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說到這里,她頓了頓,賣了個關子:“你猜是誰?” 嚴韶羽一臉平淡:“這事我昨天就聽皇伯父提起過,他屬意明月郡主,圣旨還是我看著寫的。只是寫下圣旨時天色已經(jīng)不早,才今天傳出來。” 王妃驚了,脫口問道:“你當時也在場?”那為何不傷心? 話問出口,王妃陡然想到了別處,瞬間后背就起了一層密密麻麻的冷汗。她又急又惱:“當時你可有露出異樣?” 嚴韶羽一臉疑惑:“什么異樣?”他恍然道:“母妃,外人說我心悅明月郡主那都只是猜測,我們倆以前確實有些親近,但我對她……反正,她能做太子妃,我沒有不高興,也沒有失落。” 王妃見他說這話時并不勉強,神情不是作偽,脫口問道:“那你為何不愿娶妻?” “許是緣分未到。”嚴韶羽嘆了口氣:“母妃,我暫時不想娶,您再容兒子逍遙兩年,就當兒子求您,行么?” 從小到大,嚴韶羽從來都不讓人cao心,小時候,和宮里的皇子一起在書房讀書,他時常得先生夸贊,才學僅次于太子,武藝更是諸皇子中第一人?;噬隙紝λ嘤匈澴u。 一開始,王妃對此還有些擔憂,怕兒子鋒芒太過不知收斂在外闖下禍事。可很快她就發(fā)現(xiàn)自己的擔心有些多余,兒子為人處世很有分寸,從來都知道在什么樣的場合說什么樣的話,應對很是得體。 王妃特別的欣慰。而嚴韶羽求她這個母妃……這還是第 一回。她不忍心拒絕。 一時間,王妃心頭有些糾結,不知道該怎么接話,余光忽然瞥見邊上女子,尤其是看到那熟悉的容顏時,她瞬間就冷靜了下來。 如果兒子對明月郡主沒有綺念,那該早就接受了身邊的丫鬟才對。他一直不肯親近丫鬟,偏偏接受了沈琦蕓……他若是都不愿意,還能有許多解釋。譬如說他有潔癖,潔癖到不愿碰女人,甚至是他有龍陽之好都能說得過去。 接受了一個和明月郡主這般相似的女子,卻又說自己對明月郡主沒有想法,誰信? 反正王妃是不信的。 也就是說,哪怕明月郡主已經(jīng)定親,他也還沒有死心!婚姻大事關乎人一輩子,娶妻晚了,若是被后頭的兄弟趕了先,對他不利。安王府子嗣要緊! 想到此,王妃本來還有些搖擺的心瞬間就有了決斷:“不行!”她一臉嚴肅:“你不止是我兒子,還是安王府的世子,你身上肩負著許多責任。你的妻子,非得是對你有幫助的大家閨秀不可,你還得盡快為王府開枝散葉,不娶妻怎么行?韶羽,你已經(jīng)不是孩子,不能再任性了。” 反正就是不答應。 嚴韶羽將手里的帕子放下,抬眼認真看向王妃:“母妃,我不娶妻不是因為明月郡主。你若不信,兒子可以對天發(fā)誓。” 王妃氣急:“無論是誰,都不能耽擱了王府的子嗣!你別任性……” “可我就想任性這一回。”嚴韶羽打斷她:“母妃,你別逼我?!?/br> “是你在逼我。”王妃霍然起身,怒道:“韶羽,你一直不娶妻想要做什么?我早說過,那明月心思不單純,也不是真的善良,你從小到大那般聰慧,為何就看不明白呢?” 嚴韶羽并不害怕她的怒氣:“母妃,不要提她!” “我也不想提啊!”王妃說著,眼圈都泛了紅:“娶妻而已,對你就那么難?妻子還是你青梅竹馬的表妹,玉茹性子溫柔,不會給你添亂,還會幫你的忙。你怎么就非不答應呢,難道你要急死我才滿意?” 嚴韶羽沉默了下,道:“我不想害她?!?/br> 王妃一愣:“你這話是何意?” “就是面上的意思。”嚴韶羽起身:“母妃,我不想娶妻,你不要逼我?!?/br> 母子倆針鋒相對,互相瞪著對方,誰也不肯退讓,似乎一言不合就要打起來。 沈琦蕓在邊上看的冷汗直流,就怕這把火燒到自己身上來。 這么一直對峙著也不行,她悄悄到門口端了一壺茶進來給二人倒上。 喝茶敗敗火! 王妃并不接茶,拍著桌子問道:“你又不是有龍陽之好,怎么會害玉茹?不娶玉茹,那你想娶誰?” 嚴韶羽伸手接過茶水,但沒心思喝,順手放在了邊上:“兒子沒有想娶誰,只是緣分未到。您放心,如果兒子有了心上人,一定會請您上門提親的?!?/br> 王妃氣怒交加:“你都二十多歲的人,想讓我等到哪天去?” 嚴韶羽沉默下來。 看著這樣的兒子,王妃氣得不輕,轉身就走。臨走之前還撂下話:“我會想法子讓太子盡快完婚,你別惦記了?!?/br> 說了半天,她還是認為兒子惦記著明月郡主。那邊一天不成親,兒子就不死心。等到明月郡主嫁做他人婦,兒子應該就會松口了。 嚴韶羽看著她背影消失在拱門外,這才坐下。側頭看向身邊的沈琦蕓:“你怕不怕?” 沈琦蕓頷首:“王妃娘娘發(fā)起怒來,是挺嚇人的?!?/br> “沒事?!眹郎赜鸢参康溃骸澳稿龤饣枇祟^,顧不上你。” 沈琦蕓瞪他一眼:“你這是損我吧?” 嚴韶羽唇角翹了翹,喝了一口茶:“我還有事,先出去一趟?!彼鹕恚R出門前又回頭解釋:“一會兒父王還要來勸我,到時肯定會起爭執(zhí)。我是個孝順兒子,得先避避風頭,明兒再來看你。” --