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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樣的想法不過維持一秒,在下一秒,蘇芝月又想,當年姬重雪被雁家害死的時候,也會這么痛嗎? 還有那個傻兮兮的,對她很好的jiejie韶芝云,在她死得時候,也經(jīng)歷了這樣的痛苦嗎? 這么一想,蘇芝月忽然又不覺得痛了。 她反而覺得有些歡喜,原本黯淡的眸光都亮了起來。 真好啊。 自己和她們體會了一樣的痛苦。 這是不是說明,她又更靠近了她們一些? 這么一想,蘇芝月又不覺得疼了,她不僅不覺得疼,甚至心頭還滋生了許多隱秘的歡喜。 姬重雪,韶芝云。 如果說,蘇芝月陰暗扭曲的一生中,曾有過一點光亮,就是從這兩個女人那里得來的。 蘇芝月低低地笑了出聲,她親眼看著自己的手臂被陣法吞噬殆盡,而后歡快地笑了起來。 “蝶公子?!碧K芝月咳嗽了一聲,吐出了一口血沫,嗓音沙啞的像是尖銳的指甲在撓著地面,“你還未回答妾身方才的問題呢?!?/br> 蝶妄生:“……你先閉嘴?!?/br> 蘇芝月砍完手臂后,蝶妄生到底是沒忍住,在問過酈撫卿后,給她嘴里塞了一枚丹藥,確保她不會表演一個當場去世。 而這之后,蝶妄生也沒再管了。 前塵往事,恩怨因果,終是要還。 姬冰玉也沒什么興趣去欣賞蘇芝月的狼狽,眼看著陣法的光澤黯淡,她跟在酈撫卿身后踏入了陣法內(nèi)。 “怎么了大師兄?”姬冰玉道,“方才,為何要叫住我?” 酈撫卿糾結了一番,低聲道:“你先將你手上的東西收起來,等容清垣來了,你再讓他幫你看看?!?/br> 若是自己沒有猜錯,小師妹方才隨手從這芥子戒里拿出來的東西,可是一個大件兒! 見酈撫卿神情嚴肅,姬冰玉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 自己方才隨手拿出來的東西,似乎有什么天大的來歷? 姬冰玉立即將手上的小白收了起來,而與此同時,又聽一旁的蝶妄生壓著嗓子說著話。 “……這就是關押那些不聽話的女子的房間。” 蝶妄生看了眼面前隔間,推開后,這小到僅僅能容納一人屈膝抱腿的隔間空無一人。 僅僅在墻上留下的一些污垢和指甲劃過的、深深的痕跡。 “這里派來教她們的那些人統(tǒng)一被稱為‘師父’,這些‘師父’有的是秦樓楚館里退下來的女妓,有些是不知從何而來的古板先生,這些人口稱‘順應天和’‘授天指引’,給這些可憐的姑娘們灌輸那些奇奇怪怪的思想——我沒怎么去記,可因為太奇怪了,腦子里就留了一些?!?/br> “他們告訴這些被拐來的女子,江望之是對她們最好的人,她們本來就是被上天拋棄的人,是江望之將她們救了回來,所以她們一定要好好‘學’,爭取有朝一日,報答江望之的大恩大德。” “哦對了,還有就是一定要學會討好男人,因為她們天生要依附于男人而活,若是不討好男人,她們就活不下去了。” 說到這兒,蝶妄生抬起頭不語。 這樣的地方,若是蠢些的女子,隨意活著倒也能茍全一條命在。 姬冰玉看了眼跟在酈撫卿身后一直沉默不語的蘇芝月,她道:“這樣的地方,你覺得該存在嗎?” “我若不來,只當不知,或許也能快快樂樂活著一世?!?/br> “但我現(xiàn)在來了,又看到了這些,再裝聾作啞……” 姬冰玉攤攤手:“抱歉啊,我心眼小,真做不到?!?/br> 她本性如此,懶洋洋的時候像是一條咸魚,什么也不想計較,但要是觸犯到了她某個點,姬冰玉立即當場跳起,狠狠踢對方的屁股。 ……比如現(xiàn)在。 “我當是誰呢,原來高高在上的連小姐也會如此狼狽呀?!?/br> 熟悉的語氣聽得姬冰玉鵝軀一震,她當即朝著聲音的方向望去,果然見到了熟人。 雁·宅斗高手·放在修仙界簡直大材小用·就該去后宮爭霸·流蘇。 此時她正掩唇輕笑,眼中盡是說不出的快意。 那被稱為“連小姐”的女子形容枯槁,可她仍舊站立在遠處,垂著眼不知在想些什么,絲毫沒有理會雁流蘇的意思。 見此,雁流蘇眼神瞬間一變,先是發(fā)狠,而后冷冷笑道:“江小姐何必做此姿態(tài)呢?” 她俯身,慢慢靠近了連如月,低聲威脅道:“不知我?guī)е膸讉€侍衛(wèi)可還符合江小姐的胃口?” 雁流蘇眼中滿是惡意的嘲弄。 既然她逃不出去這江府,不如就讓更多人進來吧。 這連如月曾經(jīng)最是高傲,若是能在她的眼中欣賞到驚懼惶恐,沒有比這更令雁流蘇感到喜悅的事情了。 “看來連小姐并不滿意啊,沒關系,若是覺得人數(shù)不夠,我自然可以再加——” 雁流蘇沒有說完。 因為……她的屁股上忽然傳來了狠狠的刺痛?! 于是雁流蘇下意識回過頭。 然后……她的臉忽然被一個東西罩住,并且這東西還在滿懷憤怒地撕扯著她的五官????。。?/br> 雁流蘇:?????。?! 不對啊!外面明明有那極其厲害的陣法擋著的! 到底是誰……是誰能闖進來?! 雁流蘇心中劃過了一個名字,她掙扎著呼喚:“……似里!里似尬斌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