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享你 第72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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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說得很溫和平靜,但藏不住聲音里異樣的啞,聽得宋黎羞赧到雙頰燒起來。 宋黎不說話,慢吞吞背過身。 接著,身后便有一沉一輕的動靜,是他下床了,走向浴室。 門關響,宋黎難堪地捂住臉,埋進被窩,暈乎乎地想著剛剛碰到他西褲,那里硬實得明顯。 第一次遇到這種情況,宋黎有些難以面對,等起床洗漱后,盛牧辭叫了兩份早餐,他們一起坐在餐桌前,宋黎還做不到正眼看他。 宋黎全程頭低得很深,一勺接一勺地喝粥,她還虛著,不是很有實感,想到親密接觸過的人就坐在對面,可能正在看自己,她心就酥麻得一塌糊涂。 見她這模樣,盛牧辭了然揚唇,什么都沒說,靜靜陪她吃完早飯。 掛過吊瓶沒再發(fā)燒,其實宋黎今天好了很多,上班沒有太大問題,但盛牧辭昨天一個電話就給她請了幾天假,宋黎想想還是決定休息一天為妥。 他們離開醫(yī)院時,一路上都有人覷來目光,暗戳戳地從各個角落,特別微妙。其實都沒有惡意,可他們瞧她那眼神含著探究,好像她是盛牧辭在外面養(yǎng)的小情人。 宋黎心里忽地有些不舒服。 坐進副駕駛,宋黎系好安全帶,包包壓在腿上,一句話也不說。 盛牧辭沒直接開車,看了她一會兒,見她依舊沉默不語,笑了下:“還害羞呢?” 宋黎瞟過去一眼,似乎是想說,都怪你。 “健康男性的正常生理反應,也不能全賴我吧?”說著,盛牧辭指尖撥弄了下她耳垂:“而且被摸的是我,怎么想不都是我吃虧?” 男女那些不能明說的事,宋黎尚未經(jīng)歷過,一想到難免尷尬羞澀,他還這樣肆無忌憚地說著讓她臉紅的話。 “你……色。” 她生了一張無辜的幼態(tài)臉,尤其當時病沒好全,眼睛漉漉的,瞪他的時候純真又迷人。 盛牧辭笑了,慢慢傾近她,故意引誘一般低著聲:“追女孩子不好色,難道我是想跟你拜把子嗎?” 這真真是一句無可反駁的話。 宋黎無言了好一會兒,由于感冒還有些鼻音,她側過身坐的時候哼了一聲,嗲嗲的,又啞又糯。 “你自己說,是不是?”盛牧辭隨時都不忘調侃她。 宋黎臉偏向車窗,沒回答。 窗外是醫(yī)院的停車場,他曾在這里為她動手打過靳時聞,說起來,他們的事鬧得人盡皆知,也是從那件事開始的。 人與人之間的情分很奇妙,不知不覺間,他們好像就有了許許多多可回憶起的事情。 想著想著,宋黎眨了眨眼,情緒被感性主導,鼻音加重了:“可你都在京市,追到了也沒時間談戀愛……” 她聲音很輕,盛牧辭怔愣著反思了下,也挺無奈的:“這不是前段時間事兒太亂了,以后一有空都過來陪你,成不成?” 隨后,有溫熱的掌心覆上她手背。 宋黎指尖微顫,但沒抽出手。 說不上是為什么,他的意思是有空才來,可她心里竟都覺得知足了,難道還指望他永遠留在南宜嗎,不可能。 宋黎輕輕回頭,盯著腿上他的手,一個走神脫口而出:“那個杜悅童,在你心里算什么?” 再提這事未免小家子氣,但有些話總是得要先問清楚的。 也是沒料到她突然這么問,盛牧辭眉頭淺皺,摸不著邊際地笑了笑:“你這問的,都不在我心里的人,要我怎么說?” 宋黎沒什么太深的心機,只想他親口表個態(tài)而已,這回答,無疑是過關的,至少聽完后她心情稍霽。 “可他們現(xiàn)在都認為,她是你未婚妻?!彼卫杞K于抬起頭,睫毛輕扇,目不轉睛地看著他。 “吃醋了?”他輕聲。 宋黎不說話,就那樣望住他,眉眼間染著一絲病態(tài),都是低迷和委屈。 那個瞬間盛牧辭忽然懶得再說,小姑娘都這么可憐巴巴地看他了,還狡辯什么呢,就當是他的錯,惹得她不高興。 也別問了,直接哄哄就是了。 掃了眼腕表后,他撂下兩字:“等著?!?/br> 而后沒再說其他,直接驅車開出醫(yī)院,到了附近一家金器店。 下車兩分鐘后,盛牧辭回到車里,捉過她手,將一個東西戴到她的手腕。 宋黎訝異地看著自己腕部多出的手鏈,是一條紅色編繩,串著一朵金玫瑰。 而另一條一模一樣的,他戴到了自己左手。 “這什么?”宋黎一臉茫然。 盛牧辭晃了晃,沒掉,還算滿意地放下左手:“小情侶不都喜歡戴這種手鏈?” “你……” 她話還沒出口,盛牧辭不知為何盯著她頭發(fā)一直瞧,宋黎正奇怪,就見他忽然往前靠,上手將她扎馬尾的發(fā)圈扯了下來。 “你干嘛……喂!”宋黎根本來不及阻止,長發(fā)失了束縛,一下子散落開,發(fā)絲凌亂散在臉旁,披在肩背。 罪魁禍首將她的黑色細發(fā)圈勾在指尖打量,然后也套到了左手腕。 心滿意足地笑著說:“你們女孩子,是不是管這叫名草有主?” “你無不無聊?!彼卫钄n開亂發(fā),惱他一眼:“都哪兒學的?” 他云淡風輕地回答:“表侄。” 宋黎吸口氣:“你表侄幾歲?” “初二?!?/br> “……”宋黎無話可說了,還能責怪小朋友帶壞老男人不成?最后她只能小聲絮叨:“幼稚死你算了!” 半晌沒聽他應聲,宋黎再看過去,卻見他眼底都是笑意,她心里倏而彌漫起絲絲甜味。 幼稚歸幼稚,但這幼稚的小把戲,還真的滿足了她那小小的占有欲。 “都什么歲數(shù)了,還學小孩兒鬧……”宋黎口是心非地低嗔了句。 盛牧辭在駕駛座栽歪著身,瞅著她笑,冷不丁問:“喜不喜歡?不喜歡等我下回過來再帶你挑?!?/br> 他沒明著說,但宋黎能聽懂,送她回家后他就得趕飛機回京市去。 昨晚他不管不顧地飛過來找她,一直陪到現(xiàn)在,相信京市肯定有一堆棘手的事等著他。 宋黎也很矛盾,本心想他多留會兒,哪怕再一起吃個午飯呢,可理智又牽引著她把握分寸。 宋黎摸著手腕上小小的金玫瑰,聲音漸漸輕了:“挺好看的?!?/br> 盛牧辭笑而不語,安靜看著她臉。 送她到家,就是再見的時候了,盛牧辭沒在鹿枝苑門口停車,而是多開了一分鐘,到她家樓下。 “回去再睡一覺,飯后記得吃藥?!笔⒛赁o慢慢停下車。 宋黎應了一聲,解開安全帶,有點舍不得下車,又怕他誤了飛機,遲疑了很短的一瞬,她回眸:“你說,一有空都會過來,這話算數(shù)嗎?” 還病著,她一雙眼睛不是很有神,略微耷拉著,顯得有些懵懂。 可那一刻,看他時很認真。 盛牧辭瞧著她,她睫毛一眨,再一眨,等著他回答,他瞧了她好一會兒,一瞬笑了。 說,我對你可沒有過一句假話。 一直到人坐在家里客廳的沙發(fā)里,宋黎滿腦子都還是他說那話時的模樣。 一束光透過樹葉縫隙,照進窗玻璃,他鴉羽般的睫毛在眼瞼斂下一層淡淡的陰影。 京腔依舊低蕩著一股懶勁兒,卻莫名地極具安撫力。 宋黎信了。 一宿沒回,給十四盛滿狗糧后,宋黎就在沙發(fā)坐著,靜靜思考很久,或許也沒有很久,總之那時十四已經(jīng)吃完了那一碗狗糧。 宋黎算著時間,估計他人已經(jīng)到機場了,就是不知道上飛機了沒有。 她撥出一通電話,右手舉到耳邊,戴紅繩的左手搭著大腿。 大約響了那么十來秒,對面接了。 “怎么了?”他笑著問,周圍有細細的雜音,可能正往機場走。 宋黎輕聲叫他的名字:“盛牧辭。” “嗯?”他也輕應一聲。 十四搖著尾巴到她腿邊,宋黎抬起手,摸著它的腦袋,其實還是害羞的,所以頓了片刻,她才出聲。 “……我們談戀愛吧。” 對面忽然沒了聲,兩邊都陷入寂靜。 宋黎原本就有些緊張,半晌沒得到回應,她咬住下唇,更緊張了。 他怎么還不說話呢? 時鐘掛在墻壁,秒針嘀嗒嘀嗒地轉響。 直到宋黎有結束通話的念頭了,盛牧辭終于有了聲音,嗓音有一點?。骸斑€在家么?” 這是什么問題?他就這反應? 宋黎不太高興了,扭捏著,不情不愿地回了他一聲“嗯”。 “知道了?!彼f完就掛斷。 宋黎看著斷開通話的屏幕,懵了半晌,吸吸鼻子,還堵塞著。 無端生起悶氣,她癟癟嘴,扔開手機,郁悶地趴到沙發(fā)上,想睡,卻遲遲沒睡著。 煩死了。 難怪都說男人得到了就不珍惜呢。 宋黎臉埋在臂彎里,眼圈微微發(fā)燙,不知是鼻塞難受,還是因為拿不準他的態(tài)度而惆悵。 約莫過了半個鐘頭。 半夢半醒間,宋黎聽見一陣急促的敲門聲,咚咚咚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