責聯(lián)系里面藝人的人員助理滿頭汗地跑過來,對他說道: 對不起,導(dǎo)演,歐姐剛給里面的所有人打電話了,但是手機都沒接通。 完了。 那導(dǎo)演心想,自己的導(dǎo)演事業(yè)難道僅止于此了? 他摸著腦袋,焦灼地來回踱著步子,聽見旁邊不知是誰弱弱地提議了一句: 要不,報警吧? 聽見杜筱的話,剩下的人一動也不敢動,低頭看著手機上滿格的信號,卻誰也不敢再趟一次雷,生怕自己也從電話里聽見什么令人發(fā)毛的內(nèi)容。 室內(nèi)的氣氛凝滯得像膠水,將每個人裹著黏在原地,連動作都做不出大幅度的。 謝曜靈又一次發(fā)話了:這學(xué)校里的氣場發(fā)生了一點變化,現(xiàn)在又是周五應(yīng)該所有人離校的下午,為了諸位的安全著想,趁著天還沒黑,離開這里是最好的。 她的提議瞬間給無措的人們定下了主心骨。 但總還是有三三兩兩個驚恐到極致的人,以為縮在這里就能躲過一切:說的好有道理,可是那東西就在門外,我們怎么走得出去? 謝曜靈不再說話了,并不是回不上,而是對在現(xiàn)實面前抱有僥幸心理的,她并不打算去勸說。 她本來也不是什么熱心腸的人,在場的所有人里,只有沈棠的安危,才是她記掛在心的。 沈棠卻接上了那人的話:為什么她昨天沒有出現(xiàn),卻在今天出現(xiàn)了?會不會因為昨天是周四,還有人留宿,今天晚上是周五,學(xué)校規(guī)定了所有人都必須離開學(xué)校呢? 下午的詢問,也許只是那女生的惡作劇,又或者真是迫于規(guī)則的限制,她才無法進來。 但是到了周五的晚上,誰又能保證這個宿舍,還是安全區(qū)呢? 沒有人能回答沈棠的問題,但是大家都隱約在心里得出了結(jié)論。 韓銘頭一個發(fā)話,溫和地笑道:我跟你們走。 樂尋也迫不及待地接了話頭:我也是。 在這里當反派行,但是讓她為了個奇怪的節(jié)目丟了命,那是萬萬不行的。 陳楷這會兒才把事實消化完,左右看了看,雖是默不作聲,卻也已經(jīng)做了決定:那謝瞎子雖然令人摸不透深淺,先不論她的淡定是真的還是裝的,起碼她面對那玩意兒的時候面不改色。 所以,暫且跟了她的意見,也算是還有一線生機。 杜筱從地上站了起來,眼睛里已經(jīng)泛起些許的狠厲,跺了一下腳,續(xù)道:這都白日見鬼了,還能怎么著? 當然是走啊! 難不成她堂堂杜筱,還要吊死在一個節(jié)目上? 幾個有主意的都發(fā)了話,令那些暗自決定留守的人心中不禁生出動搖,膽子最大的、還有男生們都已經(jīng)決定離開,包括沈棠和謝曜靈。 假如選擇留下來,在這個室內(nèi)待著,若是真遇上了什么事情,那可是叫天天不應(yīng)、叫地地不靈了。 孰優(yōu)孰劣,一想便知。 最后所有人都決定,緊跟謝曜靈和沈棠的步伐,自力更生地往學(xué)校外沖鴨! 沈棠和謝曜靈打了頭陣,陳楷和韓銘兩個男生斷后,剩下的女星們挨挨碰碰地擠在一起,各個手里拿了根拆下來防身的床桿,硬著頭皮走出了那個集體宿舍。 門外的光線已經(jīng)暗下去許多,再過半個小時,天就要黑了。 那個之前敢于大白天敲門的小女孩兒已經(jīng)不見了蹤影。 所有人這兩天逛下來,已經(jīng)對這個小小的中學(xué)里各種路線銘記于心,皆是默不作聲地朝著最近的樓梯走去。 謝曜靈和沈棠最先下去,然而樓梯才匆匆走到一半,就聽見身后傳來尖叫聲 ??!誰推我! 啊 腳下的樓梯竟然在還未天黑的時候,就驟然變成了斜坡,讓所有手拿武器的人瞬間像是簇擁在一起的雞鴨,被從籠子里傾倒而出。 謝曜靈聽見腦后的風聲,心里已經(jīng)暗道不好。 手中的那根龍骨手杖光芒大盛,讓所有眼見著就要撲到前頭人身上,或是用手里空心鐵桿子戳到同伴的人,瞬間感覺到身上一輕。 一場即將發(fā)生的大型踩踏事故,就這樣被無聲息地化解了。 沈棠腳下變滑的時候,就已經(jīng)下意識地放開了謝曜靈,她們倆距離前方的平臺只有三四個臺階的距離。 這時候她恰好足下一踏,兩步并一步幅度很大的跨了下去,與此同時先落地的那腳踮起旋轉(zhuǎn),飛快地回過身想要攔一攔謝曜靈。 她甚至已經(jīng)做好了承受住兩人的重量,被對方壓著砸到墻上的準備。 又或者是沒接到人。 沒想到謝曜靈在那斜坡上站的很穩(wěn),手里杖節(jié)發(fā)出來的光像是護盾一樣將剩下的人一個個裹圓,淡白色的光在所有人身上若隱若現(xiàn),在他們冬瓜一樣凌亂滾下來的時候,將他們護得十分周全,竟然連一點磕碰都沒有。 于是那尖叫到一半的聲音在許久之后戛然而止: 啊啊啊啊?。堪??咦? 樂桐桐懵懵地從地上爬起來,感覺自己胳膊腿兒哪都不疼,明明是從那個斜坡上一路撞著滑下來的。 在她的身旁,韓銘臉色復(fù)雜地推了推自己的眼鏡,看著謝曜靈手里的那根杖節(jié),心想自己這回總算沒找錯人,是個有真本事的。 但是這個有真本事的,卻早早地拒絕了他的委托。 就在他們從地上爬起來的時候,那光已經(jīng)消散了,閉眼等摔的人哪個都沒反應(yīng)過來發(fā)生了什么。 倒是陳楷用一副震驚的表情看著謝曜靈,好像看到了從天上下凡的仙人。 心中刷屏而過一句話: 我靠,她到底怎么做到的?這怕不是個神仙吧?! 謝曜靈本也看不見那些人各色的表情,如履平地一樣從最后的斜坡上下來,徑自走回沈棠的旁邊。 沈棠收回了自己準備擁抱一樣的動作,掩飾般地摸了摸自己的鼻子。 謝曜靈察覺到她丁點變化的情緒,有些不解地回頭面向她:嗯? 沈棠迅速收拾好自己試圖美救美失敗的心思,平靜地回道:走吧,前面都是這種斜坡了,要不滑下去? 接下來,學(xué)校樓梯扶手邊出現(xiàn)了一行抱著圓溜金屬扶手,仿佛腿腳不便一樣小心翼翼往下滑的隊伍。 三樓、二樓,他們已經(jīng)下了四段樓梯。 眼見著只要再這樣過了一樓,他們就能撒丫子飛奔到校門口的時候,最后一節(jié)樓梯的盡頭處,不知被誰忽然堆滿了亂七八糟的桌椅,在樓梯下堵得嚴嚴實實。 沈棠啊了一聲,第一反應(yīng)竟然是:她就知道沒這么容易跑出去。 韓銘感受過那桌椅的厲害,眉頭一皺,下意識地退后了一步。 陳楷第一個摸上扶手欄桿,仍然想當下滑的先鋒,只抱怨了一句:這里什么時候多出來的桌椅? 以前經(jīng)過的時候他可是從來沒看見的。 但是這一次,不需要謝曜靈提醒,剩下的人都停住了排隊跟著滑樓梯的動作。 事出反常必有妖,他們不敢隨隨便便地下去,只能將目光投向謝曜靈。 不知不覺中,他們都習(xí)慣了去聽這個全場唯一有本事的、最有希望帶著他們逃出去的人。 一個白色的小紙人自告奮勇地從謝曜靈的衣兜里探出腦袋,給她呈現(xiàn)出前方樓梯盡頭的視野,讓謝曜靈毫無阻礙地看到那邊隨意擺放的桌椅。 此情此景,那桌椅像是傳送帶盡頭張開的血盆大口,等著獵物一個接一個地落進自己的嘴里,又像是明晃晃告訴他們:此路不通。 陳楷察覺到不對,手雖還按在樓梯扶手上,卻沒急著下去,反而是去問謝曜靈: 那些桌椅怎么回事? 謝曜靈不緊不慢地說道:那些東西長了手腳,能把人拖走,至于后面是什么下場,我就不清楚了。 她也沒說自己是怎么知道的,卻也沒人去追究,只是聽了她的話之后,所有人都覺得后頸上竄過一道細微的電流。 再看那桌椅時,已經(jīng)有了些毛骨悚然的意味。 恰在眾人一籌莫展的時候,從謝曜靈的衣兜、袖子里,好多小紙人跳出來,像是被抖落下來的碎屑,各個摩拳擦掌地朝這樓梯盡頭的桌椅沖了過去。 正在二樓拐角處,等著他們回頭的校服女鬼見了這一幕,只無聲凝視著謝曜靈的方向。 眼中帶了點咬牙切齒的憤恨。 樓下。 只聽見一陣乒呤乓啷的聲響,那些假裝成普通桌椅的東西就都伸出了手腳,跟謝曜靈的小紙人打了起來,揮舞著黑紅色指甲顏色的四肢,或撈或錘地試圖將這些紙人全部消滅掉。 沈棠見到那些手腳上的顏色,只覺得刺眼又詭異。 聽著前方時不時傳來的刺耳的紙人被撕爛的聲音,她抬手將自己兜里躍躍欲試著、也想跳下去和小伙伴們并肩作戰(zhàn)的羞羞腦袋給摁回去,生怕它跟著有去無回。 身邊則是不停的傳來倒吸冷氣的嘶聲。 好像大家伙都在替小紙人們無聲打氣,恨不能它們以一當十,將這些桌椅都給錘到角落里。 前方的戰(zhàn)斗初時還沒什么變化,等到小紙人和桌椅打久了,中間才自然地被清理出來一條窄道,是能容一人走過的區(qū)域。 但是大家都有點惴惴,沒人敢在這時候上前去。 謝曜靈淡淡地撇過腦袋,話里有幾分催促的意思:再不抓緊時間,天就要黑了。 天黑之后,再出來什么牛鬼蛇神,可就沒這么好對付了。 陳楷一咬牙,開口道:還是我先來。 說罷,他目視前方,盡量不去看那些揮舞著長條的手腳和小紙人纏斗的詭異桌椅,只盯著那條過道,在心中飛快地衡量著自己沖過去的速度。 很快地,他就快要滑到樓梯的盡頭,恰在此時,他迅速地朝中間的過道沖去,三步并作兩步地往外跨。 剩下的人都目不轉(zhuǎn)睛地看著,想從他的動作里吸取到經(jīng)驗教訓(xùn),以便自己等會兒往下沖的時候能夠不被那些奇怪的桌椅抓住。 正當時 陳楷在即將邁出去的時候,腳邊恰好有一副桌椅搞定了一個紙人,伸長了手臂朝他的腳腕處撈去。 樓梯上的所有人都是一陣提心吊膽,甚至有人要脫口喊出一句小心。 謝曜靈手中的杖節(jié)又一次節(jié)節(jié)亮起,從她的掌心里飛出,擊中那只伸出的手,只一下就讓那只蒼白的手失去了力氣,軟綿綿地垂落了下去。 陳楷逃出生天,驚魂未定地回頭看著剩下的伙伴,腳下差點一軟。 有的桌椅見到他繞到自己的后面,不再和小紙人繼續(xù)糾纏,伸出長腿站起去追他,陳楷甚至沒來得及等同伴,就拔腿開始了第二輪狂奔,這一次的方向赫然是學(xué)校門口。 桌椅妖怪被分流了稍許,原地留出的空位又大了點,這一次,韓銘扶了下眼鏡,看了謝曜靈一眼,也沖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