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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怎么沒想到呢! 劈萬物分兩端,一段喜極歡極,笑鬧繁華,仿佛不知今夕何夕;另一端怨聲哀苦,狼藉荒涼,恍若置身人間煉獄。 這樣抽離的感情,正是攝魂陣所需要的極好養(yǎng)料。 它以人世悲苦為私聊,又使得那些極致的輕浮歡愉落于其上,時不時會讓痛苦之人在夢中偶遇歡愉,醒來后卻又是現(xiàn)實中荒蕪凄慘的一片,這怎么能不讓人痛苦呢? 這樣以后,痛苦者日日苦痛,即便是再堅韌的內(nèi)心也都會在這日復一日的折磨中被磨得脆弱不堪,直至崩潰。 這個陣法簡直極其惡毒詭異,怪不得就連酈撫卿這個前任魔尊都嫌棄萬分。 關于攝魂陣的這些信息,還是姬冰玉在離開雪腴峰前,從后山的古籍中找到的。 因著這陣法太過變態(tài),姬冰玉曾以為自己此生都不會見到這樣令人厭惡的陣法,沒想到還未下山多久,竟然就遇見了這攝魂陣。 蝶妄生低聲道:“若我沒有猜錯,這里就是陣眼?!?/br> 酈撫卿:“你猜的很對。這所謂的‘地下城’其實都是江望之布下的攝魂陣。” 以他人悲苦,筑己之歡愉。 即便是當過魔尊的酈撫卿也大感意外,他從來沒想到能在自詡“正道”的修真界遇見這么多入魔潛力股。 “若是當年有他們在,本——那魔界的魔尊,恐怕都要換人做了?!?/br> 頓時,原本嚴肅的氣氛一秒破功。 被蒙在鼓里還不知酈撫卿身份的蝶妄生:……這都是什么奇奇怪怪的感嘆。 “少說這些了?!钡y得耷拉下眉眼,“這陣法你們可有人會解?” 酈撫卿攤攤手:“我倒是會,但是動靜會很大,而不保證里面的那些人還能活著?!?/br> 對于酈撫卿而言,這陣法并不難揭開,卻有幾分繁瑣麻煩。 若是讓酈撫卿暴力破局并非難事,但這一來會引起外頭人的警惕,二來會引起陣法內(nèi)被囚禁的那些人的性命。 是的,被囚禁。 要不然怎么會說這陣法惡心呢?它逆行天地,以極其濃烈的惡念引起陣法內(nèi)眾人的痛苦,日子久了,這陣法內(nèi)的人都會失去理智,成為一具行尸走rou,而從她們身上抽取來的靈力,一部分則將回饋于這地下城中—— 這也是為什么地下城始終沒有被人探查到的緣故。 “砍下我的手臂,扔進陣眼中?!?/br> 蘇芝月忽然開口,迎著蝶妄生驚愕的目光,她平靜地解釋道:“江望之設計地下城的初衷,是為了復活我。” 蘇芝月道:“所以我的可以吸收這里的靈力而不被排斥,也不會鬧出太大的動靜。只一根手臂而已,足以應付這個陣眼了?!?/br> “不過在這之前,妾身有一問,想請諸位解答?!碧K芝月看著姬冰玉幾人,“雖然你們未明說,但言談之間也能猜到你們兩位身份尊貴?!?/br> “還有姬小姐,若我沒記錯,你和這江城主非親非故,互相也沒什么恩怨?!?/br> “既如此,你們又為何要來趟這渾水?” 說完后,蘇芝月伸出了左臂,對著姬冰玉笑了一下:“時間緊迫,希望姬小姐不要砍歪了才好?!?/br> 姬冰玉:“我來砍?” 蘇芝月點點頭,露出了一抹柔媚的笑意:“畢竟是姬小姐將我喚醒的,此時讓姬小姐來砍,也算是有始有終?!?/br> 姬冰玉嘴角一抽,她沒有仔細去聽蘇芝月的話,而是反手從儲物戒中翻出了一個模樣形似刀劍,通體雪白的東西。 皎如皚皚白雪,不染俗世塵埃,頂端無比鋒利,甚至還泛著寒光,如皓月當空時風吹影搖,錯認柳枝橫劈月。 嚯,這東西一看就不是凡品?。?/br> 手上的法器似是感受到了姬冰玉對它的贊嘆,得意地輕顫起來,惹得掛在姬冰玉耳朵上的小嗩吶不滿地輕搖。 姬冰玉安撫地拍了拍嗩吶,又看向了躺在自己掌中的法器。 既然它如此耀眼奪目,那自己一定要為它取一個清新脫俗不做作的好名字來配它天生高傲的身份! 許久未重見光明的新法器:!??! 它懷著喜悅的心情,只聽姬冰玉低低道—— “——就決定是你了,小白!” 新法器·小白:…… 新法器·小白:??? 它黯然失色,茫然失措。 不如將我重新埋回地底.jpg 另一邊,姬冰玉絲毫沒有感受到小白的抗拒,她正在為自己的機智點贊。 畢竟是砍人,用嗩吶不方便,她也心疼自己的吶,不想讓對方見血,所以還是換一個武器為好。 你看,小白就很趁手嗎? 姬冰玉的動作快得很,從取出武器到出手,不過短短幾秒,快得連酈撫卿都來不及阻止。 “小——” 姬冰玉快速用手中的小白將蘇芝月的手臂扔進了陣法中,她動作極其自然,沒有半點心疼或是憐憫。 蘇芝月慘白著一張臉,盡管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傀儡,可痛覺仍在。 被人砍了一條手臂后,她痛得神經(jīng)發(fā)麻,五臟六腑像是灌了十斤重的血水,蘇芝月恨不得將自己的肚子剖開,將那些血水全部倒出來,連帶著那些好似已經(jīng)架在火上烤的肝腸都一起扔掉才好。 在第一時間,蘇芝月恨不得自己已經(jīng)死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