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11
書迷正在閱讀:黑心蓮穩(wěn)拿攻略劇本、重生后成了太子朱砂痣、狐貍夫人太正經(jīng)?。℅L)、作精真千金只想當咸魚[穿書]、她/他真的好愛我、白月光懷了她的崽!、嫁給jian宦沖喜后、朕的后宮竟被穿成了篩子、穿成丫鬟后每天都想跑路、僅關風月
見到燕挽亭他們臉色一變惶然的下跪,燕挽亭也懶得理會他們,徑直走了過去。 自上次夏秋瀲從她殿中離去后,她便再也沒見過夏秋瀲了。 她走到了景翎殿,猶豫了一會后,才走了進去。 原本想要通報的宮女被她攔下了,燕挽亭走進了夏秋瀲的書房。 書房的門原本半敞開著,夏秋瀲正背對著門口坐在一側(cè)的桌邊,桌上擺著一盤棋,她獨身一人手執(zhí)棋子久久沒有落下。 燕挽亭就這么站在她身后,看著她的背影看了許久。 知道夏秋瀲一聲嘆息后落下棋子,她才緩步走過去輕聲喚了一聲。 瀲兒。 夏秋瀲身子僵了僵,未曾回頭,只是垂首輕聲道。 你來了。 嗯,來看看你。 燕挽亭的腳步緩慢沉重,她走到夏秋瀲身前的空位坐下了,一拂袖看著面前的棋盤,突然笑了笑。 你輸了? 夏秋瀲垂著眸子,執(zhí)起一枚剔透的白棋,猶豫著許久都不曾落下,她輕聲道。 這棋局,我解不開。 燕挽亭的手抬起輕輕的抓住了夏秋瀲的手腕,牽著她的手,隨意的在棋盤的空中落了一子,她面上帶著淺笑。 那便隨意下一子,許會贏許會輸,可到底是知道了輸贏,若是這般蹉跎,也許永遠也解不開。 夏秋瀲就這么隨著她的指引落下了棋子,突然有些澀然一笑道。 輸了。 燕挽亭眸子清澈,她淡淡的瞥著棋局,輕聲道。 那就輸了。 夏秋瀲抬起眸子,迷蒙的眸子中帶著幾分疑惑,今天的燕挽亭似乎,有些奇怪,她抿了抿唇猶豫了一會后,問道。 你怎么了?可是因為慶州城被破之事? 燕挽亭默然不語,唇角的笑意卻愈發(fā)深了,她微微側(cè)頭看著夏秋瀲,目光一寸一寸的掃過夏秋瀲的面龐。 此刻她突然覺得一切都像是一場夢,她澀然的垂下頭,一顆一顆的將棋盤里黑色的棋子取出,放在一旁的棋笥中。 玉石雕刻的圓潤棋子落在竹子做的棋笥中發(fā)出清脆的撞擊聲。 你開心嗎? 燕挽亭問。 夏秋瀲一怔。 開心什么? 燕挽亭搖搖頭,拾起棋盤上的黑子一顆一顆丟進去。 直到把棋盤上所有的黑子都收起后,棋盤上就只剩下了剔透純凈的白棋,燕挽亭怔怔的看了許久,挑唇笑了笑,而后抬頭看著夏秋瀲。 深邃漆黑的眸子中,滿是悲愴,她啟唇語氣溫柔。 瀲兒,我放你走吧。 夏秋瀲怔住了,她有些難以置信的看著燕挽亭。 你...肯放我走。 你說的對,我何必留著你,兩相生厭呢。不如放你離去,也好過把你囚禁在這,痛恨我一輩子。 燕挽亭點點頭,她快速的低下頭,眸子中閃過的淚意卻沒逃開夏秋瀲的眼。 燕挽亭愿意讓夏秋瀲走,夏秋瀲心中卻沒有半分欣喜,反倒是滿滿的失落和刺痛。 她真的,決定要放手了嗎? 夏秋瀲并沒有說話,她只是看著棋盤上殘余的白棋,咬著唇沉默了許久。 燕挽亭輕聲問她。 你會不舍嗎? 燕挽亭。 夏秋瀲快速的喚了她一聲,可張了張唇卻并沒有把話說出口。 燕挽亭看著夏秋瀲,眼中帶著一絲期待,可夏秋瀲久久都不曾開口,她有些失落的笑了笑,而后深吸一口氣道。 曹奕回來了,你可記得,他以前說過要帶你走。 你想讓他帶我走? 嗯。 如何讓他帶我走? 我有辦法,你不必多慮。 燕挽亭站起身,胸口的痛讓她有些頭暈目眩,她眸中是隱忍的淚水和一絲無措絕望。 今夜,我會讓人帶你和青鳶綠阮離開。 夏秋瀲站起身,有些無措的看著她。 今夜? 她沒想到會這么快,燕挽亭就送她走。 燕挽亭伸手捂住胸口,眼前一陣恍惚。 過了午時,我會讓師叔送一顆藥給你,只要你吃下就會假死?,F(xiàn)在宮中混亂,我會派人趁亂把你送出宮,曹奕會在城門口等你。 說完后,燕挽亭便快步往外走。 燕挽亭。 夏秋瀲站在她身后,叫住了她。 燕挽亭頓住了步子,她并沒有轉(zhuǎn)身,自然便沒看到夏秋瀲眸中那顆緩緩流下的淚水。 夏秋瀲問她。 你會來找我嗎? 燕挽亭依舊并沒有轉(zhuǎn)頭,她只是垂下頭,輕笑著說。 也許,你不會想我去找你。 第195章 殤! 永安二十七年,七月二十六日,宇文族聯(lián)合姜國舉兵二十萬自北攻入燕國,一路燒殺搶掠攻至都城燕飛城百里之外的慶州城。 慶州城破后,燕國林猛上將率五萬精兵在慶州城與敵軍死戰(zhàn)。 當夜子時,慶州城埋在城內(nèi)的數(shù)千斤火藥被引爆,整座慶州城一夕間化為灰燼,近三十萬人隕命,僅余百人生還。 林猛上將極其部下五萬余人,亦是戰(zhàn)死,無一人生還。 此戰(zhàn)過后,宇文族與姜國元氣大傷。 姜國南疆王江寒武投靠燕國,自姜國當年修水利遺漏的一個洞口摸入姜國都城。 姜國國君江詢言棄城逃走,姜國就此淪陷為燕國屬地。 燕國雖大勝,可慶州城一戰(zhàn),卻連累慶州城數(shù)萬百姓無辜喪命。 一時間天下百姓哀聲怨道,只道燕皇為了保住帝位,不惜用三十萬條人命鋪路。 此戰(zhàn)過后不到數(shù)月,燕皇積郁成疾,不久后便駕崩。 自此,由太子燕長陵繼位,國號永安。 繼位當日,燕長陵率文武百官至慶州城遺址吊唁,對著慶州城三拜,向無辜喪命的百姓和戰(zhàn)死的林猛將軍謝罪。 一年后。 燕飛城皇宮內(nèi)。 一身龍袍的燕長陵處理完朝中政事后,領著幾個太監(jiān)在御花園中散步。 碰巧遇到了從太醫(yī)院拿了藥回去的阿素。 阿素見到燕長陵連忙跪下,懷中包著的好幾包藥,不慎掉下了一包。 燕長陵止住了步子,在她身前緩緩彎腰,撿起了那包掉落在了腳邊的藥。 濃烈的藥香味讓燕長陵有些不適,他招了招手,讓跪在地上的阿素起身,而后將藥遞給了她。 昔日溫文爾雅的太子,如今已是九五之尊,面上不冷不淡的神情讓人猜不透他在想什么。 怎么還在吃藥。 阿素結(jié)果藥,低著頭不敢直視燕長陵,只是恭敬道。 公主殿下一年前受的舊傷還未好。 燕長陵深吸一口氣,眼神頗有些復雜。 去吧。 是,奴婢告退。 阿素弓著身子,連忙快步退去。 走遠了一些后,阿素這才緩了一口氣。 這一年來,自太子殿下繼位后,就從來沒有去看過公主殿下,不僅如此他還下了一道旨意,將公主殿下禁足于紫熏殿,不許她踏出殿門半步。 宮中人都說,是因為當初公主殿下和天子在朝中因要不要從姜國撤兵一事,鬧翻了,太子殿下記恨在心,繼位后便將公主殿下禁足,不想再看到她一眼。 這事,燕長陵也不曾和他人提起過緣由。 撞見阿素后,燕長陵的心情便低落了許多。 一年了,他沒去看過這個重傷后身子骨一直不好的meimei,甚至將她囚禁于紫熏宮,不讓她踏出半步。 他不是無情,只是還怨恨著他的這個meimei。 當初若不是她,父皇哪會因此背負罵名,郁郁而終呢? 燕長陵緊緊的皺著眉頭,突然想起今日朝中大臣有人請命,說公主殿下年紀不小了該婚配了。 想到這,他愣了愣,停住了步子后,便徑直往紫熏宮走去。 阿素回了紫熏殿后,就連忙吩咐一個小太監(jiān)去熬藥。 自了辭前輩和福安小太醫(yī)走后,太醫(yī)院里的人熬的藥阿素總覺得不放心。 好在當初福安小太醫(yī)離宮前,給了阿素藥方還教她熬藥,每次阿素從太醫(yī)院拿了藥回來,便自己熬,或者讓殿里的小太監(jiān)去熬。 這藥熬了一會就好了,濃黑的藥湯就如同墨汁一樣,聞著便叫人反胃。 阿素端著藥,敲開了燕挽亭的寢宮。 踏步進去后,她在桌前放下了藥,而后推開了緊閉的窗,一邊絮絮叨叨。 殿下,您怎么又把窗給關上了。門關上就好了,窗也關上,屋子里黑乎乎的,您也不怕絆了腳。就算不怕絆腳,也得透透氣不是。 昏暗的屋子里,燕挽亭坐在床榻邊,一動也不動。 一直到阿素開了窗,把藥端到了她面前,她才緩緩的抬起了頭。 往日英姿颯爽意氣風發(fā)的燕挽亭,瘦弱的如同一個久病不醫(yī)的垂死之人,雙眸黯淡無光,面上無甚表情。 人也清減了許多,瘦的幾乎快要見骨了,渾身上下散發(fā)出一股死氣沉沉的頹然。 阿素忍著鼻頭酸意,慢慢的蹲下身子,將藥遞到了燕挽亭面前,像哄一個孩子似的,輕聲道。 殿下,時辰到了,該喝藥了。 燕挽亭默不作聲的伸手端過了藥,放至唇邊,一仰頭便將碗里她昔日避之不及的苦藥一飲而盡。 喝完后,她將碗還給了阿素,神情木然眉頭都不曾皺一下。 阿素把碗放到一旁,從隨身的小錦囊里倒出一枚蜜餞,雙手捧著給燕挽亭。 殿下,蜜餞。 燕挽亭搖了搖頭,只是輕聲問道。 今日可是七月二十五日。 阿素身子一僵,她緩緩放下手,垂了頭。 是。 燕挽亭怔了怔,雙眸空洞的直視著前方,木然道。 那明日記得把屋子里都點上蠟燭。 是,奴婢知道。 阿素沒走,她蹲在燕挽亭身前一動也不動,她抬頭看著燕挽亭,眸子中已然是閃著淚光。 可燕挽亭看也沒看她一眼,依舊望著角落,一動也不動。 阿素哽咽的輕聲開口。 殿下,奴婢今日碰到陛下了,陛下瞧上去不生氣了,明日奴婢去跟陛下請命,讓陛下放您出去走走可好。 燕挽亭沒說話,過了好一會,她才道。 你出去吧,讓我一個人呆一會。 這句話,這一年來阿素每日都要聽好幾遍。 只要她進屋,送了飯菜送了藥,燕挽亭就會同她這么說。 可她沒有辦法,她只能退下。 關上門后,她蹲在門邊止不住的啜泣。 獻妃娘娘走了,了辭前輩走了,福安小太醫(yī)走了,就連...鳳游也走了。 偌大的宮里,好似就剩下她和殿下了。 殿下成日都是這副樣子,藥倒是肯吃,可飯菜每回都吃了幾口就吐出來。 眼看著不過一年殿下就瘦弱至此,每日都待在屋子里,一年了似乎都沒見過陽光沒透過氣。 死氣沉沉的待在這個屋子里,關上門關上窗,就坐在床榻邊,一坐就是一整天的發(fā)呆。 到了夜里也不敢睡,一睡著就要做噩夢。 當初慶州城那三十萬人,仿佛變成了冤魂,就藏在公主殿下的夢魘里,只要她一閉上眼,就要來找她索命。 甚至! 甚至當初先帝走的時候,也不肯就見公主殿下一面。 他生前是多么的疼殿下啊。 怎么就到了最后,都快要閉眼了,還是不原諒殿下呢。 殿下這么做,何嘗是為了一己私欲,她為的分明是燕國,分明是燕家的江山啊。 可最后她得到了什么。 自己的父親到死都不原諒,兄長記恨,將她困在紫熏宮中不讓她踏出半步。 還有獻妃娘娘,走了之后便再無音訊。 好像這天下,這偌大的宮里,就只剩下阿素一人,是真心的對待她。 阿素無力又心疼,她沒有辦法讓燕挽亭開心一點,也沒有辦法能勸她放下執(zhí)念。 她只能每次從屋子里出來后,偷偷的躲著自己一個人哭。 第196章 釋然! 燕長陵踏進紫熏殿時,阿素才擦干眼淚站起來,一抬頭就看到燕長陵站在眼前。 她愣了愣,燕長陵進來時,竟無人通報,她快速的低下頭,可眼睛的紅腫到底還是沒逃過燕長陵的眼。 燕陵微微皺著眉頭問道。 你這是在做什么? 阿素一時不知該怎么解釋,只能跪下身,俯在地上道。 奴婢...奴婢不知陛下駕到... 燕長陵揮揮手打斷她,頗有些不耐的問道。 罷了,你起來,公主可在內(nèi)殿。 阿素心中有些惶恐,這一年來,自燕長陵繼位后,便從未來看過公主殿下,此時來也不知是有何緣由。 若是念及兄妹之情來探望也倒是好事,可若是其他.... 陛下已經(jīng)不是當初那個溫文爾雅的太子殿下了,成了帝王后,他似乎變了許多,面上神情不怒自威,雙眸幽深叫人瞧不出他在想什么。 阿素也說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覺,昔日那個愿與她在院中,笑著閑聊幾句的太子殿下,怕是再也回不來了。 她垂下頭,輕聲恭敬道。 回稟陛下,公主殿下才用完藥,此時正在內(nèi)殿歇息。 燕長陵點點頭。 通稟一聲,朕要去瞧瞧她。 是。 阿素敲了敲門,而后緩緩推開,探頭進去瞧著還坐在床榻邊發(fā)呆的燕挽亭,清了清嗓子道。 公主殿下,陛下他來了。 燕挽亭楞了一會,才緩緩抬起頭,雙眸木然的看了她一眼。 讓他進來。 是。 阿素趕緊退到了一旁,看著燕長陵抬步跨過門檻,走了進去。 燕長陵才一踏進房門,便覺得一股冷意,明明外頭艷陽高照,這屋子里卻偏偏冷的像冬日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